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的深夜,虽得特别的寂渺,偶尔间巡逻过的禁卫所踩出来的脚步声,都有些可恐的感觉。
几乎从来没有人住过的慈宁宫主殿屋顶,一人一飘正坐在这儿瞎瓜。
这位飘祈宝儿一直知道他的存在,但今天还是头一次见。
皇宫内有龙气庇护,黑白两位都得得天子同意才敢进来,这位能搁宫里踏实的待着,自然是有他的特殊之处。
那来头大的丫——麒麟国开国皇帝君不凡启明帝是也。
这丫最逗的是,他翘的时间太久,久到了自己为什么不愿去投胎都已经忘记,只是执念尤在这才一直滞留在皇宫里,所以他贼无聊,无聊到皇宫里无论是前宫还是后宫,就没他不知道的事。
“那蠢货,白活了近百年的时光,后宫妃嫔上百人还不够他看清的?那就是个心术不正的,还长得一般,不知那蠢货是怎么瞎了眼。”
启明帝气得是吹胡子瞪眼,直拍着旁边的瓦片。
一瞧生前脾气就不怎么样。
虽说自个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可这话祈宝儿不接,天子那是能随便骂的?
“安乐你是不知道,她前头把安嫔推下水,后头就去蠢货那告状,反说是安嫔自个跳下去冤枉她,那蠢货竟是问都不问下令就把安嫔给降成了才人,还禁了一年的足。”
安乐?
咱俩已经这么熟了吗?
不过启明帝后面的话,让祈宝儿也没心思去注意他对她的称呼。
皇上原本的后宫妃位,除皇后外,其它都多少和娘家势力有着一定关系。
比如现在的李妃,祖父是工部尚书;林妃,祖父乃吏部尚书;启明帝所提到的安嫔,其父乃兵部左侍郎,也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兵部尚书的人选。
只因其入宫晚,是前年才选秀进的宫,不过进宫时的封位,也是同届秀女中最高的一个,婕妤位;
不管宫中还是前朝,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安嫔成妃是迟早的事,李林两妃也是入宫有四五年才成的妃呢。
祈宝儿都倒抽了口冷气,“降成了才人?”
入宫时都是五品婕妤,因为蓝贵人一个告状,直接给降成从六品才人了?
启明帝气呼呼的点头,“嗯哪,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兵部左侍郎做了什么错事那蠢货要借此来敲打他呢,没曾想兵部左侍郎不仅没做错事,相反着还刚立了功。”
寻思寻思,这头立了功,那头闺女在宫里被罚,只要不是没有心的人,这时都会寒心?!
其它朝臣又会怎么想?
“会不会是皇上···”呃,会啥会哦,这就是脑子出问题了。
“会个屁,他就是蠢了,精一虫一上一脑,我第一眼瞧那蓝贵人,就知不是个普通人,没曾想他竟是一点没看出来。”
祈宝儿这下来了兴致,屁屁挪靠近了启明帝些,还拿了包瓜子出来,抬手在瓜子上抹了下后递了过去,“老祖宗,咱不急,慢慢说。”
反正现在皇上在宠一幸那蓝贵人,她有的是时间。
启明帝气狠了,一时都忘了自个是个飘,吃不了世间的东西,很是自然接过,边咔擦边说。
“那蓝贵人虽长得一般,但生着媚一骨,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舞也跳得及好,这哪是一个农户家能培养出来的人?”
多少还顾着眼前这是个小奶娃,有些话启明帝不好说出来。
哪只是一身媚一骨啊,那蓝贵人明显是被这方面专门调一教过的,比之那瘦一马更甚。
一举一动都带着媚一态,且那方面的功夫更是一流;
启明帝自个后宫佳丽三千,识女子的本事一般人比不了,他只观察了几日后,就看出了那蓝贵人的身子若不是天生就是被特意的‘改造’过,能令男子与一之一交一好时有前所未有的爽一快一感。
祈宝儿点头认同,她刚才准备去皇上那儿时,刚到门口,正好碰到那蓝贵人进去,虽然没看到脸,但那妖娆的身段和走路的姿态,着实瞧着和端庄这俩字一点关系没有。
按说,但凡是个明君,对于这样的女子,一般都是敬而远之的。
启明帝嗑着瓜子突然口暴天雷:“那蓝贵人是咸阳候的人,咸阳候培养了不少和蓝贵人一样的女子,其目的就是为了给朝中有权有势的人家里塞。
这个蓝贵人那天是巧合,那天岸边不只蓝贵人一个,她们本是冲着其它人去的,哪知蓝贵人运气这般好竟是被那蠢货给看中。”
跟撒网一样,咸阳候那天在周边投放的姑娘可不只蓝贵人一个。
“咸阳伯这人做事谨慎,每个姑娘都有着真实的身份,蓝贵人的确是那纯安候的亲女儿,咸阳伯只是暗中派人在培养她,在其家人眼中,她并没有离开过家,在旁人眼中,她也时常有在村里走动。”
蓝贵人入宫后,皇上并不是立刻就如现在这般的宠,也是派了麟卫去查过的。
只是咸阳伯做事隐密,麟卫除了查出个身家清白外,啥也没查出来。
启明帝之所以身在宫中知道这些,是因为蓝贵人在还是美人时,咸阳伯在宫中的暗子曾私下的与她联系过。
祈宝儿有一点不理解,“咸阳伯难不成还想造反?”
启明帝一点没有曾经为帝要顾着形象的翻了个非常不雅的大白眼。
“这事要怪先帝,先帝后期也独宠皇贵妃这事儿你知道?”
祈宝儿没否认的点头。
“当年先帝在一次认错了人,宠一幸了皇贵妃宫里的一个宫女,那宫女是个聪明的,事后就上了吊,但其与皇贵妃宫里的一个内侍是同乡,两人暗地里已经做好了谋一划,宫女并没有真死,而是内侍去相熟的太医那儿弄来了假死药来了个假死。”
说来也是可怜人,那宫女本与那内侍两人是青梅竹马,宫女家中父母不慈,将她卖给了人牙子换钱来为长子娶媳,宫女被人牙子几经转手,最后被卖入了宫中;
内侍痴情,得知宫女被卖后便离家去找她,哪知运气背的一次山上滚了下去伤到了那儿,辗转到京城后已经身无分文没了活路,他不得已便进宫当了名内侍。
两人多年后才在皇贵妃的宫中相见,自是一番的互诉钟情,然后一同筹谋着一起假死出宫,寻个僻静的地方相守一生。
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