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江怀护着聿执和赵思南进去。
偌大的电梯内,很快就只有啜泣声。
车子在楼下停着,聿执将她抱进后车座,赵思南泪水不住往外涌,“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思南,这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聿执甚至觉得,许言倾说得挺对的,“就算你真的残疾了,也不要自卑,你太在乎别人的眼光,活得自然累。”
该看美丽风景的时候,她却在担心别人会不会看到她的轮椅,再说,她并不是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晚上,赵思南一口东西没吃,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舒姨不敢擅自进去,敲了好几次门,“小姐,吃点。”
“走,你们都走!”
舒姨叹了口气下楼,聿执坐在餐桌前,看了眼她端回来的饭菜。
“还是不肯吃?”
“小爷,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您还是想想办法,把新闻压一压?”
聿执没有动摇的意思,“她肚子饿了,自然就会吃的。”
舒姨搞不懂,聿执的态度怎么好像变了?
他见她还站在边上,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舒姨,你觉得思南这个状态下去,对她能有什么好处?只要别人多看她一眼,她就觉得那人眼光异样,是在嘲讽她。这是病。”
舒姨不着痕迹皱了下眉头,“小爷说得,是今天那个女孩吗?可她亲口承认了呀。”
聿执拿起桌上的水杯凑到嘴边,轻咽下一口。
“就算她真的拍了,可谁能保证出门不被人偷拍、议论?如今赵家需要一个能扛得起事的人,而不是一个只会在公厕门口,为了一点点小事揪住不放的玻璃人。”
舒姨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聿执起身上楼,即便知道赵思南在哭,也没进去哄她一声。
许言倾和许安回到家时,汪琳珊还没回来。
许言倾将房门关上,回到了妹妹的身边,“安安,今天的事你为什么要认?”
许安知道,许言倾一定会问的。
她一路上忐忑,想了各种理由,最后只能说道:“对不起姐,我真的拍了,只是立马就删掉了。”
“你拍她做什么呢?”
许安手指局促地绞在一起,“我……我觉得她身上的衣服好看,我想买。”
许言倾轻握住了许安的手,小着声道,“安安,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许安垂着眼帘,点了头。
许言倾没有相信她说的话,如果真得如她所言,她就不会惧怕到死死地按着手机不拿出来。
难不成,她手机里藏着什么秘密吗?
晚上,姐妹俩是一起睡的。
许言倾睁眼到了后半夜,直至听见身边传来沉稳的呼吸声,她这才转过身去。
她找了一圈,没找到许安的手机。
许言倾想到她喜欢把宝贝的东西藏在枕头底下,她手伸进去一摸,果然拿到了。
指纹设置还是她帮着弄的,许言倾轻拉起许安的手指解了锁。
她翻看了一遍,许安睡前已经清理过手机,所以没什么异样。
但许言倾还是不放心,她把自己的指纹也录了进去,做完这一切后,才把手机放回原位。
元旦过后,南淮市的大街小巷内渐渐有了过年的气氛。
天气阴冷无比,似乎穿再多的衣服都没用,寒气总能浸入体内。
许言倾和黄顶跑完新闻,打算回家。
“上车,我送你。”
“不用了,前面就是地铁站。”许言倾也不想麻烦他。
手机响起一阵提示音,许言倾看了眼,是许安发来的微信。
“姐,很晚了,在回家吗?”
“在,马上到家。”
她往前走去,头也没回地朝着黄顶挥挥手,“走啦。”
一阵机车的轰鸣声特别刺耳,如海啸,如利剑劈过山刃,黄顶坐在车内用手捂住了耳朵。
“靠,哪个装逼的!”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一辆重型机车停在了许言倾的身边,那人一脚落在地上,手臂一伸就把她抛到了车上。
随着许言倾的手机落地,男人一脚油门下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黄顶懵了!
就算这时候追上去,恐怕连个车影都追不上了!
黄顶忙下了车,他拿起许言倾的手机,“别急,别急,我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他先是报了警。
黄顶回到车内,一边开车一边跟警察说明情况,可他望着茫茫街头,哪里还有那辆机车的影子。
完了。
许言倾是被绑架了吗?
黄顶抹了把脸,打开许言倾的通讯录,想通知她家里人。
他手指慌张地往下滑着,直到聿执的名字映入眼帘,黄顶就跟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他想也不想地拨了过去,电话刚被接通,黄顶就叫唤起来。
“聿小爷,我是言倾的朋友,她被人绑架了。”
“什么叫被绑架了?”
“就是前一秒还在路上走着,下一秒就被丢到车上了。”
“在哪被绑的?”
黄顶说了个路名。
“你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了吗?”
“没有。”
“特征呢?”
“全身上下包得密不透风啊,就开着一辆机车。”
说了也等于是白说。
聿执挂断电话,车子行驶在高架上,那可是闹市区,许言倾居然被人这么堂而皇之地掳走了。
“江怀,去一趟北山。”
“是。”
机车开得相当快,许言倾挂在那一动不敢动,车速早就超过了旁边的那些小车,她生怕动一下就会掉下去。
那下场一定会很惨,说不定当场就被碾死了。
一路疾驰后,车子上了山,山顶有热闹的声音传过来。
男人把车子停在一块空地上,许言倾趁机跳下去,她胃部被顶得难受,她往后退着,眼睛紧紧地盯着男人。
他摘掉了头盔,冲她招了招手,“嗨。”
是宗觞。
许言倾望向四周,这儿可是荒山野岭,“宗公子,宗先生居然又把你放出来了。”
“我保证了不惹事的,挨的板子痕迹到现在还没退呢,许言倾,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啊。”
她现在急也没用,更加逃不掉,许言倾不能跟他硬碰硬。
“宗公子,我要不是没办法了,我也不会那样做的。”
宗觞见她四下瞧着,他摘下了皮手套,人也从车上下来了,“想让小爷来救你?别妄想了,他找不到这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