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至道连夜赶到南港,而且有着他自己的打算。
之所以让孙虎提供交通工具并且兼职代驾,主要是因为心高气傲的符至道并不想再继续占用炎黄峰的资源了。
南港邻市邻省的炎黄峰弟子,几乎都来到了南港,寻找符夙夜,寻找秦悲歌和炎蛇。
坐在副驾驶上,符至道到平静的外表下,则是无比烦躁和狂暴的内心。
在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想过在炎黄峰的布局,想过在世俗之间的布局,可是一步错,满盘皆输。
就算没有大先生相逼,没有符泽拆台,没有众多长老质问,他依旧会卸下掌门之位,因为他不允许自己犯下这个大的一个错误后依旧统领炎黄峰数千弟子。
他并不恨符泽,甚至心里还有些感激符泽。
如果符泽没有登山的话,或许符夙夜以及引起世俗之间的数千弟子和大先生开战,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分散大家的注意力罢了。
一想到双方开战的后果,就连符至道都后怕三分。
如今已是二十一世纪了,个人的勇武永远改变不了大势,这一点,符至道比谁都清楚,所以他知道,一旦和大先生开战,炎黄峰覆灭在即。
想到炎黄峰差点断送在自己的手里,符至道已经不只是后怕了,而是冷汗连连。
执掌炎黄峰掌门之位足足二十余载,二十多年来和一群鼠目寸光的长老们处处斗智斗勇不落下风,自以为聪明,最终,却让一个久居海外的符家血脉给耍了。
一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符至道恨不得将符夙夜千刀万剐,愤怒、不甘、羞耻等负面情绪,充斥在了他的心头。
“大爷,咱到底是去哪啊?”开着车的孙虎微微侧目:“总得有个地点?”
手里捧着罗经仪的符至道淡淡的说道:“去往何处都行,若是到了目的地,我会唤你停下。”
孙虎大感无奈,只好漫无目的的随意开着。
车内的两个人,都有着各自的心思。
刚刚在后街,孙虎完全可以拒绝符至道,而且拒绝的方式有很多,联系莫小宝,联系老张,随便找个理由等等。
可是他依旧开了车载了符至道。
因为他不喜欢这种只能旁观的感觉。
他把符泽当朋友,把秦悲歌,把炎蛇都当做朋友。
不说和符泽最开始时那点上不来台的小摩擦,光说师兄弟二人。
最早的时候他先认识的是秦悲歌,就在别墅区里,三个人被困在了别墅,算是共患过难,共经过生死,要是没有秦悲歌和符泽,他现在都投胎了,两人对他也算是有救命之恩。
孙虎知道,秦悲歌出身名门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虽然沉默寡言,可是却将他孙虎视为朋友。
然后是炎蛇,孙虎认为炎蛇与他性情相投,一起撸过串一起喝过酒,同样将他视为朋友。
现在秦悲歌出事了,炎蛇也出事了,就在后街上,就在他的古董店门前,孙虎嘴上不说,可是却十分内疚。
因为在出事之前他就见到后街上出现过很多陌生人。
当时他没有联想那么多,毕竟符泽很久没有回南港了。
事实证明,那些人就是来后街设伏的。
所孙虎内疚,他知道自己可能帮不上忙,但是却不希望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等待着,而是觉得应该去做点什么。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和符至道搅和到了一起,哪怕他根本不知道符至道的身份。
至于符至道,则是双眼微眯不望窗外,一直盯着手中的罗经仪。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只知道符夙夜来到南港所图甚大。
南港这个城市,是一座三线小城,普通,却又不普通。
五行大阵被设在了这里,而且符泽在这里生活,符富贵也曾在这里厮混过很多年。
南港两个字,二十多年来符至道听过很多次。
如今符夙夜又现身南港,虽然目的不明确,但是符至道却相信对方在找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至于答案是什么,这个罗经仪则或者可以告诉他。
测天干、测地支、侧吉凶、测气场,测一切可测之事,是为罗经仪。
孙虎知道符至道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不可能弹指一挥击碎二十多米外的玻璃门,当罗经仪拿出来后,孙虎知道,旁边的这个老头,很有可能是秦悲歌和炎蛇的长辈。
因为他认识这个罗经仪,因为炎蛇也曾在后街使用过,对这个精密到能逼死密集恐惧症的特殊罗经仪,孙虎记忆深刻。
炎黄峰!
想到这个传说中的门派后,孙虎的握紧方向盘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符至道感受到了这细微的异常,刚要开口,突然表情一凌。
“白虎乣星之位,南,约九里!”
孙虎一脸懵逼:“您能说普通话吗?”
“蠢货!转向南。”
“南是哪?”
符至道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方向。
孙虎一路开来,到了地方后翻了个白眼:“您就说是南郊就完事了,弄的神神叨叨的。”
“莫要废话。”
此时二人所处的位置,就是在南郊,基本上快要到出城的收费站了,下了车,旁边则是一望无尽的荒地。
符至道下了车,手捧罗经仪,微微一跃跳过了栅栏。
孙虎想了想,拔了车钥匙也下了车。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见到了一处老旧的砖房。
符至道微微皱眉,察觉到自己似乎是找错了地方。
老旧的红砖房外,一群人身穿丧服抬着棺木,看来是要为死者下葬。
符至道有些犹豫,想要转身就走,可是望着罗经盘上的异常,微微叹了口气,驻足停留,似乎有所踌躇不定。
罗经盘之所以有所异常,是因为附近磁场有异,通俗点来讲,就是有鬼怪徘徊。
若是炎黄峰寻常弟子碰到,定是要管上一管的,可是符至道却没有介入。
孙虎不明的站在一旁,见到远处的情景,问道:“人家下葬,和您要办的事有关系吗?”
符至道没吭声,微微摇头后,转身走向了大路。
孙虎讨了个没趣,本来准备一起回去的时候,突然面色变了一下。
“誒,那帮人怎么抬个铁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