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的许言倾,偏偏油盐不进。
“小区里有活动室,也有健身的地方,你可以让妈下楼玩玩。”
许言倾听到这声称呼,真是浑身不自在。
“你可以叫阿姨,或者,叫汪姨。”
聿执点了头,算是同意。
他回去的时候,走到门口,汪琳珊从房间出来,聿执帮了她们这么大的忙,她对他总不能像从前那样冷漠?
男人换了鞋,许言倾就等着他出门,然后关门。
聿执冲汪琳珊的方向看了眼,声音清脆而响亮。
“妈,我先回去了。”
汪琳珊呃了声,可是不好不作回应?她只能笑意盈盈地,“好,慢走。”
许言倾真是服了他。
聿执走到外面,还冲她说道:“你送送我。”
“就这么点路……”
“送送我。”
好。毕竟拿人手短,许言倾跟着聿执走到外面,两人进了电梯,她也不说话。
电梯镜内照出一对身影,挨得很近,肩膀几乎是靠着的。
“明天是不是打算回去上班了?”还是聿执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
许言倾双手背在身后,她靠着电梯,面上有些愁容。
“不用怕,宗觞不敢找你麻烦,你尽管去工作,想去逛街也行,想去找以前的朋友也没关系。他做不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再把你掳走一次。”
许言倾眉心的忧愁,因着男人的这话淡淡散去。“你怎么做到的?”
“我就是有办法。”
宗觞算不上亡命之徒,他虽然是孤家寡人,但他还背负着要把宗家夺回来的重任。
他还没有无所不能的本事,那他就得尝尝被人挟持的滋味。
电梯门开了,许言倾想起身出去。
眼前突然压过来一道黑影,许言倾的唇瓣被吻住,她双手还背在身后,刚要收回去推开他,聿执却已经松了口。
他眼角分明含着笑,目光在她脸上扫了圈,眼神像是拉了丝。
“走了。”
电梯门即将再度合上,聿执快步过去,用手轻挡了下。
门感应到后缓缓又打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许言倾的眼里。
她抬手擦了下唇瓣,看到电梯外面有几个人走进来。
方才,他们显然都看到了这一幕,这会时不时将目光落到她身上。
许言倾不认识他们,也就不用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将视线迎上去。
她回去上班的三天里,倒是风平浪静,有些以前的同事还在,聚在一起时,自然要问她去了哪。
许言倾没有提到宗觞这个名字。
“就是去外地工作了三年,刚回来。”
有同事实在禁不住好奇,“你跟那位聿小爷是分了吗?”
黄顶在旁边怎么使眼色,她们就是看不见,这可是禁忌话题啊。
许言倾也算是回应了,“嗯,分了。”
“怪不得,他跟蒋家那位小姐据说快结婚了,像这种公子哥,谈恋爱肯定不会当真的。”
别人听在耳朵里,觉得分手很正常,毕竟豪门婚姻,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
“是啊,所以三年前就分了,我们早就结束了。”
同事闻言,还安慰着许言倾,“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你放心,我们以后不提了。”
等到一伙人散开,黄顶这才一脸担忧地看她。
“我都不知道你过得这么坎坷,那你女儿怎么办?要不我帮你找个好点的律师。”
许言倾望着桌上的一个小礼物,那是她给饱饱买的,打算今晚要送给她。
“找律师干什么?”
“你是妈妈啊,你不想把孩子抢过来吗?”
许言倾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聿执比我更适合带她,况且那三年里,是他们相依为命过来的。”
黄顶一脸的菜色,不过看许言倾没有要跟聿执在一起的意思,有些话他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你可别把聿小爷想得这么惨,虽然女儿是你的,但他带着蒋亦凝同进同出可假不了。要说他们两个没睡过?你信吗?”
许言倾将视线别开,黄顶见她有意逃避。
“你肯定不信?你自己的男人你不了解吗?他那方面的需求应该比正常男人都大,三年不碰女人,不憋死才怪。”
这话,确实很有道理。
聿执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两天不碰她都难受,他对别人就算跟她有所不同,那是不是也撑不过一个月呢?
晚上,夜风里泛着凉意,被吹落的叶子掉在了饱饱的帽檐处,聿执伸手给她拿掉。
“记住爸爸跟你讲的话了吗?”
饱饱用力地点了点头。
“重复一遍。”
饱饱示意他蹲下来,她趴到他耳朵边上,爸爸让她做的事,她可不能忘。
“我在妈妈家玩一会,我就开始哭,哭着要找爸爸,我一定让妈妈给你打电话。”
“真乖。”
真不愧是他的女儿,教一遍就都记住了。
“这是爸爸和你之间的秘密,别让妈妈知道。”
饱饱在他脸上亲了口,“放心。”
聿执牵着女儿的手上了楼,他尽管知道门锁的密码,但还是按了门铃。
许言倾小跑着过来开门,门一推开,就看到一大一小站在外面。
“妈妈。”
她看到女儿,立马就蹲下身去,“宝贝快进来。”
她说的是宝贝进来,而不是你们进来。
饱饱一下冲进去搂住许言倾的脖子,“妈妈,我好想你啊。”
她说着,就在许言倾的脸上狂亲几口。
聿执看在眼里,羡慕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喉咙滚动下。
许言倾被亲得笑出声,有点痒,她抬头望着还站在门口的聿执。
“她在这玩一会,我就把她送过来。”
反正就隔了条马路,近得很。
言下之意他也听懂了,他可以回去了。
聿执冲女儿看了眼,饱饱给他一个眼神,意思是她懂的,忘不了。
“那我先走了。”聿执说完这话,站在原地没动。
兴许,许言倾会说要不要进来坐坐?
可他终究是想多了,许言倾松开女儿后起身。
“好,慢走。”
不送。
屋里暖和而温馨,可终究连一张椅子都不给他坐坐,许言倾没发现聿执的眼神里,藏了些哀怨。
她怎么就这么狠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