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你问采薇,你闺女不会骗你。”
“我江飞也不做反悔的事情,若不是事出有因,我何必多此一举?”
江飞懒得去和吴桂香解释什么,还是让她女儿好好说一说过程,也让她知道一下,她那个宝贝儿子,做了什么。
吴桂香疑虑不解的望着江飞,又转身看向了自己的闺女宋采薇。
宋采薇脸上带着几丝无奈的开口:“娘,小泉他大早上跑过来跟我说,不想去废品收购站工作,怕冷怕苦怕累。”
“我没有答应,他就跟我发脾气。”
“后来当家的回来,他又把话说了一遍,这不…”
宋采薇说到这里,看了眼脸色发沉的江飞,继续开口:“当家的被气到了,小泉做的太过分了。”
“当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的,小泉不能在这里讨价还价。”
吴桂香脑子嗡的一下就大了,这和自己儿子说的不一样啊…
儿子说的是江飞反悔了,把三百块想要回去,自己这才过来。
可是在宋采薇的嘴巴里面,怎么又是另外一个情况?
她到底该相信哪个?是相信儿子的话,还是宋采薇的言论?
江飞看到她脸色这样,就知道吴桂香有些不信宋采薇的话,她更相信那个宝贝儿子的话。
宋小泉变成这个样子,绝对和吴桂香的宠惯有关系。
“你觉得我能随手拿出三百块,至于反悔吗?”
江飞冷着脸色开口,问了吴桂香一句。
就这一句话,就让吴桂香相信了宋采薇的话。
她也不是相信宋采薇,而是相信江飞的话。
江飞能随手拿出三百,又有那么大的废品收购站,的确早就不差三百块。
自己能够从江飞手里面拿到钱,江飞也没必要做这种反悔的事情。
必然是自己那个宝贝疙瘩,在这里闹了事情,才会把江飞惹怒。
一想到这里,吴桂香心里面就有怒火,还有委屈。
自己这个儿子,怎么能这样…
自己昨天可是准备好丢掉这张老脸,也要争取到给他置办婚礼的钱。
好不容易江飞主动缓和关系,破冰的给了自己三百。
结果今天儿子一顿乱说,立马这三百块没了。
“这是三百块,我一分没动。”
吴桂香沉默许久之后,缓缓从口袋里面把三百块拿出来,已经被她叠好,用皮绳缠上。
原本她觉得自己儿子婚事有着落,结果出现这种事情。
不是自己的钱,终究还是不行啊。
她没有死乞白赖的祈求江飞,继续把钱给她。
有时候这种摇尾乞怜的方式用一次就行,用多了未免引人生出厌恶之心。
自己如果再这么做的话,只怕自己女儿宋采薇,以后在老江家都抬不起头来。
她老老实实的把钱给了江飞,转身便往外走。
她回家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宋小泉,这个不孝的玩意!
江飞看到吴桂香落寞的背影,其实他心里面不想这么做。
可宋小泉不管教一下不行,以后会越来越可恶,越来越没人样。
“这笔钱留在家里,等你儿子什么时候想明白错在哪,就来找我。”
“我同意之后,这笔钱再给你们。”
江飞没有把话给说死,说绝。
吴桂香猛然回头,之后感激的看向江飞,她没有说话,默默的继续转身离开。
但她已经决定了,一定要让儿子知道错误,他犯错在哪里,哪里做错。
江飞把三百块钱递给老娘徐赛风,说道:“娘,这笔钱你留着,以后等宋小泉认错之后,就把钱给我丈母娘。”
“然后让宋小泉老老实实的去废品收购站干个几年,给我好好的历练一下,把心浮气躁之气去掉。”
徐赛风点了点头,也没多和儿子说什么,把这三百块攒好,放在炕柜底下。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江飞看了眼墙上的摆钟,这个摆钟是自己在安镇买的,后来拿到江县楼上也用不到。
所以这次干脆拿回来,给老爹老娘看时间用。
拿回来的时候,一家人围着看了好久,都很稀奇。
尤其是这个圆形的钟摆来回摆动,哒哒哒的声音很是美妙。
这样的摆钟,在后世甚至可以卖到几千块一个,毕竟属于老物件了。
“路上小心点啊,到江县之后,托人捎个口信。”
见到江飞要走之后,江爱国站起身来,也不免有些啰嗦起来。
“爹,放心,等我到江县,就让妹夫回来告诉你一声。”
妹夫梁海天在废品工作站,而废品工作站也安装了公用电话。
梁海天每天都要跑个几个村子,所以让他过来报个平安,也就是顺脚的事情。
“娘,快回去,外面冷,你这个病,冬天不要在外面。”
江飞带着宋采薇,宋采薇抱着孩子。
离开屋的时候,徐赛风也要出来相送,被江飞拦住。
徐赛风执拗的站在门口,望着上了吉普车离开的儿子和儿媳妇,还有那个外孙女。
她目视着吉普车的启动,退出院子,然后缓缓消失在视线之内。
一直等看不到吉普车的影子之后,徐赛风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回屋。
坐在炕上的徐赛风,眼睛有些湿润起来。
“老三看似风光,但压力肯定不小,指不定被他们领导骂。”
“做医生的,患者的命大于天,他但凡有丝毫的疏忽,都是天大的事。”
徐赛风能想象到江飞肩上的重任,还有江飞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这个儿子什么事都不和自己说,当然也没必要和自己说。
自己就是个农村妇女,还是一个干不了农活的废物,和自己说了也没用。
她心里之所以不舒服,是因为自己也好,老江家也罢,都帮不上江飞。
“娘,老三不管怎么说都是县里的大医生了,您就别担心了。”
“只要老三的医术好,肯吃苦的话,早晚会出人头地的。”
江阳扶着徐赛风上炕,同时开口劝着老娘。
徐赛风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之后,这才脸色难看的问:“你小妹那边怎么回事?”
“我听说她前两天回家了?我咋不知道?”
徐赛风皱起眉头,瞪着江阳问。
江阳心里腹诽一句,您怎么可能知道?
江燕回来都不敢进家,她是在江飞与宋采薇结婚的那个土房子,住了一天。
然后就被自己带到了安镇,之后才回到关山村。
这么隐秘的事情,也瞒不住情报能力强大的农村妇女。
“娘,小妹她没病,老三给诊治的,有问题的是妹夫梁海天…”
他必须要和老娘说一说小妹的事情,不能让老娘对江燕有什么不好的猜测和想法。
江飞开着吉普车,前往安镇卫生院。
他不知道老大江阳和老娘讨论小妹的事。
此刻的他望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田地,还有融化一点的白雪,雪铺在地上,白皑皑的一片。
这些都是黑土地,在吉江省有名的几块黑土地里面,松江地区几乎全境都是。
黑土地的效力更足,适合农作物的生产和繁殖。
后世的吉江省可是产粮大省,每年的秋季产量都在全国前四名。
其中以玉米和大豆,水稻三种为主。
不过提前四十年的今天,包括安镇周边的村子,还有江县周围的乡村,都没有种植水稻的习惯,都只是玉米而已。
而且这些玉米也好,水稻也好,产量都很低,因为胚种还不是那么高产量。
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化肥,可以帮助农作物生长。
好处就是天然无公害,吃着香喷喷;后世那些米饭也好,食物也罢,都是一股农药味道。
坏处就是产量低,无法帮助国家提升经济,也无法改善民生。
“这一大批地,该种点什么才是。”
江飞呢喃自语着,盯着这一片田地。
不知不觉,就到了安镇卫生院。
荀宁已经提前带着林耿明一家人去了江县人民医院。
所以,此刻江飞来到这里,并不是与荀宁会合。
而是与孙芳以及一众同事告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