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浓,宓妃把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和穆长胜密谈。
“爷爷,我是一定要和宏毅离婚的。”宓妃正襟危坐,看着穆长胜。
穆长胜抽烟袋的动作一顿,没急没慌,“接着说。”
“爷爷,他都跟你说了吧,他因为疑心我和徐诚之间有什么把我关了。”
“都说了。爷爷也觉得这件事他做的过了,往深了说,你要是我孙女我心里也犯嘀咕,也恐惧,可他是我孙子,我向着他,再有宏毅不是那种黑心的畜生,他就是太在乎你了,宏毅媳妇,你看爷爷的面子原谅他这一回吧。”
“爷爷我一开始是生他气了,可事后我看见他自我折磨的那个可怜的样子我又气不起来了,爷爷我和他离婚就是要治他这个疑心病,我要他知道,就算我们还在婚姻内,如果我不爱他这个婚姻过的也没什么意思,可如果爱他,就算离了婚,我也不会和徐诚在一起,那样我们才能长久的走下去,爷爷你支持我吗?或者我要问,爷爷你信我吗?”
穆长胜有些犹豫。
宓妃苦笑,“爷爷你也不信我了。”
穆长胜叹气,“是宏毅现在配不上你了,由不得爷爷不往深里想。”
“可是爷爷,我试过了,我什么办法都试过了,我当着他的面试着杀徐诚,我劝他,我威胁他,我引诱他,他给我的回应始终让我放不下心,他始终不信任我,就是不离,这样的他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的,我知道他爱我,在乎我,可同样的他爱我有多深,就有多不放心,他心里存了徐诚这根刺,不除掉的话……”
穆长胜吧嗒吧嗒一阵猛抽,往地上长长的吐出一口烟,“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宓妃眼眶一红落泪哽咽。
穆长胜叹气,不看宓妃,试探着问,“事出必有因,你是不是做过什么让他逮着了?”
宓妃心里是有些恼的,但对着长辈她也克制着,只心灰意懒的摇了摇头。
“不对,宏毅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无缘无故的就疑心自己媳妇。”穆长胜看着宓妃,“爷爷也知道你委屈,好孩子,你再给他一次机会,你问问他到底有什么心结或者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了,宏毅这孩子闷,其实他们兄弟俩都一个德性,做的多说的少,你委屈一回你扒着他的心问到底,再不行你灌醉他,酒壮怂人胆,借着酒劲说不定他就说了。”
穆长胜一拍大腿,“我这就让宏远出去买酒,这种事不能拖,就今晚问。”
宓妃也没什么好办法了,站起来就道:“行,死马当活马医,不过不用出去买了,家里好像就有两瓶,是亲故送来的接风礼。”
“那你还等什么,去吧。”穆长胜催。
“嗯!”
废弃的旧厂房里,昏暗的灯光下,赵狗剩抱着豆豆稀罕的了不得,“像,这对小眼睛像我,是我儿子。”
杜丽红跪在赵狗剩脚下笑的比哭还难看,“是、是吧,我没骗你。”
“咦?”赵狗剩忽瞥见孩子的脖子里有块红斑。
杜丽红骇然,忙道:“是蚊子咬的!”
当赵狗剩扒开孩子的衣服,看见孩子身上一块块的青紫,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他娘的骗谁呢,这么冷的天蚊子苍蝇早死透了。”赵狗剩一手搂着孩子一手狠抓着杜丽红的长发就猛的一扯,“你虐待我儿子了?为什么虐待他?嫌他爹脏还是嫌他爹穷?贱货,你说!”
“没有,真的没有。”杜丽红抱着头皮痛苦的尖叫,“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因为宓家把我爸从厂长位置上弄下来了,我一时气不过,震天、震天你信我,我往后再也不会掐豆豆了,我会好好对他,我当宝贝一样爱他,你放手,你饶了我,疼啊。”
赵狗剩狠踹了杜丽红两脚,“再让我发现你掐他,我剁了你。”
杜丽红吓的使劲摇头,“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这时豆豆哭了起来,赵狗剩哄不住,杜丽红忙道:“我来,豆豆最喜欢我抱了。”
“好好抱着我儿子,弄疼一点我剁了你。”
“豆豆也是我儿子,我不会的,你放心。”杜丽红一边哄孩子一边瞅着赵狗剩强笑,“震天,你看我给你生了个儿子,我是不是就是你的女人了?”
赵狗剩狞笑了一下掐住杜丽红的下巴,“怎么,老子弄的你太舒服了,你想做老子的女人了?”
杜丽红被掐的两眼衔泪,点头,“是,震天我做你的女人好不好?”
赵狗剩瞅着杜丽红清秀可人的脸,“你是我儿子的妈,你不做我的女人还想做谁的女人,徐诚那个小白脸的?”
杜丽红赶紧摇头,眼神逐渐恨起来,“震天,你还记得不记得,是穆宏毅关了你,要不是穆宏毅关了你,你就回家照顾奶奶了,奶奶就不会出事。”
赵狗剩眼神一冷,“穆宏毅得罪你了?”
杜丽红心口一窒,“穆宏毅两口子也在上沪,你帮我毁了宓妃的脸,你毁了宓妃就等同于重创了穆宏毅,你难道就没怨恨过他?还是说你不敢惹他,你还是上梨村那个赵狗剩?”
赵狗剩一巴掌扇了过去,扇的杜丽红嘴角破裂出血。
“我赵震天会怕他?”
“是,震天你怎么会怕他呢。”杜丽红凑上笑脸奉承。
“我早摸清他们的底细了。”赵狗剩冷哼了一声,“让我去对付市|长的女儿,杜丽红你是想一石二鸟趁机把我也弄进监狱吧?”
“没有,我没有那种想法,我就是太恨宓家恨宓妃了,震天你要是觉得为难那就算了。”
“不、不为难。老鼠钻象鼻,我就是老鼠。”
宓园。
夜深人静。
宓妃把霆哥交给林若玉搂着睡去了,东厢亮着灯,宓妃给穆宏毅倒满一杯酒,托着下巴轻轻的敲桌,“喝。”
穆宏毅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三更半夜的你让我喝酒?”
“那你喝不喝?”宓妃睨着穆宏毅。
穆宏毅看了宓妃一眼,一杯就灌了下去,“行了吧,早点睡。”
宓妃抬手又给他倒满,“喝。”
穆宏毅拧了下眉,“别胡闹了,早点睡。”
“喝嘛。”宓妃往他跟前推了推酒杯。
“你有话直说。”穆宏毅握住宓妃的手,“除了离婚你想怎样都行。”
宓妃眼睛有一瞬的湿润,“我现在就想让你喝酒,让你喝醉。”
“为什么要我喝醉?”穆宏毅拽着宓妃的手把她拽怀里抱着,“我不喝醉,你让我做我也做。”
宓妃轻抚着穆宏毅刺手的胡茬,“那我问你,你为什么那么疑心我,爷爷说你一定是因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了才那么疑心,你看到什么了,听到什么了?”
穆宏毅眼神闪烁了一下,端起酒杯自动狠狠灌了一杯。
宓妃一看他这个样子心就提了起来,“你真听到看到什么了?说!”
“你还问我?”穆宏毅冷笑了一下,抓起酒瓶猛灌了一气,宓妃把酒给他夺下来,“有话你说清楚,别给本公主阴阳怪气的。”
“你自己说过什么话你还问我?咪咪你别欺人太甚。”
宓妃觉得自己冤枉死了,“我到底说什么了,你要急死我了,快说。”
穆宏毅看着咪咪,捧着她的脸竟是笑了,“咪咪,你就算跟我说你仍旧爱着徐诚,忘不了他,我也承受的住,我也不会放开手,你何必装呢,那样太辛苦了,你说吧、说吧,你求我也没用。”
穆宏毅眸色深敛,轻咬了宓妃的唇一下,“我知道你爱他,可我就是不成全你们,我就是要折磨你们,我把你扣在身边,用婚姻锁住,我让你们一辈子都不能在一起,我让你们相见却永远都不能相爱。”
宓妃震惊的看着穆宏毅。
穆宏毅的笑容越发黑气弥漫,“你恨我吧,恨吧,恨我一辈子也好。这辈子我赚了个儿子,我就挺满足的了。”
宓妃急的哭,“你倒是说呀,我到底跟你说什么了?我爱的是你啊,你怎么就看不见呢。”
穆宏毅把脸埋在宓妃脖子里笑,“你在产房里,生死关头,看都不看我一眼,只问徐诚爱的是你还是秋淑媛,到你昏迷你都没看我一眼啊咪咪,你现在却跟我说你爱的是我,哈哈,咪咪你骗谁呢?”
穆宏毅吻着宓妃的脖子开始脱她的衣裳,“也行,我至少能得到你的身体,可你现在连这个也不给我了。”
宓妃推拒的动作一僵,搂着他的脖子哭起来,“我冤死了啊。”
穆宏毅抱着她就哄,“别哭,你不想给就算了,我不碰你,不碰。”
穆宏毅张开手和宓妃保持距离。
宓妃更伤心了,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我命令你抱!”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