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立祥很久没这么生气过了。
他恨白严朗这恶心的嘴脸,也恨他背后指使的人,他还有一点怨江远不该打人,让情况更加恶劣。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谭立祥冷哼一声,“白严朗你愿意当人家的狗来反咬我一口,我难不成还要反咬你这条狗一口吗?”
“说一千道一万,你不是说我弄虚作假,欺骗顾客嘛,那好,你今天给我找,要是找不出来假东西,我可轻饶不了你!”
顿时就有人给白严朗加油鼓起,“白师傅别怕他!”
“把假东西都找出来,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白严朗对着那人抱了抱拳,满脸得意地看向谭立祥,“我要是找出来,你是吃了还是怎样?”
“你要是找出来,我当场砸碎,标价多少,我就拿多少钱出来分给在场所有人!”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兴奋起来。
这谭古楼里的东西多得很,标价少则上百,多则数万,这要是换做钱分给大家,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有人甚至觉得,要是这谭古楼里全是假东西就好了。
白严朗这时候得意一笑,让众人散开一点,然后径直朝着被江远和谭松挪走博古架的地方走去。
“我早就暗中留意过,这里就有一批··”
话还没说完,白严朗就瞪大了眼睛,因为摆放在原地的一组博古架,居然不见了!
明明他昨天下午才叫人装作顾客进来查看过的啊。
谭立祥也眉头紧锁,既然白严朗径直往这里走,说不定这里摆放的东西就有问题。
他也很疑惑,刚才这里不是还有一组博古架的吗?
白严朗哪还不明白,这博古架是被人移走了。
他瞪了谭立祥一眼,“我就不信你能够把所有假东西全收起来。”
说完,他转身朝着旁边快步走去,却看到原本挂在那里的一幅书法作品也不见了。
白严朗脸色一变,“谭立祥,有本事你把原本挂在这里的书法作品拿出来!”
谭松这时候‘呵呵’一笑,“白眼狼,说话要讲证据,这里什么时候挂着一幅书法了?”
“你污蔑也要讲证据的好。”
白严朗心里隐隐有不好的感觉,可转念一想明白了,装作痛心的样子,“恐怕是被人买走了,又有一位顾客上当了。”
“我真是后悔没早点来拆穿谭古楼的黑心肠,都怪我啊。”
众人见白严朗连续两次都扑了空,顿时也怀疑起来,今天这钱,是分得到分不到?
白严朗摆了摆手,“没关系,谭古楼黑得很,假东西还多呢,我记得专门放古币的玻璃柜里就有好几枚做旧的。”
说完,他就带着众人走到了陈列古币的玻璃柜前。
可他低头一看,那几枚有问题的古币,居然也不见了。
白严朗心里顿时没底气了,暗道一声不应该,那几枚古币做旧手段高明,要不是自己经常把玩还发现不了问题。
这时候已经有人不耐烦了,“白严朗,你到底搞什么把戏啊,别把我们这么多人当猴耍啊。”
“你到底能不能找出来赝品?还是说,你真的在污蔑谭古楼?”
“我当然能找出来!”白严朗没好气地瞪了那人一眼,“肯定是谭立祥知道我可能会揭他老底,提前把假东西藏起来了。”
“不过,有一副珍珠耳环应该还在,”白严朗瞟了谭立祥一眼,“说是什么清朝时候的宫女从贵妃宫里偷出来的宝贝。”
“其实就是高仿做旧的。”
“你们跟我来看!”
白严朗说着就迈步朝前走去,他很确定,即便别的东西被谭立祥收了起来,那副珍珠耳环一定还在。
因为那副耳环是谭立祥自己花高价收来的,说是放在店里撑门面用。
可当白严朗走到原本放珍珠耳环的玻璃柜边上,顿时傻眼了。
“耳环呢?”
白严朗猛地看向谭立祥,“东西哪儿去了?”
谭立祥心里的疑惑比白严朗更重。
看到珍珠耳环不见了,他心里还咯噔一下,以为是被谁偷了。
可想到其他消失的东西,他顿时明白,是有人提前把东西藏了起来,并且那些东西极有可能真的存在问题。
可那副珍珠耳环,不应该是假的啊~
“切,还以为遇到了什么‘有正义感’的人现场打假呢,没想到他自己是个骗子。”
“散散,没戏看了,这什么白眼狼拿我们当猴耍呢。”
“还白严朗呢,白眼狼差不多,人家谭古楼对他不差,结果还回过头来污蔑人家。”
“我就说嘛,谭古楼做这么大的生意,怎么会搞那些骗人的手段。”
众人纷纷散去,最开始那个拿着假瓷缸堵门闹事的人也不见所踪了。
现场只剩下了江远、谭松、谭立祥、白严朗,还有一群摩拳擦掌,撸起袖子要动手的店员。
谭立祥此时看白严朗的目光平静异常,声音却冰冷无比,“我要是没猜错,你是被如意阁的薛伍良收买了?”
白严朗目光躲闪,抬脚就要离去,“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今天算你运气好,闪开,我要走了。”
谭立祥却是面无表情道:“你是真的飘了。”
只见谭立祥摆摆手,一群店员顿时一哄而上,连拖带拽地把白严朗拖进了旁边的店员休息室。
“放开我,你们给老子放开!”
白严朗不断挣扎,“再不放开我就打人了!”
“啊!谁tm打我脸!”
“哎哟,轻点,轻点儿,胳膊要断了!”
“别打了,别打··”
房门关上,一点儿声音都传不出来。
谭立祥冷哼一声,转身往楼上走。
谭松吐了口浊气,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江远,走,上楼继续喝茶。”
江远却是微微一笑,伸手从兜里摸出那张三十万的支票,“茶我就不喝了。”
“另外,这钱我不借了。”
谭松眉头一皱,“怎么又不借了?那要是遇到好东西,你钱不够怎么办?”
“谭松,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江远笑了笑,“我只是觉得问你家借比较方便,并不代表我没其他办法筹到钱。”
“好了,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那鬼市的事情?”
“凌晨鬼市入口见。”
见江远转身就走,谭松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是在生我爸的气,对?”
江远摆了摆手,一句话也不多说就走出了谭古楼。
三楼茶室,谭立祥看着江远离开,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做事一点分寸都没有,在我店里打人,传出去坏我名声。”
谭松这时候走进茶室,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爸,我看你也改名叫白严朗算了!”
“以后人家也叫我小白眼狼算了。”
谭立祥眼睛一瞪,“怎么和我说话的,一点规矩都不懂!还拿我和白严朗那样的人比较,你是要气死我吗?”
谭松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人家江远打人也是为我出气,那是拿我当朋友。”
“再说了,今天要不是江远,咱们谭古楼的名声可就真臭了。”
谭立祥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爸,不是我说你,你也老玩家一个了,怎么就没发现店里那么多赝品呢。”
“要不是江远及时把那些赝品找出来,还帮我藏进了储物间,今天可就真的没办法收场了。”
谭立祥恍然大悟,“我说那些东西怎么就不见了呢,我早上来的时候还看到过呢。”
谭松从兜里掏出几枚铜钱,又从另一个兜里摸出那副珍珠耳环递给谭立祥,“爸,这些东西应该真的有问题,咱们还是再找人看看。”
“店里的师傅,包括爸你自己,大家鉴定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时间一久难免会出差错,还是找其他人看看。”
“还有,刚才藏起来的那些瓷器,作假痕迹也太明显了,以后咱们店里的东西,都得定期检查才行。”
谭立祥‘嗯’了一声,“你带我去看看那些假瓷器。”
“还有这副耳环,我找了不少行家一起鉴赏,都说是珍品,怎么就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