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老头带着两老头一老太去他的院子里聊天侃屁,京城哎,他们这辈子都只是听说过的地方。
只是几老头老太屁一股还没坐热呢,祈宝儿已经匆匆跑来。
倒不是她身边的人本事这么大,只这么眯眯会儿的时间就能将事情给打听清楚,而是因为飘仔。
祈宝儿这次进京没带飘仔去,那丫对京城比较抗拒,一听是去京城他头都摇成了个飘渺形的拨浪鼓。
飘仔因为祈宝儿在他身上打了道冥神印记后,他现在去哪都不用担心再被其它飘欺负,反而是其它飘惧怕他身上所带的气息。
估计是以前只能困在三合镇给憋太久了,这丫自从到了祈家村后那个浪的呀,平日里压根见不着他的鬼影。
正好着祈宝儿不在家没人能管他,小孩心性的他更是哪有热闹就往哪里凑。
祈羽珊出嫁他知道,还全程跟过。
在年三十那晚,他听说九常镇有舞龙舞狮这些很是热闹,有热闹怎么能少了他飘仔呢,乐颠颠的就飘去了。
到了九常镇后他又想起来,这儿还有个祈家村嫁过来的姑娘呢。
那时舞龙舞狮还没开始,飘仔就决定先去冯府瞧瞧祈羽珊,怎么说也是和主子同一个村出来的人不是。
好,他就是想去看看村里人常常聊的祈羽珊嫁的老男人到底有多老。
然后他就看到,大过年的,祈羽珊竟然全身是伤的被关在柴房里面。
他倒没啥同情心,也没想为人出气什么的,祈羽珊在村里不讨喜,飘仔同样不喜欢她。
就纯好奇。
为么呢?
不是还花了一百两银子娶的吗?
飘仔连舞龙舞狮都不去看了,在冯府里到处听耳朵。
怎么说呢,整件事情下来,最可怜与无辜的,反而是曾经最令村里人厌恶的祈羽珊。
冯员外在男一女一之一事上有着特殊的癖一好,没娶嫡妻卫氏前就已经折磨死了好几个通房丫头。
冯家与卫家那是天差地别,卫氏又是个悍妇,所以娶了卫氏之后冯员外不敢不老实,不只不敢放一纵自己,连妾都不敢纳。
直到冯员外都已经五十出头了,卫氏病逝。
压抑了大半辈子,终于没人能再管着他,那就跟火山大暴一发一样。
短短半年,明面上的妾室冯府便进了有七人。
要问九常镇首富家会不会管,这不扯一蛋嘛,这儿可是男子纳妾正常到如同吃饭一样的现世,卫家男儿自个都个个妻妾成群呢,哪好意思怪冯员外?
何况冯员外已经够尊重嫡妻,卫氏只为冯员外生了个女儿,女儿还是个傻子,这情况下冯员外都已经等到卫氏去逝了才开始纳妾,且还仅只是纳妾又不是续弦,已经足够给卫家体面。
只他们不知,冯员外可不只明面上纳的那几个妾,府上三天两头后门都会开启,抬出被折腾到已经不成人样的尸体。
“北旱南涝已经有三年,无论南北都有灾民无数,每个地方可收容的人数有限,还有不少的难民故土难离,虽然因灾逃难,但并不愿意落户在其它地方。”
这点祈宝儿知道,路通判曾和她闲聊过,还是朝廷的一大难题。
故土对老百姓来说都有着其它任何一个地方所比法比拟的地位,只要条件允许,他们更愿意生活在自个土生土长的地方。
相熟的邻里,熟悉的环境,相通的语言。
这也不难理解,并不是所有背景离乡逃离的难民都有祈家村的运气,能够自成一村。
绝大多数,哪怕是一个村甚致是几个村的一起逃离,到能收留他们的地儿,要落户也是要被拆散开的落到各个不同的村子里去。
到时你是外来户,和村里人还语言不通,村里啥好事都没你,受欺负时想找个帮忙的人都没有,等等。
这还是所落户的村子村民都和善的,要是碰上那种真刁民,更是有可能逃难路安全走过,反而落了户后骨头都被人给拆巴了。
所以,许多受了灾不得不逃难的难民,在家乡灾情过去后他们又会跟迁徙一样的返回家乡。
既然将来是要回去的,那自然就不能给他们落户。
可朝廷也不能让他们让他们变成流民到处晃。
于是,各主城都设有这么个部门,叫收容司。专门收这些难民,并且城中也会盖有房子来安置这些灾民。
不过朝廷不会白养着他们,会联合城中富商找活给他们干,能拿工钱自个养自个,不少人还能挣回去路上的盘缠。
飘仔:“那些被冯员外害的姑娘,都是冯员外从收容司那儿买来的灾民。”
人有勤快也就有懒,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善良也有极品。
但凡收容司启用,从那里面往外卖的人就不在少数。
有些是真活不下去,自卖自身的某条活路。
有些是重男偏女,卖了女娃来养男娃。
有些是纯因人家价格出得高,看中了那个钱。
而这些户籍还在原地被卖去的人,如果卖给有良心的人,人家正儿八经的去官府给换了户籍,那就生死有保障。
可若只是私下双方自个的买卖,那真是死都没人知道。
逃难路上本就危机重重,人在半道没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正因此,冯员外的事一直都没人知道。
祈羽珊,纯纯是冯员外无知的意外。
也许是做恶太多,冯员外非常相信鬼神之说。
在半年前,曾有一游僧路过九常镇,恰巧着在街上碰到了冯员外,一见面就说他是被恶鬼緾身所以才子嗣艰难,仅有的一个女儿也是因为被恶鬼报复才会成为傻子。
冯员外一想,唉,还真有可能。
他总是感觉自个身上冷,哪怕是三伏天他都要穿着秋衣。
卫氏虽说只给他生了个女儿,可怀是怀过好几胎的,只是总意外的落胎。
女儿小时候也是精灵可爱着,之所以傻是好好的无原无故来了个平地摔碰到了头,就这么轻轻一碰人就给傻了。
冯员外是越想越害怕,毕竟他不仅是因癖好害死了不少姑娘,对仆役与庄子里的那些佃农他也好不到哪,丢乱葬岗丢过好几个。
是那些人中有人藏着他一直在报仇吗?
他一怕自己会被飘给害了,又怕自己会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