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早晨,鸡鸣狗吠,还有不知名的鸟儿立在电线杠上啾啾的啼叫。
曦光透过灰白的窗户纸照到炕上睡在一头的两个人脸上,穆宏毅因为养成的生物钟的原因早醒了,他就那么看着宓妃枕着他的胳膊睡的脸蛋泛红,如同上了胭脂,红艳艳的小嘴微张,透明的液体流了他一胳膊。
院子里传来轻微的响动,不一会儿穆长胜敲了敲窗户,“该起了。”
宓妃一下惊醒打了个寒颤,双眸惺忪泛着水汽,当她发现自己竟是睡在别人怀里时,猛的推开坐起,下意识的扬手要打,“流氓!”
穆宏毅一手攥住宓妃的手腕,眸光带笑,“看清我是谁。”
宓妃眨巴了几下眼,“你何时回来的?”
穆宏毅在她脸颊上一抹,挑着透明拉丝的水羞她,“你流了我一胳膊的口水,现在还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宓妃脸一红,慌忙擦脸,“我没有流口水!”
“难道是我流的吗?”穆宏毅从炕上下来,穿上鞋就打开了房门,一瞬阳光大把的撒进了屋,照的宓妃眯眼。
小丫一手端着茶缸子一手刷着牙走过来,腾出嘴就笑,“大嫂,起床了。”
宓妃懒懒的又躺回去,打着哈欠咕哝,“我还想再睡一会儿,一整天也就早上这点时间不冷不热的睡觉最舒服。穆宏毅,你把门关上。”
穆宏毅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脏衣服扔炕脚,“今天你在家把衣服洗了。”
宓妃不情愿的“啊”了一声蒙住了头。
小丫靠着门框吐出一口白沫沫,笑道:“大嫂你也太懒了,快起来,一会儿我妈要去料理赵奶奶的丧事,大哥、二哥、我爸还有爷爷要下地干活,咱俩得做早饭。”
“赶紧洗脸去。”穆宏毅把小丫打发走,半关上门就把宓妃从炕上挖起来,“别赖,赶紧洗把脸跟小丫去做饭,你要是不做早饭那就只能跟我下地了,连小丫都得干活,你要什么都不干,大娘就有话说了。”
宓妃撅着嘴捶了穆宏毅一下,“还不赶紧伺候本公主更衣,耽误了本公主去做饭你担待的起吗?”
“这可是你说的。”穆宏毅一扬唇角,双臂一搂宓妃的纤腰,低头就堵住了宓妃的嘴,宓妃登时睁大了明亮的水眸。
穆宏毅趁势,一手托着宓妃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探出舌挑逗。
口腔里的空气被夺走,宓妃呼吸不畅,扭着身子挣扎,她越是挣扎的紧,穆宏毅越是得寸进尺,另一只手也不老实了,很快宓妃就被亲迷糊了,软软的身子贴着穆宏毅,眼眸里氤氲起越来越浓的水雾。
“哥……”
穆宏远忽的推门进来,乍然看见这无边春意白皙的脸爆红,僵在原地动不了了,压在眼镜片下面的眼瞪的几乎脱框。
宓妃亦羞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一得到自由,一巴掌就糊穆宏毅脸上,眼睛里水汽还来不及散去却又盛纳了熊熊怒火,“穆宏毅,你王八蛋!”
穆宏毅也有些生气,尽管在穆宏远进来的那一瞬他急忙抓了床单裹住宓妃短裤都快要掉到膝盖的下半边身子,但也还是没来得及把人挡门外去。
“滚出去。”穆宏毅把宓妃裹怀里,背对穆宏远就是一声怒喝。
“哦,哦哦。”
穆宏毅一发火,穆宏远吓的够呛,倒退时脚后跟绊门槛上,骨碌碌滚下了石阶。
王美凤听着动静出来一看,就见自己儿子整个趴地上,要多窝囊有多窝囊,顿时就气的不轻,“我说宏毅啊,宏远好心去提醒你上工,你打他做什么?”
穆宏远爬起来红着脸摆手,“妈,大哥没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绊门槛上摔下来的。”
“没出息的玩意。”王美凤压着火甩脸子进厨房,对正在烧火煮饭的小丫开口就骂,“懒掉渣的贱货,老娘昨晚上半夜才回来,起来晚了也就罢了,让你好好留在家里,睡那么早怎么还起晚了。”
“我就是你的出气筒,有火就往我身上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小丫气的一扔烧火棍,“我不干了,爱谁干谁干。”
“大早上的吵吵什么。”穆长胜喝了一句,对着紧闭的西厢门就喊,“宏毅,晚一个多小时了啊,你快点。”
“知道了爷爷,我马上就好。”
厨房里,王美凤把锅碗瓢盆敲打的叮当响,咬着牙和站角落的小丫道:“你爷爷,偏心偏到咯吱窝了都。”
小丫哼了一声,不理。
穆宏远站院子里既尴尬又愧疚,忙跑厨房里跟王美凤解释。
西厢,宓妃瞪着穆宏毅,指着外头,气的眼眶都红了,“她是不是骂我?你滚开。”
穆宏毅挡宓妃前头安抚,“她骂小丫呢,不是骂你,她是无知村妇,你是知识女青年,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穆宏毅,你就由着我让人欺负?”宓妃狠狠捶他两下。
“那你想怎么样?”
“杖毙,去给我把那老贱人杖毙!”宓妃大怒。
穆宏毅愕然,转瞬笑了满脸,宓妃看他竟然笑,气死了,“你还笑,你竟然还笑?都怪你。”
“是我的错,我该插上门栓的。这样吧,衣服等我回来再洗,你今天就窝屋里享福吧,反正咱昨天买了不少吃的。”
听他这样退让,宓妃却趴床上大哭起来。
穆宏毅被她哭的摸不着头脑,站炕下,摸着她的背轻拍,“别哭了,你想干什么你说。”
“我什么都不想干!”
“那就不干。”穆宏毅轻声哄。
“你说的好听,我不干别人乐意吗。”宓妃霍然坐起,一抹眼泪,“穆宏毅,是我得寸进尺了,你也就这水平,我还是跟你下地干活去吧,也不用你夹在中间为难。”
穆宏毅忽然心塞了一下,沉着脸道:“你就呆家里,我一个人挣的工分养你绰绰有余,回头我跟爷爷商量一下,给你在西墙角搭个棚子,弄个烧火做饭的地方,原本咱们就和大伯分完家了,在一块吃也不好。以后除了给爷爷的口粮,我就把我挣得的那份粮食拿咱屋里放着。”
宓妃听的一愣一愣的,“我没有这个意思啊,我、我想贤惠一下来着。”
她现在什么处境她还是知道的,也在尽量的适应和凑合。
穆宏毅叹气,“算我自己没出息,看不得你受委屈。”
前半句有点奇怪,但后半句却是甜的。
宓妃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还是很不错的,禁不住笑起来,“小穆子,你真好。”
穆宏毅哭笑不得,捏了捏宓妃肉肉的小脸,“哭也是你,笑也是你。你在家呆着吧,我下地去了。”
宓妃忙拉住穆宏毅,“你吃两块槽子糕再走,我给你冲麦乳精去。”
穆宏毅有点受宠若惊的看着宓妃,宓妃脸红的凶他,“看什么看,我自己要吃,你只是顺便。”
“行,顺便就顺便吧。”穆宏毅坐下,等着公主殿下大发慈悲的服侍一回。
这年头一切从简,红白喜事也不兴吹喇叭,弄些个复杂的程序了,加上赵狗剩家没有亲戚哭丧,昨天死的,今天就给埋了。
昨晚上的投票结果毫无意外的落到了杜丽红头上,秋淑媛见不得杜丽红高兴,在大队部呆不下去就又来找宓妃了。
两人关在西厢,秋淑媛躺炕上闷睡,宓妃就坐旁边拿牙刷轻轻的清理竹子壶缝隙里的泥灰,“你连工分都不挣了?”
“怄的没劲干。”秋淑媛闷声道。
“对了,你看看报纸吧,穆宏毅说,就算你这次回不去,过不了多久也能回去了。”宓妃放下牙刷把几张报纸找了出来递给秋淑媛。
一听能回去秋淑媛有了精神,坐直身子接过报纸看起来,看完脸上就有了喜悦,“咪咪,算你还有良心啊。”
“一直都有良心好不好,要不然我早不搭理你了,你还想进我家的门?”
秋淑媛叹气,“报纸上就报道了别的省的事儿,咱们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开,说是快了,可一个月是快,一年也是快,有希望的等待更煎熬。再说,我一万个不放心杜丽红和徐诚一块走。”
“你不放心杜丽红可以理解,但你也不放心徐诚哥吗?”
“徐诚哥的心太软了。”秋淑媛叹气,“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我省心。对了,昨天登记了?”
宓妃点头,把竹子壶捧在手里赏玩。
“啧,你就不能放下那破壶。”秋淑媛八卦兮兮的问宓妃,“那你们俩昨晚上那个了没有?”
“哪个?”宓妃疑惑的看向秋淑媛。
“别跟我装啊,就是男人女人生孩子那点事儿。”
“……不要脸。”宓妃红着脸低斥。
秋淑媛一看宓妃这样就知道肯定有内容,从炕上下来紧挨着宓妃坐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