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倾不想被他看出来。
她就只能让自己更疯一点。
她开始尖叫,开始哭喊,开始挣扎——
眼泪顿时糊满了脸,“放开我,别以为我好欺负,我要找人来打你……”
许言倾的双手被交扣按在那,她想往前踢他,踢不着,手臂被举得高高的,酸涩胀痛。
聿执看她,就当她一个跳梁小丑。
她演着演着,才发现男人是压根不信啊。
他目光像钉子似的,牢牢地将她钉在墙上。
可怜许言倾眼角还淌着泪花,整张脸上都潮潮的,演戏,要有了观众才能有动力。
可聿执这么一副完全将她看透的表情,让许言倾尴尬到恨不得从地缝里面钻进去。
她脸别到旁边,看到了那家理发店的门敞开着。
“我要剪头发,剪漂亮的头发。”
“行。”聿执拎着她,将她带往旁边。
两人进去时,店里的沙发上坐着好几个女人,清一色的超短裙,高跟鞋,上半身更是清凉到不能看。
她们一看到聿执,正要起身,却见他还自带了个女人。
许言倾被他按坐到镜子跟前,“谁是理发的?过来?”
“想剪什么发型啊?”一个女人有些不情愿地站出来。
聿执单手搭着椅背,另一手撑到许言倾的腿上。
她身子一下绷紧起来,男人撩起她的一缕发丝,头发留得很长很长了,“要不要给你剪个飞机头?”
许言倾能怎么回答,她是疯子啊,只能点头。
“好好好。”
旁边的女人倒是一愣,“她发质多好啊,头发又长,烫个大波浪肯定迷死人了。”
聿执直起身,就站在许言倾的身后,他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染个发。”
许言倾以前跑新闻,对这种地方再熟悉不过了。
理发不过是幌子,楼上和楼下都有单独的房间,她就想找个机会溜走罢了。
“好呀好呀。”许言倾配合地点头。
聿执同旁边的人说道:“染一头绿发。”
许言倾就算是装,都装不出笑来了,她哪怕再不注重形象,也不想被人这么瞎搞。
“你确定吗?绿头发?”理发师瞅着许言倾这又黑又亮的发丝,那不是暴殄天物吗?
“没这个颜色?”聿执表示疑问。
“有是有……”
聿执双手放到许言倾的肩膀上,目光透过镜面紧盯着她,“那就赶紧的,越绿越好。”
她有些坐不住了,聿执看到桌上放了把剪子,他将它拿在手里。
“剪头发这种事,不难,我也会。”
许言倾头皮一紧,脸上还挂着白痴的笑,“我要洗头,剪得好漂亮,还要穿花衣服。”
“对,我先带她去洗个头。”
许言倾听了理发师的话,都想起身了,却又被聿执给拦住。
“不用,剪完了洗也一样。”
他将许言倾的头发分出来一缕,“我给你剪个刘海怎么样?”
聿执压根也不是在征求许言倾的意见,“你看你,小傻子怎么懂审美呢,我帮你做主了。”
他话音落定,一剪刀下去。
许言倾就看到长长的头发掉在了身前,被摧残得不忍直视。
她隐忍着怒气,男人袖口处带着淡淡的香水味,贴在她的面上,许言倾想将脸别开。
“别动,一会剪得不好看了,我不负责的。”
聿执将她的脸扳回来。
许言倾冷着面色,她就算一动不动,他也不见得能剪出花来。
剪刀利落地剪着头发,咔嚓咔嚓声钻入耳中。
在聿执看来,剪个刘海不难,他自认为还是有这点实力的。
许言倾扫向跟前的镜子,她大半张脸都被他挡着,这一幕在别人看来也怪异得很,头一次见。
“好了。”
聿执将手指夹着的头发松开,就看到剪得很短的刘海,居然往上翘了起来。
和他想象当中的不一样。
他用手掌按住它,再松开,还是翘,翘得更厉害了。
许言倾狠狠地握了下拳头,这发型,她是别想走出去见人了。
聿执自己也不满意,将正在准备染发剂的理发师叫过来,“你再修饰一下。”
许言倾胸腔内有一股子随时要炸的冲动,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这不是修饰,这叫补救。
理发师过来瞅了一眼后,摇头,“你这没法再修了,已经短成这样了。”
聿执站到许言倾的椅子后面去,她只想赶紧逃离这儿,不想真的跟个傻子一样,被人玩弄。
“好看,漂亮,美美的!”
聿执将剪刀往跟前的台子上一丢,“反正她是个傻子,分不出好赖。”
“要不给她洗个头,吹干后看看,也许还能好点?”理发师在旁边提议。
许言倾闻言,忙站起身来,“好啊,我要洗头,洗漂亮点的。”
屋内另外几个女人一脸的鄙视,就差把神经病三个字丢到她脸上了。
聿执这回倒没再拦着,许言倾跟着理发师进了一个房间,看到里面不光有洗头的地方,还有一张床。
这种房间,一般都带个窗户。
许言倾视线扫过去,果然有。
这样才能方便事情有变时,男人可以跳窗走人。
她给了那名理发师一点好处后,将窗户小心翼翼地拉开。许言倾动作敏捷,一下就跳到了窗台上,再轻轻一跃,双脚落地,搞定。
只是她才走出去两步,就听到一阵声音,很细微,不过她并不陌生。
那是扣动打火机的声响,紧接着,有淡淡的烟味掺裹了桂花的香气,被晚风吹送到了她的面前。
她看到一个人影从树后面出来,聿执一口白烟从嘴里缓缓吐出,轮廓被遮掩得虚虚实实,一把嗓音很是撩人。
“小傻,去哪?”
许言倾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疯言疯语还没出来,就被聿执给打住。
“我没闲工夫跟你玩,宗觞马上就过来了,你要不说实话,我就好好提醒他一下,你在装疯。”
许言倾还未扬起的笑意,就这么僵住了。
“我没装。”
“真正的疯子可不是像你这样的。”
许言倾很想甩开他,不想自己全盘计划好的事,出现什么意外。
可聿执不好对付,像块牛皮糖一样,许言倾不耐烦地问道:“你又不是医生……”
“我要是跟神经病说,我要跟她上床,她不会拒绝。”
试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