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了电话，符泽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尼古拉问道：“丛珊怎么说的啊，什么时候把秦悲歌送回来？”
“她说秦悲歌上次遭受了符夙夜的重创，大脑和身体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新人类公司有着十分尖端的医疗设备，秦悲歌恢复后就会回来。”
“你信她的鬼话？”
符泽苦笑了一声：“不信又能怎么样，人在她手里，她怎么说我怎么听。”
如果换了别人，符泽根本不会被动的等待，可是这个人是丛珊，是他的朋友，所以符泽不愿意去恶意揣测丛珊，可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丛珊的种种行为不得不让他心生怀疑。
一旁的炎蛇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啤酒，破口大骂：“问那臭娘们在哪，马勒戈壁，咱去给她绑了，看她交不交人，不交人弄死她！”
尼古拉无奈道：“当初你怎么就救了这么一个心机婊，早知今天，当初任由他死在炎蛇手里好了。”
符泽摇了摇头：“按理来说和丛珊关系不大，如果她真的有所隐瞒或者有其他企图的话，那也是人工智能搞的鬼，最初的时候是人工智能找到了她。”
顿了顿，符泽挠头道：“还是那句话，人工智能为什么要选择丛珊呢？”
这也是她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如果是为了对付丛未来的话，人工智能有一千种办法直接干掉丛珊，丛珊挂了，那么丛未来也就不复存在了，可是人工智能大费周章的搞了这么多事情又有什么意义？
尼古拉和炎蛇俩人摇了摇头。
符泽笑了笑，安慰道：“算了，没准真的像丛珊说的那样，或许是为了救治秦悲歌，大家没有证据之前，还是不要怀疑她了。”
尼古拉看向炎蛇：“对了，还没问你呢，你们哥俩被符夙夜抓走之后，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似无心的这么一问，却让炎蛇沉默了下来，面色阴沉，符泽也略微有些尴尬。
自从炎蛇醒来之后，大家谁也没主动提起这个事。
能够摧毁了炎蛇的意志，可想而知他到底遭遇了什么，肯定是一段十分痛苦的经历。
尤其是罗德恢复记忆后，符泽更不敢开口问了，深怕勾起炎蛇惨痛的经历，如同不惨痛，也不会陷入了昏迷久久不能醒来。
而且如果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炎蛇也会主动说出来的省的大家担心。
气氛沉默无比，尼古拉自知失言，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符泽没好气的骂道：“瞎特么问什么啊，追你的乡村爱情去。”
没等尼古拉说话，炎蛇轻言欢笑的摆了摆手：“没事，对你们没什么值得隐瞒的。”
“能有多大个事啊，最多就是吊起来毒打罢了。”符泽讪笑了一声：“不愿意说就不说，没事。”
“没什么不能说的。”炎蛇点燃了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后说道：“被符夙夜抓走后，师兄的遭遇我不是太清楚，不过我的遭遇。。。很奇妙！”
“很奇妙？”符泽一脸古怪的看向炎蛇，要是对方用痛苦、不堪等词语形容倒也无可厚非，可是奇妙这两个字是几个意思？
“我觉得我的意识，记忆。。。”炎蛇的面色有些苍白：“意识和记忆。。。全部被抽离了，安放到了，安放到了另一具肉体上了。”
符泽和尼古拉两个人目瞪口呆。
炎蛇接着说道：“而且我觉得我的意识和记忆被。。。被复制了很多份。”
炎蛇苍白的面色让符泽知道，这种遭遇可和奇妙扯不上半点关系，说是噩梦才对。
意识和记忆被抽离，然后强行安放到另一具肉体上，甚至自己的记忆和意识被强行复制了很多份，想到这里，符泽冷汗连连。
新人类公司的科研人员们一直在触碰人类的禁忌，只是他没想到，这帮王八蛋都把这种事玩的花样百出了。
尼古拉看了一眼炎蛇：“你怎么知道你的记忆和意识被复制了？”
“因为我和我自己对话了，也不是我自己，而是一个东欧大汉，那家伙的形态，举止，说话的方式，任何一个细节，和我一模一样，而且。。。而且他，他死之前用华夏语告诉了我一件事。”
尼古拉吞咽了一口口水：“他告诉你什么了？”
“他说。。。他就是我，但是我不是他，这个世界，只能存在一个炎蛇，他让我杀了他，他无法承载两个灵魂占据同一个肉体的痛苦！”
尼古拉哭笑不得：“所以，你给你自己。。。弄死了？”
炎蛇把脸拉了下来：“那特么是复制的我，把我的记忆和意识复制到了一个东欧大汉身上，不算是我，什么叫我给自己弄死了。”
尼古拉和符泽面面相觑。
尼古拉随后问出了一个十分白痴的问题。
“人家复制你的记忆和意识做什么？”
“干你妹！”
尼古拉：“。。。”
符泽也抽出了一支烟，哆哆嗦嗦的点燃后，细思恐极。
如果真的可以抽取一个人的记忆和意识再强行植入到另一个人身上，那么这也就是说，这和克隆就差不多了。
若是将炎蛇的记忆和意识复制到一百个人身上，假以时日，就等于是创造了一百个具有强烈反社会人格障碍的暴徒。。。
符泽不敢想下去了，新人类公司的研究，实在是太可怕了。
烟抽到了一半，符泽突然抬起了头。
“你们说。。。这种实验是否可以解决三重人格障碍？”
炎蛇面色莫名：“你是指小小的事？”
“但愿是我多想了。”
多日的等待，几乎已经耗尽了符泽的耐心。
他想行动，想去做点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等待着丛珊的消息，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炎蛇的经历和遭遇，让他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因为之前丛珊在电话里面和他说过，她可以解决符小小的精神问题。
他并不觉得丛珊会害小小，可是心里难免还是不安，到了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丛珊隐藏了许多事情，至于是好是坏就不得而知了。
正在烦躁之际，艾伯特和罗德二人走了进来。
前者还是带着标志性的笑容，后者却是面色阴沉。
符泽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罗德沉声说道：“丛未来消失那天，丛珊有古怪。”
“什么古怪？”
“从监控视频里看。。。。”
没等罗德说完，符泽不由得打断道：“丛珊不是背对着大门口的摄像头吗？”
“利用车玻璃的折射可以清晰的观察到丛珊的表情。”罗德将用笔记本打开了一份影像资料。
视频很清楚，明显经过处理的，画面停留在丛珊的脸上，也就是丛未来从身体变的透明到消失的那将近半分钟的时间里。
事实证明，丛珊的确有古怪。
丛珊的表情十分痛苦，她痛苦的来源，则是丛未来。
而当丛未来彻底消逝时，丛珊的表情呈现出了一种十分诡异的笑容，不是说这个笑容诡异，而是说在丛未来彻底消失时，丛珊的表情呈现出了诸如内疚，自责等情绪。
符泽抬起头，有些不确信的问道：“丛未来的消失。。。令丛珊感到内疚？”
艾伯特点了点头：“如果她最后的笑容是一种宽慰的话，那么如你所说。”
罗德跟着说道：“对比她转身后面向你们的表情，可以看的出，她在隐瞒什么，之所以背对着我们，是为了不让大家发现她的异常，丛未来消失时，丛珊情绪波动很大，直接反应在了表情上，而且让她可以隐瞒了。”
符泽坐在了沙发上，良久没有说话，他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即便知道了丛珊隐瞒着什么甚至已经站到了对立面上，符泽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做，脸上满是迷茫。
人的微表情和眼神可以反映出很多事情，从视频上看，丛未来消失时和丛珊似乎有着某种对话，通过眼神传递了某种莫名的信息，就如同传承什么东西一般。
艾伯特乐呵呵的说道：“这个女人倒是很有趣。”
“老家伙你的心可真大。”炎蛇翻了个白眼：“除掉了符夙夜，蹦出来个丛未来，丛未来消失了，又出个丛珊，他妈的，这叫什么事啊。”
“世界上的事情，总是如此的奇妙，不是吗。”
炎蛇懒得搭理老艾，拿着笔记本电脑开始反复观察对比着丛未来和丛珊的表情，试图看出些许端倪。
艾伯特坐在了符泽的对面，让罗德给二人倒了两杯咖啡。
“符泽，很多年前，先知他也面对过困境和被动。”
“是吗？”
符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这段时间以来，他几乎一致都是被动的。
对付符夙夜对付丛未来是一码事，对付丛珊的话，就又是另外一个概念了。
他之所以苦恼，还是因为无法接受丛珊对他的欺骗。
好好的一个世家豪门女，怎么就变成这副德行了。
而且人工智能这玩意虽然是智慧生命体，可是却没有肉体，就是想要消灭都没地方下手，总不能让全世界都断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