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炎蛇也顾不上什么底线道义了,洗干净满脸的血迹,感觉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后,铁锹也不拿,直接开着车带着蒙龙婆的尸体就去了海边。
要是蒙龙婆不在地下室装死摆了他一道,炎蛇还准备挖个坑埋了蒙龙婆,气极之下,直接开车到海边把蒙龙婆的尸体喂鱼了。
等炎蛇回来的时候,符泽已经离开了,把完全搞不清情况的尼古拉单独留在了别墅。
之前陈雪初这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中途接了个电话,匆匆忙忙就离开了。
炎蛇并不认识尼古拉,只是听符泽说这个老外是符富贵的朋友。
炎蛇知道符富贵不是什么靠谱的人,估计这个老家伙的朋友同样也不是什么靠谱的玩意。
进入了别墅后,炎蛇就看到尼古拉光着个膀子在沙发上坐着,茶几上还放着一根针和几捆线,看样子是想要缝合伤口。
炎蛇摇头不已,符泽也忒不是人了,好歹让这家伙去医院啊,给人家自己留在这缝合伤口算怎么回事。
不过炎蛇也不是愿意多管闲事的人,去不去医院和他也没关系,叼着根烟就要上楼。
谁知尼古拉对他摆了摆手道:“你好,可以麻烦你,帮我缝合一下伤口吗?”
“老子晕血。”斜着眼睛看了眼尼古拉,炎蛇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老子也不是你爹,凭什么帮你。
尼古拉也不恼,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副老花镜,戴上后,眯着眼睛就开始给自己的伤口缝针。
“诶呦,没看出来,还是个硬汉呢,都不用麻醉?”炎蛇叼着烟坐在了尼古拉的对面开始看热闹。
尼古拉温和一笑:“痛楚,对我来说,不过是一种微不足道的考验罢了。”
炎蛇耸了耸肩,不用麻醉来缝合伤口这事,他干的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望着尼古拉手上的绣花针,面色有些古怪:“你就用这个针?”
“是的,缝合伤口就可以了,总比用烙铁要强一些的。”
“还用烙铁,这牛b让你吹的。”
尼古拉笑了笑,没有与炎蛇争论。
炎蛇只是望着尼古拉手里那根绣花针,欲言又止,最终张了张嘴也没说话。
直到尼古拉自力更生将伤口缝合完毕后,炎蛇这才开口说道:“那什么,问一下哈,你这针消毒没?”
尼古拉摇了摇头:“我的体质十分特殊,不需要消毒也无事的,多谢关心。”
“哦,那就好。”炎蛇挠了挠后脑勺:“之前我用这针补过袜子来着,可能,可能还有内裤。”
尼古拉的手停在了半空,望向炎蛇,有些犹豫要不要弄死面前这个一脸痞气的华夏年轻人。
符泽拎了二斤卖相不是太好的苹果,来到了秦悲歌病房的所在楼层,结果快到病房的时候,摇头苦笑不已。
原来是秦悲歌的病房门口,居然有一大帮大姑娘小媳妇在那趴着偷看。
进了病房后,符泽在一帮恶狠狠的眼神逼视下,将门关上后,同时将百叶窗也给拉了下来。
“看毛看,没见过gay啊。”
门外的姑娘们一哄而散。
符泽回头望着病房内的情景,哑然失笑。
看来这个时代,终究看是看脸啊。
秦悲歌居住的是特殊病房,有两张床,一张是给病人用的,一张是给家属用的,旁边空着的那张家属床,上面摆满了鲜花和果篮,而且每个果篮上面都有一大堆电话号码和微信号等联系方式。
秦悲歌正在看书,见到是符泽来了,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你来了,那么,剑在何处!”
符泽倒是想说剑在我的心中我早已人贱合一了。
一脸无奈的将旅行包打开,将秦悲歌随身携带的木剑放到了秦悲歌的病床下。
“符泽,我想离开这里。”秦悲歌的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我的身体已经无碍,带我走。”
符泽点了点头:“我刚才问过医生了,按照他的说法就是你血管里有一些微生物,已经清除掉了,我现在让周栓开车过来接咱们。”
说完后,符泽为秦悲歌削了个苹果问道:“你不是刚回炎黄峰没多久吗,怎么又来了。”
秦悲歌沉默了。
沉默了很久,最终,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符泽仔细的看着秦悲歌帅的令人发指的面孔。
这张面孔上似乎少了几分白皙而多了几分棱角。
那双眼睛,也不如之前明亮,仿佛带上了几分忧郁,那一抹浓浓化不开的忧郁,让符泽心头一疼。
符泽微微皱眉,秦悲歌到底在炎黄峰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一副死了老妈的样子?
秦悲歌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淡淡的说道:“我,有了心魔。”
“心魔?”符泽挠了挠头笑了:“我还以为是怎么了,我也有啊。”
“你也有?”秦悲歌在病床上坐了起来,望着一脸开朗笑容的符泽好奇的问道:“观你嬉笑的模样,似乎已经战胜了心魔,你的心魔是何?因何而生,因何而消?”
“房价一涨我就有心魔呗,魔的连后槽牙都上火了。”符泽摊了摊手:“房价一降下来我心魔就没了,但是不能看银行卡余额,一看又有心魔了。”
秦悲歌愣了半晌,随即才反应过来符泽实在开玩笑,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其实符泽还真就不是开玩笑,他觉得自己最大的心魔就是万恶的房地产开发商了和从炒房客了。
都说穷不过三代,符泽也算是明白了。
买不起房子就没对象,没对象就生不了孩子,生不了孩子就断子绝孙,别说穷不过三代了,下一代都够呛能出生。
“彼心魔,非此心魔。”双目无神的秦悲歌,幽幽的说道:“仇恨新、贪念、妄念、执念、怨念,都属心魔,心魔可以一直存在,也可以突然产生,可隐匿,可成长,也可吞噬本心。”
符泽似懂非懂,问道:“那你的心魔是什么?”
“正因为不知是什么,所以才会恐惧!”秦悲歌下了床,望着窗外的灯火阑珊:“我秦悲歌,自问心中无惧、无愧、无恶、无怨更无执,可是,却有惑,或许这惑,便是我的心魔。”
“货?啥货?”
“惑,困惑的惑!”
“那这惑是啥意思?”
“不知。”
“不知你还说个什么玩意。”符泽翻了个白眼,吭哧吭哧的啃了两口苹果,随即全吐了出来。
怪不得两块五一斤,真特么酸!
“我说的不知,不是我不晓得我为何而惑。”秦悲歌摇头苦笑道:“而是这所谓的惑,是对一切的一切,充满了怀疑,不知何为真,何为假!”
“哦……”符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秦悲歌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最近他一直研究圣徒秘社,甚至近距离听蒙龙婆乱忽悠一通,对这种事还算有点心得。
嘿嘿一笑,符泽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就是信仰崩塌了?就是以前你认为对的事,现在却怀疑是错的,是这个意思不。”
秦悲歌闻言一愣,随即一副不太确定的样子说道:“或许如你所说。”
“哎呀我去,那就是信仰崩塌了呗,说的云里雾里的。”符泽将苹果扔到了垃圾桶里,拖着凳子坐在了秦悲歌面前,正儿八经的说道:“每一次信仰崩塌时,都是重聚更多信仰的机会,阿门!”
“重聚更多信仰?”秦悲歌面色莫名的望着符泽,总觉得这句话似乎在哪里听过呢。
“明白了吗?”
秦悲歌思索了片刻,最终坚定的……摇了摇头,表示根本不懂符泽在那胡说八道什么。
符泽叹了口气,要不说秦悲歌就是裤裆撒盐闲的蛋疼,没事琢磨什么信仰不信仰的干什么。
要知道普通老百姓为了一日三餐奔波,为了一处栖身之地蹉跎半生,不都是那么过的吗,也没见到谁怀疑人生思考信仰,说白了,就是闲着没事做了。
组织组织措辞,符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我觉得这事,说好解决也好解决,就看你愿不愿意听我的了。”
秦悲歌看向符泽,面带期望。
他是信任符泽的,虽然符泽很多时候都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但是他还是愿意相信符泽会解决自己的心魔,师尊曾说过,自己的心魔,就在南港而生。
“其实解决心魔也不是没有办法,我觉得心魔这玩意,一般只有特别闲的人才会有,所以咱们就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竖起三根手指头,符泽嘿嘿一笑:“解决的策略,分为上中下三策,你先听哪个?”
秦悲歌没吭声,感觉符泽这番嬉皮笑脸的模样,应该是进入了不着调模式了,自己苦思冥想也没想出过所以然,对方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想到三个解决办法?
“下策,你贷款买套房,月供不能多,就是那种勒紧裤腰带勉强能还上那种,到了那时候,别说心魔了,啥魔你都不愿意多想了,光想着弄钱还贷款了,你最好再处个对象,就是拜金婊那种,你要不认识的话你就去参加综艺节目,就有个秃子主持的,上面大把的全是,你闭上眼挑一个就行。”
“至于中策呢,那就是摇头上网搞对象,抽烟喝酒打麻将,你知道我门市房对面那个孙虎虎哥,这家伙为什么没心魔?就是因为他是社会闲散人员,没正事,还没对象,每天除了混就是混,混吃等死,你看他不一样活的好好的吗,照样没心魔。”
秦悲歌是知道孙虎的,他觉得孙虎不止是没心魔,而且还没正经工作,说好听点叫行尸走肉,说不好听点,那就是个废物。
秦悲歌的面色越来越失望,不过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符泽这家伙很不着调,不过为了顾及对方的面子,他还是敷衍的问道:“那你便说说上策。”
“上策,嘿嘿,之所以是上策,那是因为有点费钱。”符泽扛起了秦悲歌的随身包裹道:“找心理医生啊,人家专职各种心魔!”
“那个……”秦悲歌从床下拿出了木剑道:“咱们,还是先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