一声咆哮。
神魂震荡。
精神护盾化成的酒馆顿时破碎。
海克西斯踏出酒馆，望向了高空。
那是遮天蔽日的巨龙。
银白色的尖锐利爪，红色的龙腿，五彩斑斓的身躯。
只是抬头看去的瞬间，海克西斯便感受到了极端的危险。
“防护好自身。”
海克西斯看向巨龙之时，只听巨龙传来了讯息。
熟悉的口吻，也是熟悉的语气。
再度凝望之时，巨龙已经出手。
没有再咆哮，而是硬生生的肉搏。
此时，那白芒亦是显化，一头惨白色的巨龙呈现了出来。
“这就是你真身的原型！”
徐直咆哮一声，对方此时亦已经反击了上来。
不论在时空之龙的世界，还是在四位元素主神的世界，龙族天生强大，占据着难以匹敌的优势。
甚至于远古之时，龙族曾经建立国度，成立龙之国度。
有人说，龙族是神最钟爱的种族。
以真神的化身来看，这或许确实有着可能。
徐直的神情冷淡，不断依靠‘搏杀术’进行着打击。
对面色泽惨白的巨龙亦同样如此，没有丝毫情感，也再无任何吐口之言。
相斗之时，同样是搏杀之术，徐直甚至隐隐觉察对方搏杀术要更为凝练，超出了他一个层次。
但对方输在灵魂总量的强大中。
当技术不行之时，徐直走的是以力破巧的方式。
一爪硬抓下，徐直一颗龙头随后咬住了对方脖子。
如同蟒蛇纠缠，双方扑扇着翅膀，不断开始了翻滚。
海克西斯在识海中一阵左右摇摆，不断逃窜之时，只见那惨白色的巨龙身体轰然散开，化成一道白芒，复而消失不见。
“它逃走了！”
徐直声如洪钟，海克西斯再度凝望之时，只见这头五彩斑斓的巨龙同样摇头摆尾，从识海中消失。
闷哼上一声，海克西斯抱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清醒了过来。
直到此时，他才感觉到生命的回归。
“精神护盾怎么没挡住它？”
这一道龙魂较之塔努当初侵袭时的灵魂要弱，徐直觉得精神护盾应该能发挥出作用。
这并非是真神降临，而只是对方一道寄托的神念。
此时还在四元素主神世界，属于异地作战，远远发挥不出应有的能量。
如同手机在东岳的信号很强，但到西流国，那信号便要微弱不堪，甚至于产生难以忍受的延迟。
一件精神与灵魂防护的神器完全可以发挥作用。
“它窃取了我的记忆，也通晓了这件神器部分机密”海克西斯苦涩道：“只是它没有获取到核心的内容。”
“将神器的后门抹除”徐直摇头道：“能被针对的神器便不算神器了，这次算是运气好，我下次不一定能及时赶来。”
“确实要抹除。”
海克西斯点头，随即眼睛猛然睁大，发出了一声惊咦之声，紧紧抱住了脑袋。
“我……我这部分的记忆也遗失了。”
他脸色一阵惨白的看着徐直，顿时让徐直想到了海克西斯契约中提及的窃取记忆。
这是远较塔努复刻神术要更凶的能力。
塔努仅仅只是复刻，此时这种更像是记忆割取。
如同挑菜一样，将对方记忆翻翻捡捡，有用的又或重要的齐齐取走，不需要的则留下。
若是寻常的普通人，只会认为自己忽然忘记了什么，心下是可惜和隐约的怀念。
但到了海克西斯这种程度，很清楚自己哪些是烙印在灵魂中的记忆。
这种丢失不正常。
是被直接窃取走了。
“你……你还丢了什么？”
记忆的遗忘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神器控制的后门可以慢慢再摸索，但徐直更为担心海克西斯遗忘的其他内容。
“忘了……忘了……全忘了……”
海克西斯抬起头，他木然的看着密室内诸多容器和物件。
这并非极地海岛，而是他原来位于布拉卡达王国的小城堡，如今则是隶属于伟大的阿坎。
也是他复活之处。
在往昔，那是他熟练到不能再熟练的炼金器材。
但在此时，一种陌生感传来。
他张了张嘴，此时的他很难呼出那些曾经熟悉的名字，更无须说如何搭配和运用。
修炼的实力依旧，但他最强之处彷佛被剥夺了。
炼金术，生物改造，铸造，冶炼……
在海克西斯的记忆中，诸多他曾经得意到难寻对手的能力已经难以记起。
他看着自己惨白的双手，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咆哮声。
在极地海岛中，他与徐直、索姆拉、伊梅利亚曾经讨论过如何避免世界的毁灭。
这其中涉及调查位高权重者和顶尖的高手。
但海克西斯没想到对方首先找到的是他，还窃取了他最自傲的资本。
“我怎么会拥有毁灭世界的能力？世界那么大，我怎么可能毁灭它……”
海克西斯发出了郁郁的咆哮声。
他曾经被密斯特瑞欧认定会给世界带来大灾难，但海克西斯觉得自己活动向来固定在一小块区域，那只是他钻研时的一些作品，远远谈不上毁灭世界。
被真神找上门来，饶他也是措手不及。
“它会掀起什么？”
徐直看着海克西斯，脑海中关于海克西斯的诸多能力不断浮现。
他也不知道会迎接什么样的局面。
幕后的战争？
又或是各种稀奇古怪生物的迅速蔓延和繁殖。
海克西斯无疑具备着让人头疼的力量。
当这种力量不被约束，自由发挥之时，任何人都会头疼。
“它现在去了哪里？”海克西斯问道。
海克西斯识海中那道白芒飞遁，便是徐直也难以做出追踪，不知对方去了哪儿。
但徐直心下能确定，这道白芒大概率不会再找回海克西斯。
一方面是海克西斯有反击的资本，另一方面是海克西斯没有多少可剥削的资本，甚至于神降难以挑挑拣拣，有着多次附体的机会，对方稳妥起见很难再选择他。
当诸多能力被剥夺，此时的海克西斯只是一个强大的修炼者。
没有毁灭的力量，更没有举世无敌的能力。
“不知道”徐直摇头道：“但它应该不会再来找你了。”
“不会再来找我。”
海克西斯低低的回了一句。
怀璧其罪。
知识也在其中。
当他的知识被窃取，便再无多少可利用的价值。
对方大概率会找其他生灵附体，转而将这种能力化成实实在在的破坏力量。
海克西斯头疼之时，心中也有重担放下。
不管怎么说，知识没了可以再学，生命没了，那便是真正的消失。
相比被对方借助身体来毁灭世界，遗留下万年的骂名，海克西斯觉得自己现在的命运已经算是很好。
他低沉的呻吟了好一会，这才慢慢的止住了头脑疼痛的呼声。
“再强的神在我们的世界也要恪守规则。”
“你需要付出代价，也必须滚出我们的世界。”
当自身都涉及了其中，清闲的隐士再难清闲。
对方大概率会用利用他的能力作恶，海克西斯思索了好一会，觉得自己应该去干点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