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苦了方夫人,腹中都已经有了武临候的骨肉,原以为会母凭子贵的嫁入武临候府,哪知杨家竟是要以妾礼聘之。
——方夫人虽说不是承恩候之女,可她也是承恩候的嫡亲侄女,那时承恩候府更正是在如日中天的时候,又岂能让他们府上的嫡出姑娘入他府为妾?
在麒麟国‘承恩’这样的封号可不是随便能封的,那是有一定地位的宫妃的娘家人才能得到的封号。
一般都是皇贵妃的娘家,再差也得是四妃之一。
且‘承恩’这个封号可从来没有沿袭这么一说,无论后面跟着的是公、伯、候,在皇上成为了先帝,或是沿袭到下一辈时,这个封号就得换一个。
就拿福公公心里叨叨的那位承恩候来说,那是先帝在位时期唯一封了‘承恩’这俩字的一个,现今应该称之为‘宣德候’。
宣德候是尉家旁系,但也不是太旁,往上两代,与嫡系可是嫡亲的兄弟,关系上自是要比旁的亲厚些。
要不当年宫里出生于尉家的德妃娘娘,就算尉家嫡系中没有适龄的,也不是非要出自于宣德候这一脉。
——在后宅那种地方,方夫人怀有身孕又哪能瞒住多久?
——干爹说,杀人诛心的,方夫人这头被承恩候得知有了身孕,那头武临候正好成亲。
——当时要不是有尉阁老拦着,承恩候刀都拔出来了。
至于拔出来是准备砍了侄女还是武临候那个渣,这就不得而知了。
——哪怕只是为了当时宫里的德妃娘娘,这事儿承恩候他们也不会允许有一点点风声传出去。
——这不正好着,科举放榜。
——那次的状元郞可是郑相,郑家人他们哪敢算计,何况郑相早已娶妻。
——榜眼也是世家出身,寻来寻去,也就只出身于寒门的探花郞最是合适。
——方御史无论是为了前程还是畏惧尉家,就算哪天发现了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他也不敢说些什么。
福公公啧啧了两声,——看来有根儿啊,也未必是好事哦。
君宸渊听得是满头黑线。
他实在是怀疑父皇将他时常都感觉其脑子有问题的福公公留给他的真正目的,难不成就是为了让他在繁琐的国一事中逗个闷子?
叨叨了半天没叨叨到关键,方御史抓女干怎么就和宝儿有关了?
福公公也正好想到这。
——这不,方御史都当场抓到武临候和他夫人躺一块了,竟然连个休妻都不敢说。
然后,没了。
福公公脑子一个大拐弯的念叨起了晚上的夜宵来。
——也不晓得小春子等人会给我准备什么,昨儿那莲子羹就不错。
想到昨晚软腻甜香的莲子羹,福公公小心的抬眼瞄了眼君宸渊,提醒道:“皇上,时候不早了。”
——自皇上登基以来,就没一个晚上是能早睡的,可心疼死奴婢了。
——尤其是最近贤王爷不在京中,皇上更是时常一忙就忙到下半宿去,奴婢瞧着皇上就是眼刚闭眼就得起来去上朝。
——先帝命奴婢要照顾好皇上,可现在这样,奴婢将来哪还有脸去见先帝哦。
把福公公那个愁的,本就圆圆的胖脸皱得跟个禸包子一样。
福公公的这些原是当归到大不敬的叨叨,君宸渊倒是没听着不舒坦,说句那什么的话,父皇都没像福公公这样关心过他。
这也许就是福公公能以先帝御前大总管的身份还能再服侍在君宸渊身边的原因,他有一颗无论是对先帝还是对他都赤诚无比的心。
“宵夜便莲子羹。”君宸渊放下笔。
顿了下,边整理衣服边又吩咐道:“让人给祈良满也送一碗过去。”
至于方御史抓女干和宝儿又有什么关系,他还是让麟卫去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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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宸渊与福公公都以为会过得不舒坦、受了委屈的三郞,此刻却是不要太逍遥。
京兆伊安大人可是自认是贤王爷一边儿的人,现在贤王爷的三哥关在他的衙内,他又岂能真让人受了委屈去?
况且,事儿已经查明了与祈良满无关,是那姓封的没事儿找事儿着非要进宫去要向皇上喊冤,累得他也不能立刻结案,只能将祈良满继续关押着。
但凡是还有疑点,安如海都不好做得太过,徇一私一枉一法这罪他也担不起。
安如海在下职后先去换了身常服,然后亲自拎着小酒小菜,窜进牢里和三郞推杯换盏着已经喝了快两个时了。
他早就想与贤王爷亲近些,当然,不是指那种亲近,而是能在贤王爷面前多露露脸,让贤王爷亲自开口说他是她罩着的人,这他才能真正的安心。
可贤王爷却是从来没有传召过他。
他要老往贤王府跑的话,那一个不好就是适得其反,反招来贤王爷的厌恶。
而且没得传召总往贤王府跑,也着实难看,于安家反而不利。他是个成一熟的大人了,这种会带累家族的事儿可不能做。
话虽如此,可老等着传召它也不是个事儿呀。
等到贤王爷忘了他安如海这个人,还罩个锤子哦。
可把安如海给急的,要不是贤王府传出声音说是贤王爷病重,他怎么的也会厚着脸皮寻个由头去拜见贤王。
所以在得知封御史将祈良满给告了后,安如海很是可/耻的良心有着那么微丢丢痛的,心里偷偷的窃喜了好一会儿。
他自是不会做那等子包/庇的事儿,但他与祈良满有接触过,甚至比之与贤王接触的还多,相信他不会是封御史的诉状上所说的那种人,更不会真的不知轻重的将封德殷给打了个半死。
安如海大着舌头一手搭在三郞肩上,“良满小弟,你今儿,,,不对,现在该说昨儿,你昨儿那事,一瞧就是被人给算计了。
你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三郞瞧着喝了也不少,没像安如海一样的大舌头,可脸色通红着眼神都已经迷离。
安如海的话说完后,他是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像是刚反应过来的‘啊’了声。
“没啊,我晓得不能给我妹整麻烦,在京里脾气都压着呢。”
他在祈家军/中/军衔可已经是管千人的正五品千户,和他爹刚受封时的品级是一样样呢。
他爹那个偏心眼到嘎子窝的,怕给闺女招麻烦,当年他一妹离开前留了治军的规矩给他爹;他妹说是让他爹参考,可他爹完全是照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