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实在受不住祈宝儿的眼神,但他又着实不能多说。
无奈叹息了声,他只能提醒道:“小殿下,此乃你们人间之事。”
说完,虚空拎起妇人飘赶紧开溜。
在场除祈宝儿外就路通判一人听到了谢必安说的这句话,显然着他是有意。
路通判暂时还不知别人听不到这点,他只感觉压着胸口的大石头被搬走了份量及重的一块,虽然还有,但现在他起码着没感觉一呼一吸间都是困难。
身为一城【等同于州】通判,得知永安城境内异事怪起后,他说是夜不能寐一点不掺假。
永安城境内几万万的百姓,自大点说,那都是他的子民,他是他们的父母官,他只要一天是百姓的通判,就有责任也有那个义务要尽最大努力的保证百姓的安宁。
面对明知还好,是土匪咱就剿,是恶人咱就杀,总是有法可行。
可若是面对未知,尤其是那种无形之物,他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瞧着百姓遭难?
万幸万幸,只要不是与地府有关,就不是问题。
祈宝儿若有所思的看着谢必安跐溜出去的方向,她没路通判那么的庆幸,相反的,反而有股很不好的感觉。
这么说,对祈宝儿个人来说,对阴一物比面对着人要好对付,当然,如果是人为自然有路通判这样的官府出面,并不需要祈宝儿和玄门中人进来掺合。
可问题是,永安城现在虽是各处小事不断大事没有,但千万别小看了小事,民心一旦不安,立刻就会从小事变成大事。
往小了看,只是一个个家庭不和,可往大了看,脑子只要不是进了水太多,就能看出这是有人布了大局,要的,第一步就是永安城乱。
从这角度去看,背后之人真正的目标,应该是京城,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皇宫里坐龙椅上的那位。
她一身在永安城,爷奶父母皆在永安城。二,她是安乐县主。
这事儿啊,怎么的她都不可能真的能坐视不管。
并非邪祟做恶,破案是官府的事。
祈宝儿是县主,但县主不是官身,人官府主动请她来协助可以,她毕竟是有品级有封号的县主,不算僭越。但如果官府没主动请,她也就没有权利去过问人家办案。
何况这丫本来懒。
于是,一群人连夜回了平安镇驿站后,祈宝儿就一头扎进了屋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可怜的路通判和江县丞等人,则是一刻没得闲。
此案疑点太多,尤其是路通判断案经验丰富,心里有着直觉此案要是查明有可能会牵扯到不小的事情。
因此,两人一回到镇上,路通判去连夜提审曹家的人,江县丞同样连夜再一一的细查砒霜有可能的来源。
现在,砒霜是此案的突破点,只有找到砒霜是从哪得来,才能撕开案子的口子。
祈宝儿睡饱打着哈欠出屋,迎面路通判两眼通红但神情难掩喜色的走了过来。
看来是有了收获。
果然,虽疲惫,但路通判脸上挂着一脸的笑:“县主,案件有进展了。”
路通判已经不知不觉间没再将祈宝儿单纯的当成一个奶娃,而是一个能平视、可正常交流、值得信任的自己人,旁边只站着个十二在,他也没了其它顾忌。
昨夜回来后他连夜提审了曹家人,这个曹家人指的不是只曹姓的人,而是包括曹家的丫环小厮这些下人。
在曹家主子们那倒是真没审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是些公公和儿媳有一脚、儿媳怀了公公的孩子又被婆婆给硬生打没,长子怕次子抢家产给次子下了圈套让他成了太一监,次子知道事情真相后给长子下了不育药等等这些污七八糟的事儿。
路通判审着审着都差点没提两桶水洗洗耳,终于在审到在曹家厨房做杂活的哑奴时,审到了些许有价值的东西。
这有个前情提要:
——哑奴曾经是曹老爷的通房丫头,曹老爷娶了现在的曹夫人只一个月后,就将哑奴从通房丫头提为了妾室。
这还不只,哑奴那时竟然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曹夫人得知此事后自然不满,曹夫人是个手段极狠的人,于一天曹老爷不在家的夜里,带着下人闯进了哑奴房中,硬生打下哑奴腹中的孩子,毁其容,还用一碗滚烫的热油将哑奴灌哑。
麒麟国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妾不能比妻先有孕,但这早已是不成文的规矩,也是彰显身为丈夫对嫡妻是否尊重的重要一点。
曹老爷本就在这事上有愧于曹夫人,因此等他从曹夫人口中听到曹夫人说她将哑奴的孩子打掉后又把人给发卖了出去这事,也没有多说什么。
自然更没有去寻找哑奴。
也就不知道哑奴还在曹府,且被曹夫人扔在厨房做着最重最累的活。
哑奴恨曹夫人的狠毒,但她更恨曹老爷的无情。
所以,在有人说会帮她报仇时,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曹大公子和曹盱春这俩兄弟间的互掐,都有哑奴的身影。
曹大公子用来算计曹盱春的青楼花魁,是哑奴背后之人所安排。
曹盱春给曹大公子下的断子绝孙药,是哑奴背后之人所给。
这回的砒霜,同样也是出自哑奴背后之人。
“可惜的是,哑奴并不认识那人,那人和她见面都是黑布遮面,且碰面的地方都是那人要求,还都不是在固定的地方,而是在镇上各个偏僻之地。
我将平安镇的舆图取来后一一标明,并无任何关联之处。”
祈宝儿难得有些懵,“哑奴要报仇,这得有十几二十年的时间了?”
背后之人是本人和曹家有仇,还是有什么大计划是从二十年前就已经开启了?
这点路通判同样有疑惑,“据哑奴所交待,她是在被曹夫人丢到厨房后那神秘人就找了她。”
着实是已经有二十来年的光景。
这时一旁的十二突然吱声,“哑奴如果说的是真话,那神秘人已经埋伏了二十来年的话,平安镇应该不会只有曹家和马六家这么一件事。”
祈宝儿和路通判俩都是提壶灌顶一清凉,两人都犯了一叶障目的错,只关注于已经发生的案子。
路通判更是倒抽一口寒气转身就跑。
祈宝儿也是眉心微拧,转身进屋后没会儿装扮一新的出来。
“县主,您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