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妯娌几个来说,宫里的日子枯燥无味,到了第二日依然重复着第一日过的日子,早起、请安再请安,然后回兴德殿呆着,最大的娱乐就是去逛逛花园,至于能不能打牌消遣,暂时还不晓得。
兄弟几个同样早起、请安再请安、打拳,然后就将昨日看的奏折归类总结给他们英明的父皇汇报,请示,最后再去上朝。
就这样才过了七日,憋的浑身难受的文绵绵就发现他的大黄牛变了,可能奏折看的实在太多,也可能被憋疯了,总之向来在外少言寡语的他朝着炮仗的方向去了。
在商部和衙门的通力合作下,滴答巷百姓的搬迁安置赔付问题以最快的速度敲定了下来,按照人头算,每人赔偿十六两银子。
这次没有在报纸上报道,但消息一出也是很快席卷全城,满城哗然,毕竟这样的事以前也没有出现过不是?
要知道以前权贵看上了哪里,那是随便打发一点就行了,百姓是想留都留不住。
现在这样明码标价,价格还开的这么高,大多数的人都在羡慕滴答巷的人,知道内情的人都晓得住在滴答巷的人贫苦,十六两绝对是一笔大数额。
一家子拿着钱去城外买一个小院子,钱花不完不说,以后下雨也不用滴答响了,日子一下子就好过了,且人家还给他们一个月搬迁,哪怕把房子全都拆走都没事,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
这事商部和衙门的官员觉得好,滴答巷的百姓很欣喜,出钱的阮家主也表示完全可以接受,但有些个别的朝臣就是不同意。
必须要在朝堂上谴责商部,谴责华旌云。
“微臣以为此例不可开,若是朝中各部往后有样学样,百姓将往何处安家?”
还没等到那些支持的华旌云的站出来说事,向来在朝堂上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华旌云一改往日作风,率先开口,“若是各部都有这个心思,都能把又老又破旧的街道焕然一新,又有什么不可以?”
“怎么着?谢大人觉得看崭新的街道不顺眼,就喜欢破旧的?”
“百姓拿了赔偿的银子,喜欢去哪里安家就去哪里哪里安家,滴答巷那地方,就算没有商部出手,只要有一场狂风暴雨就能倒塌不少房子,以前也不是没倒塌过,谢大人没住在那里,当然不晓得那里的百姓有多想搬走。”
说着朝皇帝拱手,“启禀父皇,儿臣提议在工部现有的职能上再赋予一项,那就是往后谁再要修缮街道需要有工部参与考察,看是否有改建的必要。”
工部尚书魏大人有些激动,对他来说这是好事。
皇帝当场就准了,“如此工部也当时常检查城中的各个街道的房屋情况,若是破旧的太严重,势必要提早防范,魏爱卿,此事你尽快拟定章程上来。”
眼看自己处于劣势,那说话的谢大人又说了,“就算如此,那赔付也有问题,蹒跚学步的小儿如何能和壮劳力一个价钱?”
华旌云不耐烦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看来谢大人是有更好的法子,不如说来听听?”
谢大人硬着脖子,然后开始阐述自己的意见,什么男女不同,不同年岁的不同,读书人和大字不识的也不同等等。
华旌云冷笑一声,“谢大人果然是胸有丘壑,是比寻常的人聪慧那么几分,本王看谢大人说的头头是道,你行那就你上。”
“这事就交给谢大人了,想来谢大人一定会有个非常完美法子,让各方称颂。”
说完他就站回了自己的位置,谢大人面色涨红,被堵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华旌晖侧身一笑,“谢大人,这么好的差事落在到你头上,你是不是应该要多谢安南王。”
华旌胜也转了头,“是应该要多谢的,毕竟这也是大事,往大了说也关乎朝廷颜面,算得上是美差,嗯,肥差。”
就是这个狗东西,写了上千字的奏折还咬文嚼字词不达意,纯粹是浪费他的时间。
华旌钦眨了眨眼,随即就跟上了,“谢大人,你迟迟不动难道是安南王有什么意见不成?”
华旌真说了,“看来是对我们兄弟几个有什么意见?”
然后就是兄弟六个齐刷刷的看着他。
朝臣们都敏锐,皇家兄弟这明显是心中有气啊!
也不晓得是在气什么,谢大人今日算是倒了霉。
谢大人噗通一下就跪下了,“皇上,微臣...微臣只是有话直言啊...”
“微臣没有想要染指商部的事情啊。”
他被欺负了啊,被皇家兄弟一起给欺负了,天理何在啊......
此刻的华旌昌翻了个白眼:他是来看热闹的,好爽!
华旌胜:浪费爷的时间,没给你安个罪就是轻的了。
华旌晖:和我没关系,我就是想出口气。
华旌真:和我也没关系,但我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又碰到你了,算你倒霉。
华旌钦:哎呀,欺负臣子果真让人愉快。
华旌云:你招惹到本王了,本王不痛快,就要让你一起不痛快!
只有皇帝晓得他六个混账儿子在气什么,晓得朕的不容易了?
晓得朕为什么总想发脾气?
乖儿子们啊,这才是开始,慢慢的受着。
又看着跪着抹泪的臣子,心里莫名的就一阵舒坦,就是这个混账,没事就写一些乱七八糟的折子送上来,看来是惹了六个混账当中的其中一个,要不然不会一起欺负他的。
“行了,往后张嘴之前都好好的琢磨一下,莫要没事找事,鸡蛋里挑骨头。”
谢大人抹了泪,昨晚做梦梦见自己被狗咬,果然是招惹口舌,大清早就被欺负成这样,感觉仕途都要保不住了。
下午妯娌几个凑在一起说话,姜淑啧啧有声,“听说今日早朝又有大人说商部参与修建街道的事,话还没说完就被六弟给堵的哑口无言。”
“又说安置百姓的法子不好,六弟当即就说了句‘你行,你上’,连父皇都说人家是鸡蛋里挑骨头,简直没事找事,让人下次说话之前最好有更好的法子。”
“你们有没有觉得,兄弟几个的最近的脾气渐长啊,他们不是在常忧殿批阅折子吗,怎么还把自己的脾气给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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