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外,正在记数的祈康安突然想起一事,连忙将正进了院门的二林子喊了过来。
“你快去告诉大家,除了粮和布那些,其它的东西谁找着就算谁的。
不过别忘了提醒他们,有些东西不要贪,咱们后面的路还长着呢,会遇着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大件的,容易碎的,路上会拖行程的,都别要,大家伙可不会等他。
还有,我们时间也不多,这边粮什么时候点好分好咱就得走,没时间给大家墨迹。”
这回他们一共来了三百来个汉子,家家户户都有人在,有的人家只出一人,有的两个甚至三个。
他这个分法对只出一个的貌似不公平,可出了两个三个的人家,有的可是一家子能顶梁的汉子都来了,没进三合镇前谁知道里面的混子们都在睡觉?
那可都是都抱着拼命的念头进来的。
二林子高兴的‘哎’了声赶紧跑去通知,他刚从马厩那边过来准备说马的事,这会儿也别说了,赶紧回头告诉那边的兄弟们他们自个分,他也得先去占匹先,后头娘就可以也像田太奶奶一样轻省着赶路。
祈宝儿这时正好走到门口,把祈康安的话听得真真的。
不过她没回立马回头主院,而是来到她爹身边问:“爹,七斤和良银他们呢?”
知女莫若父,祈宝儿点出这两人他还有啥不明白的,手指了下地窖入口方向,“他们俩都识数,在下面记东西。”
然后伏身到祈宝儿耳边,“那屋里爹瞅着不少好东西,你先去全收喽,后头爹再分给他们。”
那屋里的自然就算属于他们仨的战利品,祈康安没独吞的想法。
祈宝儿点了下头,又说:“爹,我也去找找厨房,盐什么要是有的话也要拿。”
“成,你注意些,小心着点。”
这时不舍也得舍,大家伙都在到处窜着找东西呢,他们慢了可是啥都捞不着。
你要说东西全找到放那一起分,那麻烦更多,你多了他少了,你这值钱他那价低的,为这本就是不义之财而闹起来,不值当不是。
东西怎么分这事,还是四叔教他的。
四叔得知他们的计划后特意找了他,说当初他们打战就是这样,冲时一起冲,冲进城后所得的战利品可就不是一起分了,是谁先拿到就是谁的。
所以上场打战的兵,都喜欢在最前面,因为最前头的兵装备是最好的,功进城后他们也是跑在最前面的。
只是四叔一直是守城兵,没这种往前冲拿战利品的机会,最后没了手臂只拿了五十两银子的安抚银。
祈康安早想好了也学着这么做,如果有粮的话,几个人进三合镇就按几个人来分,其它的财物,谁有本事拿到那就是谁的。
只是头一次做这种事,祈康安出发前自个都麻爪,一时忘了和大家伙儿交待这事。
祈宝儿来了又走,溜回主院窜了一圈后又溜去了几个厨房窜了一圈。
她速度快,在普通人的眼中差不多就跟闪电般。都是她已经溜哒一圈走人了,大家伙还没注意到她。
好在她还算道义,里面已经有人的地方她不会再进去。
祈宝儿能这么放心到放肆,一是亲爹现在没空管她,二嘛,飘仔跟着那帷帽男一直跟出了三合镇,亲眼见着他从北城门那翻城墙出了镇后,在镇外拐角处的林中牵出了匹马朝北去了。
最后一站祈宝儿停在了马厩这,这儿已经有人她本是想走,却听到大家伙正在聊她。
“这除了给宝姑姑的马外,还有十匹马,咱们一共七个人,一人一匹,还剩两匹,怎么分?”
“安大爷一匹,要不是安大爷带着我们,咱们知道三合镇有危险,哪有那个胆敢像今晚这么干?又哪来的有粮又有马?
宝姑姑那匹是咱孝顺宝姑姑,不能算在里面。”
“对头,是这理,咱不能忘恩。”
亲娘要是活过来都认不得的祈富贵已经站在马厩内,拍着身旁的黑色大马朝大家喊:
“这匹,就瞅这匹是最好了,你们看这马蹄多有劲儿,安大伯骑在上面一准威风。”
一个汉子又问,“那还有一匹呢?”
祈富贵的吼声再次传来,“给禄太爷,城门是禄太爷和宝姑姑一起开的,这功可比啥都大。”
大家一想是这理,城门要没打开,后面的一切全是屁。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下了,排除开最壮实的三匹马,七个汉子乐颠颠的去挑选自己的马。
其实也没啥好挑,家里都没有过马,连牛都没过,马的好赖他们也分辨不出来,只看个头大小。
除了一早就挑出来说孝敬祈宝儿的那匹要高大些,其它十匹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差别就是你这匹黑些他那匹灰些。
祈宝儿没有出去,要问她听了这些有啥感觉,她一时也形容不上来,但这七个人被她记住了。
都是良字之后的富字辈,最大年纪的是已经二十五的祈富贵,其它的全不到二十岁。
祈富财十五岁,祈富青十五岁,祈富林十七岁,祈富吉十九岁,祈富东和祈富南是双生子,十六岁。
祈宝儿绕了一圈回来后,祈康安这头已经分好。
将来会如何谁也不知道,至少现在祈宝儿看到的村民们还是有人情味的。
许多都是一户只来一人,祈康安说了除了平分了这些东西外其它谁拿到就是谁的话,那些人自是急着也去拿些,于是一户有多人的主动留下一人在这分东西,并且帮着将那些一户一人的东西领了暂时帮着保管。
就祈康安一个人面前就有七八堆东西。
属于老祈家的最多,这是汉子们一致的意思。
城门是祈老头和祈宝儿开的,路是祈康安带的,人员怎么分配,战术,勉强算战术,是祈康安布置的,他们中有一大半的人是祈宝儿救过的。
只是多分几袋面粉几匹布几框水果,已经是他们占了老祈家大便宜。
“安哥,安哥,大家伙到了。”蔫巴的叫声由远而近传来。
没会儿身影就从回廊拐角出现,一路狂奔过来。
祈康安朝他后头望去,空空如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