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倾带着霍西景走进病房,聿执看着那扇门板被轻轻合上。
汪琳珊听到动静声,看向了门口处。
“妈,”许言倾走过去,把霍西景介绍给她,“这是我老板。”
汪琳珊闻言,果然想起身,霍西景上前轻按着她的肩膀,“阿姨,别这么见外,言倾听说你生病了,着急得很,我就送她过来了。”
“没什么大碍的,麻烦你了。”
霍西景看了眼正在倒水的许言倾,原来她还是只把他当成上下属的关系,就连一句朋友都不肯说。
难道是怕汪琳珊误会什么吗?
“阿姨,您先休息。”
许言倾见他直起身,似乎要走。“你不坐会了吗?”
“我去问下住院的事,阿姨是突然晕倒的,住院费那边……”
许言倾闻言,赶紧放下水杯,她真是急糊涂了,连这事都忘了。
“我去,你坐会。”许言倾说着,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汪琳珊将她叫住了,“小聿都给过了,你要么去问问导医台那边,一共花了多少钱,回头把钱转给他。”
既然分手了,钱方面肯定要算得清楚些。
“好。”
“阿姨,你躺得舒服吗?”霍西景走到床尾处,将床摇起来些。
汪琳珊连声说了谢谢,“这样已经很舒服了,麻烦你了。”
许言倾走到外面,没看到聿执的身影,看来是走了。
她去找护士要了清单,回到病房时,见霍西景安安静静地在床边坐着。
这样多尴尬啊。
许言倾过去,说了两句客气话,“霍先生,大晚上的辛苦你了,我明天开始一定好好练车,你先回去休息。”
“我回去也没事,坐会。”
汪琳珊挂完两瓶水就能回家,许言倾可不想在这耗着霍西景,“我待会可以自己打车的。”
病房门再度被人推开。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外婆!”
一道身影扑了进来,直朝着汪琳珊躺着的病床而去,饱饱扑在了床上,紧紧地抱着汪琳珊,“你怎么生病了呀?好些了吗?”
许言倾显然没料到女儿会突然过来。
汪琳珊也是一脸的惊喜,“哎呦,我家小宝贝来了,谁带你来的啊?”
许言倾余光已经睇见那抹身影了,聿执八成是让江怀直接把人送来的,要不然不会这么快。
“爸爸带我来的。”饱饱小手摸着汪琳珊的脸,“外婆,你舒服点了吗?”
“舒服了,外婆一看到你呀,什么病都没了。”
看看,霍西景不就被晾在一边了么?
聿执朝他看了眼,不过他好像并不介意。
他想脱口而出叫一声妈,但又怕许言倾怼他,万一当众让他下不来台,不就等于给姓霍的长脸吗?
“还是亲外孙女念着您,听说您病了,非过来不可。”
“又不是什么大病,以后别让孩子知道了。”汪琳珊嘱咐了一声。
许言倾来到女儿身边,摸摸她的小脑袋,然后冲着聿执道:“你先回去,等挂完水,我把饱饱送回来。”
“不用了,我要对女儿的安全负责。”
聿执还不如直白的来一句,我就想留在这,我就是不走呢。
尽管聿执靠近不了许言倾,可饱饱太能发挥作用了,一下抱着汪琳珊,一下又亲了亲许言倾,好不甜蜜。
霍西景看着这一幕,脸上始终有淡淡的笑意。
可聿执就觉得他是装的。
聿执走到霍西景的身边,他以站着的角度,举高睨着霍西景的身影。
“你还不知道?我和许言倾有个女儿,都已经这么大了。”
这算不算暴击呢?
许言倾很想上前把他的嘴堵住,孩子还在这呢!
霍西景扬首,冲着聿执轻笑开,“我很关心她,也很在乎她,她的事我稍稍打听就能知道……”
许言倾捂住了饱饱的耳朵。
有些话,霍西景也不想被这么小的孩子听了去,所以压了一点声音。
“聿小爷,有了孩子还不能在一起,就说明你们真的不合适,放手。”
聿执被这话给气到了。
饱饱拿着杯子要给汪琳珊喂水,许言倾坐到床边,在教她,“杯子要拿稳了,对,不要急……”
“霍先生,你说这算不算天伦之乐?”
霍西景镜片下藏着一双同样锐利的眼睛,打小出来独当一面的人,早就练出了一身不被轻易戳穿的铜墙铁壁。
“孩子少了点,要是再添个一两个,会更好。”
聿执捏的拳头都在作响。
“霍先生挺会白日做梦。”
“聿小爷甩人的时候,不挺潇洒?”
许言倾扭头望向两人,就听到他们叽里咕噜,但是听不清二人讲话的内容。
聿执妄想用孩子压霍西景一头,可他摆明了不买账。
饱饱在这,许言倾不好再赶聿执。
几人一直等到汪琳珊挂完了水,她精神也好了,笑容也有了,从病床上起来时,聿执一个箭步拿了她挂在衣架上的外套。
他走到病床旁,许言倾想伸手的。
但聿执直接就给汪琳珊披上了。“晚上还是有点凉的。”
“你们这么多人陪着我,我真是不好意思了。”
饱饱抢了话说道:“外婆,我们可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呢。”
汪琳珊听到这话,脸上的褶子都笑平了。“对,一家人啊。”
聿执特想拎着霍西景的耳朵,让他听听清楚。
别不识好歹!
医院停车场,饱饱牵着汪琳珊的手,“外婆,你跟我坐一辆车,行吗?”
“好啊,我就喜欢和饱饱在一起。”
司机将车开到了门口,江怀从副驾驶座上下来。
“妈妈,你也和我坐一起。”
许言倾笑道:“你们这一车上超载啦。”
江怀多有眼力劲啊,“没关系的,许小姐,我可以坐别的车。”
霍西景也把车开过来了,就停在聿执的车后。
他在这陪了这么久,许言倾不好这么丢下他不管。
“不用这么麻烦,我坐霍先生的车。”
这话一出,聿执的心口硬生生被撕扯出一条裂缝。
许言倾的考虑也没错,可聿执看了眼霍西景的方位,男人笑容沉俊,面色朗朗,不就是胜利者的姿态吗?
“饱饱,上车!”聿执催促了女儿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