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家丁的表现给了杨芸深深的震撼。
也给了封不破巨大的震撼。
这天晚上，白蟒谷的山贼虽然没有撤退走。
但是，像这样的偷袭再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升起来。
县尉杨宣带着增派的两千名官兵也赶到了小树林里。
他们本该连夜就赶来的。
只是温县令那边一直不肯盖印，这才拖到了现在。
“爹，我能和您谈几句吗？”
杨芸心事重重地说。
“嗯。”
杨宣点点头，跟着女儿走向了远处。
杨芸平时风风火火的惯了，突然间这么拘谨，看的杨宣很不适应。
“确实发生了枪不认主的事情。”
杨芸双眉紧锁，欲言又止。
“这件事情独孤将军已经跟我说了，兴许只是意外……”
“不是意外，昨晚我专门让他们重试了一次，结果咱们家的人还是不成。”
杨芸打断了父亲。
想了想说：“如果不是咱们杨家人，还有必要创建火枪营吗？”
“让我找王烈聊聊。”
杨宣说。
他已经听出了女儿的意思。
火枪这种武器，杀伤力巨大，如果无法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
还不如……
“王烈，枪不认主是真的？”
看着女儿走远后，杨宣差人把王烈叫了过来。
“火枪是神器，一造出来就有灵性……”
“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回了。”
杨宣摆摆手，盯着王烈的眼睛。
“本官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火枪营会不会也不认主？”
“大人是担心……”
王烈已经猜出了杨宣的担忧。
不就是害怕自己不会效忠于他嘛。
“不管怎么说，火枪是在我杨宣支持下，才造出来的，另外，你如果觉得顶着死囚的罪名，做事情不太方便，我也可以从中斡旋，让你重获自由，但是前提必须是……”
“大人想要小人的忠心？”
王烈回望着杨宣。
“是，如果火枪营认主，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如果连这个也办不到，恐怕就有些麻烦了……”
杨宣淡淡地说。
他刚才提出要抹去王烈死囚的罪名，算是给王烈许诺。
现在又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其实是在威胁王烈。
如果火枪营不能姓杨，他宁愿把火枪在世间抹去。
当然了，作为火枪的制造者。
王烈也是要死的。
并且必须死的悄无声息。
就像他不曾来过这世上一样……
“如果小人告诉您，我会永永远远效忠于您，大人信吗？”
王烈眼中精光闪烁。
看的杨宣一阵脊背发麻。
从见到王烈的第一天起，他就觉得此人并非池中之物。
可以用，但是并不能完全笼络。
更别说让他死心塌地地听命于杨家了。
杨宣保持对视的同时，摇了摇头。
他想听王烈接下来会说什么。
“但是，小人可以给大人一句承诺，或者说是一句誓言，只要有我王烈在，王家永远不会为难杨家。”
王烈拱了拱手，表情凝重地说。
“永远不会为难我们杨家，哈哈哈……”
杨宣仰头大笑。
笑声落尽，眯了眯眼睛，厉声说：“好大的口气！”
“不是王烈口气大，而是有些事藏不住，有些人挡不住。”
王烈说完，嘴角浮起了笑。
“哎……”
过了半天，杨宣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罢了，罢了，就当是为我们杨家子孙谋一个福祉。”
“大人决定放过小人了？”王烈问。
“不放过又能怎么样，希望你信守诺言。”
杨宣忽然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乏。
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
杨家目前虽然权势滔天。
但是保不住，过不了几年，天底下会冒出一家势力更为强大的王家。
自己又何必树敌呢。
何况他刚才看的真真切切。
那五十把开皇15全部都落在了王家人手里。
如果两方谈不拢……
杨家人能不能活着走出小树林，都是未知之数。
局势早就易手。
现在掌握的主动权的已经不是杨宣了。
而是王烈。
“大人放心，小人既然答应送您一座火枪营，就一定说到做到。”
“真的？”
杨宣喜出望外。
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并且还想做把那五十把开皇15，当作顺水人情送给王烈。
没想到，还有戏……
“嗯，请大人放心，半年内，小人保管大人有一座火枪营。”
王烈说的很认真。
“好，那就拜托小兄弟了。”
杨宣在王烈肩头拍了拍。
往后最好的情况，恐怕也只能把王烈当成好兄弟了。
“对了，小弟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王烈望着杨宣笑了笑。
接着说：“大人方不方便把我的结义大哥程咬金也放了，看着他继续留在死囚牢，做兄弟的实在于心不忍。”
“行，我全部答应你。”
反正程咬金也关不住。
而且还让王烈捷足先登，彻底笼络住了。
自己继续关着他，已经毫无价值。
“感谢大人成全，作为回报，白蟒谷这伙山贼小弟帮您剿了。”
“你帮我剿了，明明是……”
“大人不想要功劳吗？”
王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半个时辰后，杨家父女、独孤英，连同两千零五十名官兵全部撤走。
小树林里只剩下了王烈和王家的家丁。
“少爷，接下来怎么办？”
家丁小瓶子问。
“咱们也撤。”
王烈不假思索地说。
“啊，我们一撤，这里可就没人了。”
小瓶子实在不理解。
“没人不是更好吗？”
王烈嘴角浮起狡黠的笑，摆了摆手。
随后，王家人真的全部离开了小树林。
日头越升越高。
躲在两座小山后面的山贼，渐渐待不住了。
“二大王，要不然咱们回，干粮马上就要吃完了。”
封不破的心腹陈狗子说。
“是啊，二大王，咱们回。”
其他山贼纷纷说。
“回什么回，再等等。”
其实，封不破等的人是刘庭玉。
他想弄清楚柳林镇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再做打算。
而这个刘庭玉去了那么久，也该回来了。
毕竟他吃了自己的七日断肠散。
过了六个时辰，不回来服食解药的话，会疼的在地上打滚。
“二大王，有人，有人走过来了！”
躲在山背后放哨的山贼打了一声唿哨。
封不破眼珠瞬间瞪大，本能地握紧了鬼头刀。
“兄弟们，是我，老刘啊，刘庭玉，我回来了……”
山谷外的小路上，传来了刘庭玉的喊声。
“他妈的，真是贪生怕死！”
封不破骂了一句，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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