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狂风卷起,扯扯亦坚的身体迅然猛升。
狠话都来不及放,他的身影已经化成了高空中一个微微亮光的小点。
“徐总府!”
数道身影从半空中落下,亦伴随着萨尔曼诧异的声音。
“此行多谢长者相助。”
身影恍然收拢,徐直亦是缓缓落下。
他能在数百米之外狙射扯扯亦坚,但并无追杀之力。
若一位强力的大宗师在这种空旷之处逃遁,他们根本做不到阻止。
“扯扯亦坚大宗师埋伏在此,不曾被我觉察到,说来惭愧!”
萨尔曼扫视着四周,感知中再无异状,他才放心下来。
“只要他化成坚冰,藏在这雪地中,谁也不能感知清楚。”
徐直摆摆手,并不介意萨尔曼此前未曾发现扯扯亦坚的情况。
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中,北疆人会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此时的时间是二月中旬,摩揭陀国地处高原,冰雪尚未融化,正是扯扯亦坚潜伏的上佳时刻。
黄金弓和金城箭属于遗迹武器,徐直亦难时刻放在现实中。
此时他亦有着一丝后怕。
若非安排甚多,人员足够齐,面对扯扯亦坚的突袭,他连武器都难以取出,在这种地形中被对方击杀是或早或晚的问题。
宋仲恺的担忧有着足够的理由。
只是徐直尚未明白扯扯亦坚为何想着突袭杀他。
相互之间说上数句,徐直心中也放弃了不着边际的琢磨。
被他射中了右眼,这位大宗师应该会老实一点。
“我们要尽快赶回东岳才行”燕瑾柏道。
“确实宜早不宜迟”顾雨兮点头道。
众人遇袭的时间并不长,突击和反杀切换之时更有大修炼者难辨情形。
数百米之外,不甘心在户外等待的元宗博空和兰斯特亦是眉头紧皱。
两人显然有诸多的话想问徐直等人。
但此时确实并非一个适合问话的时间。
两人有着勉强参战的资格,但却没有出手相助。
战场难辨,难于插手是一方面的原因。
也有选择的问题。
为了相助徐直而惹怒一位大宗师,不论是战败还是赶回西流国,对他们都意味着难以抵抗的重大风险。
元宗博空张了张嘴,最终又将嘴里的咽了回去。
但萨尔曼提及的话又让他将耳朵竖了起来。
“徐总府,在你们之后有两位宗师进入此遗迹。”
“死光了?”徐直问道。
“是”萨尔曼回道。
“为何是他们死,我们齐齐活着?”徐直再问道。
他这问法有点直接,让萨尔曼有点语塞。
明明是他发问,但次次却是徐直反问了过来。
但也是诸多依旧停留在外的人想弄明白的问题。
“话不是这么说,只是有一些人好奇,若是能提两句想必会少上些许麻烦”萨尔曼道。
“我们能在大宗师打击下活下来,别人活不下来,这就是原因。”
徐直指指一旁最为弱小的古包包,在众多师兄师姐的扶持下,古包包只是震荡了气血,被巨力挤压了一番,受了一些轻伤。
他这个原因让一些人不服,但又不得不服。
似是无理的话语下,有着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
差异在战力?同心协力?守望相助?搭配?又或此前所说的保命能力?
诸多因素之间只要差上一线,导致的命运就会截然不同。
但后入的两位宗师死得太快了。
徐直等人聚集得也太快了。
尤其一堆人聚集在一点,难以明白在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神石磨盘上的光点几乎重叠到了一起。
这是诸多人难以明白之事。
但徐直显然不愿讲述清楚。
“欢迎萨尔曼大宗师前往东岳做客。m.”
得了萨尔曼的相助,徐直对萨尔曼相当客气,更是发出了邀请。
众人来的突然,回去也是极快。
伴随着数次轰鸣,飞艇不断提升着飞行高度,也不断提升着飞行速度。
“此生怕是都无缘大宗师了。”
目送徐直等人离去,兰斯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为何如此叹息,我们还不算老迈,总归还有十几年拼的时间”元宗博空道。
“精锐之气已丧,瞻前顾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若我们年轻三十岁,应该已经拔剑相助了!”
兰斯特的话让劝诫的元宗博空好一阵沉默。
迈入宗师,修为可以随时间的推移愈发精深,但暮气也会慢慢到来。
久久难觅迈入大宗师的方向,时间越久,人也会越迷茫。
当感受到某种极限时刻,或许会产生冒险一搏的想法。
没了年轻人坦诚,又缺乏持续奋发向上的精神,晚年夕阳红的人毕竟是少数。
一切就像五十岁之后冲刺宗师的大修炼者一样,成功者寥寥。
“我们都是迈向那条路的失败者”兰斯特道。
“但我们还有后人,也有传人,更能看看其他的年轻人,能力掘尽,何必执迷于自身”元宗博空道。
“不甘啊~”
兰斯特叹了一口长气。
他看着散发薄暮的夕阳,感觉自己如同这夕阳一样,走到了黄昏时刻。
“阿蜜莉雅大宗师说,西流国未来可能有一场大劫难,我总归想着去多出几分力,后人和传人怕是难迎面赶上”兰斯特道。
“你也信她那个大嘴巴”元宗博空嗤笑道。
“她预感也有几分准的。”
“迎面赶上…”
元宗博空望着远方。
那是飞艇消失的方向。
若能迎面赶上,那些人或许就出在那架飞艇上。
连续霸占了二十余年四国交流赛的大师级顶级精英就在那台飞艇上。
更有快速迈入东岳宗师顶层的徐直和拓孤鸿。
想到今日数人联手战大宗师扯扯亦坚,徐直能射败扯扯亦坚,这种战力已经足以威胁到任何宗师。
他也不会例外。
手持金弓的徐直,犹如捧着一把极为适合自身的大宗师之兵,可以让其他宗师黯然失色。
“光芒闪耀到难有人可挡……”
他心下赞叹之时,飞艇上的徐直一脸的肝疼。
黄金弓和金城箭太好用了。
助他击败了南澳宗师第一的公羊决明子,也助他退了大宗师扯扯亦坚。
但这柄遗迹长弓的磨损太快了。
磨损并非出在弓身,而是出在了弓弦上。
在各种遗迹武器中,再也没有比长弓更容易损伤的兵器了。
弓弦有着出乎想象脆弱。
世界不同,时光流逝更大幅度造成不可逆的磨损。
元素界存放数年,如今又硬拉了数次,徐直不知道黄金弓还能支撑多久。
缺失了黄金弓带来的穿透力,金城箭的穿透效果便要大打折扣。
这弓箭手会很快就当到了头。
“需要尽快适应长虹。”
大宗师之兵就躺在京都巡查司总府,说不得他也要开始强行适应这根长棍。
缺了青柳重水棍的辅助,一时又难以寻觅到趁手的宗师之兵。
在他人看起来无人可挡的东岳第一宗师,徐直感觉自己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强。
数次的打击,他隐龙爪递出,抓了扯扯亦坚数次,连对方衣服都不曾抓破。
没长棍的棍术宗师就是渣渣。
棍术。
才是他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