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有些诧异的看着最后一名前来报讯的管事,洪禹遭遇了纪冲,纪冲是什么实力她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个人幼年时期展现了远远超过同龄孩子的领悟能力,修行速度极快,从但是来看,像极了纪家的皇位血脉“青阳”,因而格外受到关注。家族的各种资源,从小就向他倾斜,故而他进步迅速,所有人当时都以为他会是纪家未来三十年的栋梁。
可是没有想到十六岁的时候血脉检测,纪冲却没能觉醒任何血脉。这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却也更加明白血脉的残酷性。
纪冲经此打击,消沉了大约三年,终于重新振奋。虽然说他没能觉醒血脉,但是资质仍旧比一般人强大,家族的资源虽然不会像以前那么多了,但是也不算少。他重新振奋之后,仍旧进步飞快只是远远比不上血脉觉醒者罢了。
可是纪冲的实力仍旧强大,二品开神中期,还有一套八品玄兵战甲。
洪禹之前五剑杀了那名二品开神初期,外婆本来以为他面对强大了数倍的纪冲,会经历一场苦战,可是谁也没想到,居然一剑就结束了战斗。
那名管事当时就在附近暗中观看,回想起洪禹那一剑,此时仍旧冷汗淋淋:“夫人,洪禹阁下那一剑,直接炸碎了纪冲的玄兵战甲!”
这就足以说明那一剑的威力了,夫人微微失神,心中不由得怜惜自己的外孙,同时更加心疼自己的女儿,暗暗把自家老头子又骂了一遍:我好好的女儿,青阳血脉觉醒,你这个老不死的却偏偏把她关起来……
夫人一抬手:“时间也差不多了吧,让他去地心月的入口处等候吧。”
管事一点头退下了。夫人想了想,朝身后那名侍女再次一招手,侍女来到她面前,夫人轻轻一握她的手,侍女感觉到自己手心里多出来一枚玉佩,不由吃惊。夫人给她一个眼色:“我现在还不方便出面,你替我去看看那孩子。”
“是。”
侍女答应着出去了,自始至终,没有被人看到那么一枚珍贵的玉佩。
这种玉佩一共只有三枚,原本是颁发给每一次选拔出来进入地心月修炼的三名少年天才。玉佩之中封印着一份地图,顺着地图指引,能够在进入地心月之后,避开那些危险的光带,进入一个“小部分”。
原本洪禹是不会有这枚玉佩的,他只能在进入地心月之后静静等待在安全区域。
而在安全区域内,天地元气的浓度和外界相当,所以纪冲他们之前的恶意揣测根本就不成立,他们还不够资格知道地心月之中的真实情况。
纪艮天很清楚女儿修炼的功法,如果洪禹真的是她的孩子,只要进入地心月,她就一定能够感应到,会自己来找洪禹的。如果纪贞瑰没有来,就说明洪禹撒谎,他不是纪贞瑰的孩子。
纪贞瑰有足够的实力绕过那些光带。
而纪艮天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是错估了青阳血脉的威力,也就低估了自己女儿的实力。洪禹还在地心月外面,纪贞瑰就已经感应到了。
这种玉佩,是所在纪艮天的书房的,可是纪艮天那点“小技巧”怎么能防得住自己夫人?夫人不管哪方面的手段,可都在纪艮天之上。
现在,夫人想要照顾一下洪禹,就送出一枚玉佩,显然是打定主意,不管洪禹是不是自己的外孙,都要给他这一场机缘。
女人果然是感情的动物。
侍女领命而去,片刻之后就见到了洪禹。
洪禹正在管事的引领下,往祠堂后院走去。纪枭则留在了门口,她没有觉醒血脉,不能进入祠堂。陪着洪禹走到门口就被阻拦住了。
侍女上前,拦住两人,将洪禹叫到一边,低声道:“有贵人助你。”
简简单单一句话,洪禹还觉得莫名其妙呢,那名年老的侍女已经走了。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洪禹感觉到自己腰中口袋里多了个东西。管事的视线正好被挡住没有看见。
洪禹继续跟着管事前行,暗暗摸了一把,是一枚玉佩,触手温润,摸在手里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洪禹有八成把握,那位“贵人”出于好心。
祠堂后院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果园,桃李相间栽种,在果园正中央的位置上,有一个类似于大夏祭天的祭坛一样的建筑。
在这座只有三丈直径的祭坛上,铺着各种颜色的土壤和石子混合,外面围绕着三层石线,掩盖着一种深奥的阵法。
阵法的力量隐隐波动,被洪禹的灵觉捕捉到了。
祭坛正中央,有一座奇特的石拱门,看上起十分古老,门柱和门框上,都有着含义莫名的雕刻图案,只是看不清楚了。
管事陪着他,道:“再过几个时辰,天黑之后,圆月升上天空,这里的通道之门就会打开,你进去就行了。”
洪禹点点头,刚才那一剑稍稍释放了他心中的焦急,此时已经勉强可以安静下来,在一旁的石板上打坐调息,慢慢闭上了双眼。
再次睁开眼睛,天已经黑了,明月当空,皎洁无暇。
洪禹的灵觉告诉他,现在正是时候,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周围的月光开始波动起来,一道道一层层,好像波浪一样朝着他面前那一座祭坛涌了过去。
这是洪禹的灵觉“看”到的,实际上眼前的月光仍旧平静,灵觉所看到的只是月光之中所携带的天地元气的变化罢了。
月光如潮,大约经过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汇聚,那一座祭坛上的石门渐渐明亮起来。那些古朴到已经看不清图案的雕刻,一个个被点亮,然后有一点让人沉迷其中的蓝色光点在石拱门中的空间内出现,越来越大,终于扩张到了和石拱门严丝合缝的程度。
洪禹不用别人提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好准备大步走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个古怪的念头从洪禹的脑海之中冒出来:爹,我要是把娘找回去,您老人家可是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伴随着这个古怪的念头,洪禹融入蓝光之中,穿过那蓝光,空间错乱的感觉微微一晃,他就看清了眼前的一切,这个奇妙的空间让洪禹微微失神,但是很快就有别的东西把他的注意力从这空间的奇特上拽走。
一名中年美妇,正站在前方不远处,双手相握,一身月白的朴素衣裙,头发高高挽起,眼中含着微笑,慈祥的看着他。
洪禹嘴唇动了动,眼睛已经湿润。
不等他喊出来,对方已经朱唇微启,笑容荡漾开来:“我的禹儿来了……”
“娘——”洪禹哽咽,狠狠皱了皱自己的鼻子,想要忍住滂沱而出的泪水,却终于在和天伦之情的抗争之中败下阵来,低着头快步走过去,母亲已经张开双臂迎接自己时间年未见的骨肉。
母子拥抱在一起,洪禹把脸靠在母亲的肩膀上,眼泪稀里哗啦的流下来,简直成了两条小溪……
母亲的眼睛也湿润着,请轻拍着儿子的后背:“行了,再等一阵子,娘就能想办法出去,跟你一起回去见你爹了。”
洪禹用力点头:“我爹那个自视甚高的家伙,也只有娘这样的绝世佳人才能降服他。我把您找回去了,他可欠我老大一个人情。”
纪贞瑰笑了,怜爱的轻轻捏捏儿子的脸蛋:“你呀,跟你爹年轻的时候一样不着调。”
她神情微微一黯,隐藏着自己的忐忑问道:“你爹怎么样?烈儿和兰兰都好吗?”
洪禹把洪家这些年的事情捡了一些重要的说了,母亲听了眼中有些异彩闪烁:“大哥下手好狠!”
洪禹拍着胸口道:“娘你放心,我都想好了,这事情您跟我都不好出手,我们把爹培养成为高手,然后让他去把大舅教训一顿,你说怎么样?”
纪贞瑰原本有些晦暗的心情被儿子一下子逗笑了:“你还真是不着调……”
她的目光在儿子身上打量几遍,笑着问道:“你之前十几年的事情怎么不跟娘说说?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不好意思开口?”
洪禹那个时候是败家蠢纨绔、废物二世祖,他习惯了显摆,自然是挑着自己最近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美女来朝的光辉事迹说的,之前的事情一句话带过去了。
被母亲问道,他嘿嘿一笑:“那十几年啊,没什么大事,平平淡淡成长,有什么好说的?”
纪贞瑰当然看出来儿子言不由衷,也不说破,等着回去之后问个清楚。
洪禹忽然一拍脑门,把那枚玉佩拿出来:“对了,娘,刚才有个年老的侍女把这个悄悄送给我,说是有贵人相助。”
纪贞瑰一听“年老的侍女”就明白了,摸着玉佩眼泪下来了,低低呼唤一声:“娘……”
祠堂内,那一座小院子之中,外婆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不由得暗暗一叹:“我苦命的丫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