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许言倾听过的,最好听嘴动人的话了。
妈妈二字,分量何其重?
她喉咙间哽住了,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饱饱有些怯怯的,又看了眼聿执。
“爸爸,你没骗我?”
“爸爸没骗过你,也没让你叫过别人妈妈。”
这第一声,当然要留给她的。
确实啊,蒋阿姨照顾了她一年多,爸爸都没让她开口喊妈妈呢。
饱饱开心地抱住许言倾的脖子,小小的身子偎进她的怀里,但她很快又哭了。
“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
“不是,当然不是。”
许言倾抱紧她,爱她都来不及,“你是我女儿,是我最重要的宝贝,我不会不要你的。”
她安抚了很久,饱饱才将信将疑的。
女儿的待遇就是不一样,要不是亲耳听见,聿执不会相信这种肉麻话,是许言倾说出来的。
反正,她从来没说过他是她重要的宝贝。
“晚上你跟我睡好不好?”
面对女儿充满期待的眼神,许言倾没想旁地,先点了头。“好。”
聿执看她抱着孩子起身,许言倾蹲得久了,低血糖就犯了。
起身时一阵晕眩,她抱紧手里的人儿,生怕摔倒。
聿执手臂扶着她的腰,许言倾顺势靠了下后,才缓过神来。
她抱着女儿去了房间,将她放到床上。
“妈妈,你也睡,睡我边上。”
许言倾怕弄脏了,没换衣服,但饱饱拽着她,她也只好和衣躺下来。
女儿掀开被子往里钻,许言倾这会刚躺下,就听到饱饱说道:“妈妈,这是爸爸的床。”
“……”
她要不说,倒也没这么尴尬。
“爸爸的床就应该给妈妈睡的,对吗?”
聿执这会就坐在另一侧的床沿处,他自然是不说话的,就看许言倾怎么回答了。
墙上的壁灯照得她脸有些酡红,许言倾笑了笑,想这么搪塞过去。
“妈妈,蒋阿姨也没睡过这儿,爸爸平时都一个人睡,偶尔跟我睡,他有点可怜。”
许言倾想说,聿执要真想,外面哪里都行。
他不把女人领回家里也正常,毕竟家里有孩子。
许言倾将被子给她盖盖好,“要不要睡觉了?”
饱饱脸沾着枕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在许言倾的脸上扫了一圈、两圈……
眉毛、鼻子,一样没放过。
“怎么了?妈妈脸上有脏东西?”
“妈妈脸上是有点东西。”
许言倾伸手摸了下,她应该洗把脸的,“有什么?”
饱饱也伸手摸了摸,“有点漂亮。”
许言倾没忍住就笑开了,又觉得不好意思,她将脸埋进了饱饱的胸前。“不行,妈妈脸红。”
这一幕,也许每天都在别人的家里发生。
可却是聿执等了三年等来的。
饱饱今晚特别兴奋,缠着许言倾问她去哪了?她住在哪里?最后困得不行了,就用手指撑开眼皮,不让它们合上。
许言倾关了灯,抱着她一起睡。
这样饱饱就撑不住了,没多久便进入了梦想,是一个有妈妈在的美梦。
许言倾兜里的手机一直在振动,她不用想都能知道,是宗觞在催她。
她从床上小心翼翼地起身,屋里没有亮光,她只能摸着床边往外走。
她手在床沿处摸着,摸着,突然就摸到了一条人腿。
许言倾吓得忙要收手,但男人在黑暗中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过去。
她跌跌撞撞地坐在聿执腿上,他将她放倒在床上,欺身压住,“我以为你睡着了。”
“没有,你先起来。”
“还要走?”
许言倾要是猜得没错,宗觞很有可能是跟过来的,说不定他的车就在附近。
“是,我要回去。”
聿执声音里有了些冷,“宗觞差点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女儿,你不怨他,不恨他?”
许言倾当然恨,恨得咬牙切齿。
“所以我要回去,听听他是怎么解释的。”
聿执听着这话,这理由很是蹩脚。
“他到底捏住了你什么短?”
许言倾沉着声道,“没有。”
聿执手掌从她的腰上移开,她轻握住许言倾的肩头,掌心随后慢慢地往下。
“你回来的这些天,我怎么没看到你妈?”
许言倾被压住的身子,有些止不住的战栗。
她的说话声,仿佛是从胸腔内挤出来的,“我和宗觞先回来,等这边安顿好了,我们才打算接她。”
“是吗?那她知道她有个外孙女吗?先前,你以为女儿没了,你就剩下她这么一个亲人,你舍得将她丢在……”
许言倾的手猛地捂住了聿执的嘴。
这会,两人的对话肯定都落入宗觞耳朵里了。
许言倾不想让接妈妈过来的事有丁点的变故,聿执越是怀疑,宗觞就越是会警惕,他那么偏激的一个人,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容易打草惊蛇的。
聿执拉开她的手,“不想让我说?”
那还不简单。
他吻在了许言倾的唇瓣上,一口深入。
她的牙关被撬开,攻势深而猛。
聿执一贯的行事作风,色气而汹涌,呼吸间缠绵如丝,他有力的手掌扣紧她的手骨,似乎一用力就能捏断。
许言倾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紧张得要窒息。
床上躺着的饱饱翻了个身,在梦里面开开心心地叫着,“妈妈。”
许言倾另一手使劲在聿执的胸前捶着,他这才放开了她的舌,没了纠缠的劲,意犹未尽。
她将脸别到旁边去,说话声声带着喘。
“她是不是醒了?”
“没,做美梦了。”
手机贴着许言倾的衣兜,振动声越来越响。
许言倾手臂推在聿执的身前,将他推开了。
她摸黑往外走,聿执起身跟在后面。
许言倾拉开房门,刚来到走廊上,就被聿执握住了手腕。
他抓着她的那只手镯,“宗觞送你的?”
许言倾的手臂被他抬起来,他将镯子拉到面前来,看了看,“什么牌子的?”
宽镯的风格,没有品牌标志,看着像是定制的。
许言倾握紧了手掌。
“真丑,跟他的人一样丑。”
聿执手指在上面敲了下,若有所思地睨了眼许言倾。
他随后将她的手丢开,“明天饱饱要是问我,妈妈去哪了,我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