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老头摔的不轻,这把老骨头,差点儿摔废了,多亏了天上人间主厅两边的绿化带,给他做了一下缓冲,不然的话,人可能直接没了。
这一摔,也给老头的头脑摔醒了,他身上没多少衣服也没多少肉,秋夜的冷风像是刀子一样,在他身上使劲刮着。
“坏了,那女人不是一般人。”
老头现在是记得事情了,可是已经晚了,他现在身无分文,就连车的钥匙,也都还在包间里。
风呼呼的吹着,吹的他直打哆嗦。
也亏得是晚上,他还能有一丝的隐私可言,要是白天的话,就他现在的这个样貌,非被路过的群众给抓紧送局子里处理了不行。
他也是巧了,碰的不仅是个茬子,还是个惹不起的大茬子!
郑秋能经营得起这么大的一个毯子,上有官府的关系,下有自己的爪牙,盛怒一下,处理他个老头子,是不过太简单的事情。
“这钱也没了,车钥匙也拿不回来了,我可该怎么办啊。”
冷风下,他缩紧身体,如秋风中的芦苇一样摇摆着。
绝望的清楚,占领了他的脑海。
前一刻,他还是无比风光的,现在,倒霉催的,惨的看不到明天的希望了。
他不知道,回家之后,该怎么和老伴儿解释,这么远的路,又得是,怎么样才能回去。
以他现在的样子,非冻死在夜里不成。
在他痛苦的思虑的时间段,天上人间中冲出来了一大群身强体壮的彪形大汉,他们在执行郑秋的命令。
南县几个水泥厂砖厂郑秋都有人脉关系,在他们的产品里加点儿微不足道的作料,他们是不会介意的。
这是一桩他们可做可不做的小事。
见里面的人出来了,老头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物,他不顾疼痛的王冬青刺松为主的绿化带里一钻。
“你们几个看看那边,你们几个,去那边,剩下几个,跟我走,找到人直接打包装袋,送去加工。”
主事的喊了两声,一群人顿时散成了三波,到处找了起来。
老板说的追下去,肯定就是要有结果的,能看到就处理了,那是说要是实在命大跑的快找不到了,才算了。
能办事的人对着社会上老板所说的,都是这般的理解。
作为安保,他们工作的时候不多,却拿着高昂的工资,享受着最好的待遇。
这一有事情了,即使是做样子,他们也定是嗷嗷的往前冲,把样子做到最足了。
刺松的针状的刺儿,给老头扎的想哭,他咬紧了牙关忍住了,他倒是也清楚,一旦出了声,老命估计就GG了。
寒夜、秋风、花池、刺松。
他没死,也少了半条命。
一时贪嘴,不想,却落得了一个这般的下场。
同一时间,南县山镇远山村
田七老家二老的家里,偏房的门,早已经是开了。
两天前,田甜甜自己开的,她的腿伤差不多稳定下来了,她便是在二老的眼皮子底下,手拉住了里面的门的两边,看着毫不费力般的一搬,接着一推。
“bang”的一声,门就倒了。
二老上前那么一瞧,好家伙,生了铁锈门环那边,直接是坏开了。
虽说是有年岁的东西了,可那好歹是铁的物件。
他们二老对于田甜甜的态度,也是跟着发生了改变,因为他们发现,他们只有那慈眉善目的哄骗,才能勉强算的上是对付田甜甜的唯一武器。
打,打不过,骂,人家心大。
只占了个是长辈的便宜,论感情,也没有多深厚,几年前出事后就没有在联络过了。
现在联络起来了,也就是因为田七死了,他们受够了穷日子,要铤而走险的,尝试着搞些大钱花花。
反正都是年龄这么大的人了,再不努力尝试下,也是半截子身体入土了,何不试试呢?万一成了呢?
“甜甜啊,你说你爷爷去赶个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呢。”
奶奶和田甜甜坐在院子的石桌旁边,堂屋的门口处,长了一盏白炽灯,爷孙俩坐一起,桌上两盘硬菜,一盘辣椒炒山鸡,一盘烤兔肉,在石桌的不远处,还有一堆烧红了的碳火。
桌子上,还有半瓶四两白酒,几碗热腾腾的米饭,一锅鸡蛋玉米粉面粉和料用菜油煎出来的面饼子。
这些,都是田甜甜作为的。
她进了躺山,便有了许多的收获,作为一个没怎么在山里生活过的人,她比二老这等山里人,还会过日子。
不花一分钱的,日子过得滋润的很。
捡的山鸡蛋,和邻家获取了米油盐,她还拾了许多的柴火,堆在了院子里,能走,她不走。
当初选择离开,就是为了让危险跟着她走,让危险远离李大明,就连血脉相连的亲爷奶,都会设计陷害了,别说其他人了,指不定怎样的疯狂。
进山也不白进,田甜甜摸得了山里附近一片区域的地形。
山中,有山,有水,山连山,不亏山镇之名,水是Y河水的一系分支,清澈见底,鱼虾良多。
只要有足够的盐,在山里,她能靠自己的能力,舒舒服服的过一生隐居世外高人般的生活。
“先吃饭吧,说不定遇上朋友,喝酒去了,酒后不能开车,山里路危险,就留宿了。”
两个老人虽然可恨,可毕竟是长辈。
在山里,活得也实在是苦,不仅是不受其他山里人的待见,家里的米面也都见了底。
靠山靠吃,住在大山深处,能混成这样的人,还真不多。
“唉,唉,唉!”
奶奶连叹了三声气,真是作孽,早知道孙女能供他们吃食,他们何必当初那般,弄差了关系。
要是为老有尊的话,看孙女的做派,说不定在将来,还有人能为他们送终。
田甜甜出去了,奶奶还以为她走了,她就是要走,自己也拦不住啊。
奶奶想不到的是,田甜甜走了半晌,又回来了,十分能干,两只兔子,三只野鸡,用衣服外套兜回来一堆鸡蛋鸭蛋鸟蛋,拾了柴火,设了一个简单的栏,将野鸡剪翅,兔子断腿,两鸡一兔养在了里面,还换的了一些资源。
干练的模样,让她脸红。
小小一个姑娘家,在如花的年纪,竟然能做的了如此之多的事情。
同龄的许多人,估计是有些人,连穿衣吃饭,就要当爹当妈的伺候。
人心都是肉长的,奶奶很愧疚。
尝了一口烤兔子,田甜甜的手艺,竟比她的要强上一半之多。
孩他爷早上出去,半夜还未归来,她是担心,却又不敢和田甜甜说他爷爷其实是进城,把那房子,田甜甜家里唯一留给她的东西,给卖了。
“我在一天,不能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但我能保证你们的温饱,大伯真的没有留东西给我,要是有的话,我早就拿出来了,有钱不用,谁想过苦日子,我又不是傻子。”
要是田七真的是有留东西留钱,那她田甜甜,何至于混到今天的地步。
那些年,吃过的苦受过的白眼,是有些女人,一辈子都经历都不到的。
她现在不压于壮汉的力气,也是一点点练出来的。
压在她身上的,是沉重的生活,水泥若是扛不动,扛得不够快,就没钱吃饭,生病没钱买药,就会饿死病死。
她是一个孤身的孤魂野鬼,就算是死在了家里,也无人问津。
坚持上学找到出路,可在学校里,她也没交到朋友,她也没时间去交朋友处幼稚的关系,好在,她摊上了一个苦兮兮的肥宅,她罩着李大明不是没理由的,她只有和李大明,才有一点儿共同语言,不止是吃东西,还有对社会的看法和经历。
没进过的社会的孩子们,实在,有些幼稚。
“好好好,你也快吃,饭要凉了。”
田甜甜不仅是行事野蛮,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看的她奶奶也是一愣一愣的。
爷孙俩在月夜下,结束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
田甜甜奶奶,也是很久没有见荤腥了,鸡骨头,都嚼碎了,吞咽了下去。
饭后,田甜甜奶奶打扫了桌子。
在田甜甜到处忙活的时候,奶奶也没停手,她默默的开了嫁妆柜子,抱出了两床新被子,趁着日头晒了晒。
给田甜甜住的偏房,好生的收拾了一番,让家,也有了真正家的模样。
吃过了饭,醉醺醺的田甜甜坐在了石凳子上,望着秋天‘肿’着的月亮,似乎看到了李大明那张认真的小胖脸。
我这么一走,也不知道,他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