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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没错,如果老伯爷狠狠心,打死了那就真的是一了百了,而且也不会落什么坏的名声,毕竟屈二的名声已经够坏了,老伯爷这是管教自己的养子,就算打死了,也没人说什么。”
“这倒是,终归是占着一个养父养子的关系,不管怎么说,老伯爷把他当儿子养,比他对自己的亲儿子还好,这是整个西京城都知道的。所以,父亲管教儿子,没有人会多说什么,是吧?”
“对啊,正常人都会这样想的。”岐伯一摊手,一脸嫌弃的说道,“可偏偏没打死,老伯爷到最后也算是手下留情了,这祸害不就留下来了?对吧?经过这一次之后,本来就有仇,屈二九更恨清远伯府,再加上他母亲过世也没人能约束的了他,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确实。”薛瑞天点点头,“如果他母亲还在的话,或许还真的能规劝一二,但是他唯一的亲人都不在了,就像没有根的浮萍,谁也管不着了。”
“但不过就是打了一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梅林有些不解,“小时候,我们这些人,除了老大之外,谁没挨过打?不至于挨顿打就记恨上吧?这屈二老爷是不是也太小心眼了一点?大男人这么小的心眼,真的好意思再这个世上混吗?”
“是,如果是普通的挨打,或许可能不计较,但是老伯爷揍的这一顿可不一样,一来是大庭广众之下,狠狠的揍了他一顿,一点面子都没给留,不止是那些苦主,很多跟他玩的好的狐朋狗友,也跑过来看热闹,这让他非常的不堪,所以就很恨。二来呢,就是这一顿确实是够狠的,完全是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最后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听说屈二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才勉强把伤养好,但还是落下了根病,据说到了下雨和下雪的时候,他的腰就疼的厉害,别说站着了,连从床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几乎是让他变成了一個废人,这也是他很恨的一点。”
“这么厉害吗?不至于吧?”梅林一脸嫌弃的撇撇嘴,说道,“老伯爷虽然是武将出身,但年纪很大了,能有多大的力气?”
“那你也得考虑,屈二都被他养废了,文不行、武不就的,天天跟那些纨绔子弟出去吃喝嫖赌,身体能好的了吗?打两下就是要废掉的,不是吗?何况老伯爷打了得有小半个时辰才在围观的人劝说下收手,可不是要了他的半条命了吗?”
“这倒也是。”梅林点点头,看看旁边若有所思的金苗苗,戳了戳她,“想什么呢?”
“我是在想啊,他的腰疼起来那么要命的话……”金苗苗眯起眼睛,微微一皱眉,“不会用了忘忧散吧?”
这话一说,屋子里面的人都是一愣,全部都看向见过屈二老爷的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
“你们见到屈二的时候,精神状态怎么样?”金苗苗看看沈茶,“很颓吗?”
“嗯……”沈茶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轻轻的摇摇头,“没有很颓,非常的正常。我刚刚想了一下,他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比较健康的,不胖不瘦的,也没有吸食忘忧散的人的那种精神恍惚什么的,除了在控诉老夫人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比较亢奋之外,其他的地方还是比较正常的。而且脑子很清楚,证据一样一样的都摆出来,条理非常的清楚。”她转过头看向沈昊林,问道,“应该就是这样的,对吧?”
沈昊林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对,就是这样的,他不太像吸食忘忧散的状况,不过,以他的情况,也拿不到忘忧散吧?这东西在西京城本身就很少,以清远伯府的情况,是根本拿不到的。”
“没错。”岐伯点点头,看了一眼薛瑞天,“整个西京城的忘忧散,也就这么多吧!”他伸出两个手,比划了一下,“差不多就是两块绿豆糕大小,分别放在了宫里和夏家。宫里的那一块就根本不用想了,那个是给陛下应急用的,但夏家的……”他看了看薛瑞天,说道,“也不是很容易的,对不对?”
“嗯,确实是不太容易。”薛瑞天赞同的点了点头,看着大家笑了笑,说道,“我不能说夏家的忘忧散到底放在什么地方,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那个本来就是必须要保密的,轻易不能告诉任何人,甚至陛下都不知道夏家的忘忧散在什么地方。”
“这个可以理解,但你能说的是什么?”
“我只能非常坦白的跟你们说,如果想要拿到这个东西,必须要夏家的掌权者在场,然后掌控了那个地方的三把钥匙的人也在,最重要的是,代王爷或者鹰王爷,两个人里面最少有一个在场。”
“为什么?”金苗苗很不解,看着薛瑞天,“跟他们两位有什么关系?”
“因为本质上呢,夏家是替皇室保管的,这东西不算是夏家的,是皇室的,所以,如果要用的话,必须有两位在场,如果两位不在西京城,又是急需的话,爻佳在也是可以的。但是,如果爻佳的话,必须还有一位世子在的。”
“还真是挺严格的。”金苗苗叹了口气,想了想,“那如果有人想要去夏府偷呢?毕竟夏府的防卫并没有皇宫严密,是不是?”
“那你问问她。”薛瑞天指了指微笑不语的沈茶,朝着金苗苗坏笑了一下,说道,“问问如果有心怀不轨的人闯进夏府,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金苗苗看向沈茶,一脸的震惊,说道,“怎么又跟伱有关系?”
“夏府的机关是我小时候躺在床上,闲来无事画出来的,大师也没跟我说要做什么用,就说让我把能想到的都画出来,不用担心会不会给人造成伤害。我师父当时也是这么说的,说让我听大师的话,看看大师教给我的那些东西有没有记住。那我本来也没什么事儿,设置这种机关,也是我喜欢的,所以,我就画了一个一整套的机关,常见的陷坑、毒箭、弩,还有不太常见的大摆球之类的,我都安排的很好,当然,是我自以为很好吧。我大概画了四五天的样子?”沈茶转头看着沈昊林,“我记不太清了,大概就是这样吧,兄长和小天哥还过来看过我,叮嘱我千万不要晚上不睡觉就画图什么的。”
“对,那几个晚上,我还偷偷去看过她。”薛瑞天点点头,“幸好这孩子听话,到了晚上就乖乖的睡觉,没有瞎折腾,我还算比较踏实。”
“那是你碰巧在她睡着的时候去看了,我每次去看……”沈昊林毫不犹疑的拆穿了沈茶,“她可聚精会神的画图呢,要不是我强制给她收了,她才不会乖乖的睡觉!”
“原来是这样啊!”薛瑞天呵呵笑了两声,朝着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沈茶一挑眉,“也就是昊林能管得了你,别人说话,你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也不是啊,我其实是担心,突然想到了这一点,然后睡一觉就给忘了,所以,趁着还没睡着就把这个给画下来。”沈茶看看沈昊林,又看看薛瑞天,“我当时跟兄长说过这个,兄长也是让我画完了,才把东西给我收走的。可我也没想过,居然我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机关,真的会有用,而且还用在了夏府。”
“所以,那个机关触碰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万箭穿心不死的话,就会被砸个粉身碎骨吧!”看到金苗苗惊讶的表情,沈茶轻轻一挑眉,“干嘛这么看着我?大师没告诉我,会真的能派得上用场啊,我还是第一次回西京城的时候,母亲带着我和兄长去夏家拜访,才知道我的那个图居然有那么大的作用啊!”
“居然是这样啊!”金苗苗想了想,“看来夏府确实是比皇宫还难进的一个地方啊!”
“那当然了。”沈茶叹了口气,“所以,他只能忍着,也没有别的办法。”她看向岐伯,“后来呢?屈二老爷养好了伤,岂不是比之前更加变本加厉了?但是只娶一个青楼女子,是不是过于小打小闹了?”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屈二在养好伤之后,听说跟老伯爷大吵了一架,具体说什么,整个清远伯府都讳莫如深,没有人知道,反正从那天开始,屈二就跟老伯爷冷战,谁也不跟谁说话。”
“就这样,屈二居然没有搬出伯府?”
“他不是不想搬,而是老伯爷不许他搬,还有他母亲之前留下了遗言,也不许他搬走。”岐伯轻轻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在伯府里面继续住着,但三天两头的惹事生非,没有一天是消停的,清远伯府基本上每天都是鸡飞狗跳的。”
“老伯爷能忍?”
“不忍啊,要是小打小闹的话,就放一马,假装没听见,要是闹腾得太过分了,就摁在长凳上揍一顿。这种揍法肯定是没有第一顿打的那么的瓷实,但也得养个十天半月的,能有十天半月的清净,就已经很不错了。后来,老伯爷前后娶了两位夫人,但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很年轻就故去了,最后,还是琅琊郭氏把大夫人的亲妹妹嫁过来,这清远伯府才算是有了真正的掌权人。”m.8柒七zwm
“发生了这么多事,作为长子的清远伯又在干什么?”
“听说是病了,一直都在郊外的庄子里养病,在那里待到第二年快过年的时候,差不多七八个月的样子。”
“居然这么巧?”
“说不上是不是巧合,但他生病在太医院的卷宗上是有记录的,为了把老伯爷就出来,清远伯确实是累坏了,老伯爷出狱之后,他就晕倒在了天牢的门口,后来还出现了吐血的症状,老伯爷大半夜去太医院把当值的太医都拽去伯府了。本来太医们觉得老伯爷是大惊小怪的,可真到了伯府,就不得不承认老伯爷的及时,如果他们在太医院再拉扯一段时间,清远伯可就没救了。”
“这么严重?”
“嗯!”岐伯点点头,“说来我也是很无聊,为了印证我那个朋友的猜测,我还找人帮忙去看了太医院的脉案,的确非常严重,清远伯不是急火攻心的吐血,而是胃出了问题。”
“是因为饥一顿饱一顿导致的?”
“不是,是因为过大的压力和过度的劳累导致的。在老伯爷出狱之前的那段时间,他整个人就犹如一根拉满的弓弦,一刻都不敢放松,直到老伯爷被放出来,这根弦啪嗒一声断了,他的人也倒下来了。”
“这倒是非常普遍的现象。”金苗苗点点头,“而且,也确实没什么药能医治,就是要靠养了,还必须是静养,不能有太大的压力,整个人必须是放松的。所以,送他去郊外的庄子,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对他的病情很有帮助的。”
“是啊,等他回来,就要商量着迎娶他的姨妈了。”岐伯冷笑了一声,“他对老伯爷娶什么人,不敢兴趣,对老伯爷要娶的是他母亲的妹妹、他的姨妈也没什么想法,在他看来,与其娶一个不认识的人,还不如娶他姨妈,所以,根本就不反对。”
“亲上加亲,对于他来说,确实是很好的。”金苗苗点点头,“只不过,对屈二就不是那么的好了。郭氏认为屈二的母亲是害死他们大小姐的罪魁祸手,老夫人更是这么认为,大概就会很针对屈二,是不是?”
“没错。”岐伯叹了口气,“屈二从跟老伯爷做对,转为跟老夫人做对,疯狂的挑战老夫人的底线,甚至为了恶心老夫人,还娶了一个青楼女子做正夫人。只不过,老夫人其实并没有因为这个针对这个名义上的儿媳妇,也知道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被屈二带回来,无非就是起了利用的心思,她没有必要去针对一个可怜又无辜的女孩。”
“老夫人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