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璋是亲自来给文绵绵送年礼的,这是亲戚间的正常走动。
一身喜庆新衣裳的她进了门刚要说话就看到有位陌生的男子,便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神色端庄。
刘阔远拱手作揖,“在下刘阔远见过安顺县主。”
不得不说他适应的非常快,规矩学的像模像样。
文绵绵介绍,“这是京兆少伊刘大人府上的四公子,有一手雕刻的绝活儿,眼下在报馆的印刷坊帮忙。”
“也是来送年礼的。”
林若璋这才笑着点了头,能被她表嫂亲自介绍的人,看来是有点什么不同的。
“刘四公子无须多礼。”
刘阔远有些拘谨,刘府家里的姑娘都住在内院,他其实没见过两次,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本土真正的大家闺秀,想要抬头仔细瞧这个稀奇,刚看了两眼文绵绵就咳嗽的了一声,他连忙垂下来眼。
心里琢磨了一下这里的规矩,他好像该走了,这叫避嫌。
拱手作揖,“既是王妃有客人,在下就先告辞了,祝王妃新春欢乐,新年顺遂。”
“刘四公子有心了。”
文绵绵拔高了声音,“念夏,给刘四公子拿一匣子刚出的点心,请刘四公子带给刘老大人。”
这就算是给刘阔远做脸面了,回了刘家他也好交代。
刘阔远心领神会,又拱了手这才转身离开。
刘家的管事一脸喜色,看来的他家这位四公子的确是攀上了贵人,抬头悄悄打量了周围景致,默默的感叹着安南王府的富贵。
等人走了,觉得有趣的林若璋开了口,“表嫂,这人可有什么过人之处?”
“会刻字。”
文绵绵美滋滋的告诉她,“这是刘府的庶子,日子过的艰难,却有一手刻字的绝活,他是毛遂自荐的来的,我觉得手艺不错就给他收下来了。”
“别说,他那手反写字是正好,雕刻的字块也好,或许要不了多久报馆的报纸就要改头换面了。”
林若璋捏着帕子笑了,“我听说有运道的人会得到各种能人相助,这些能人会通过各种途径自己找上来,看来表嫂就是个有运道之人。”
文绵绵笑的欢喜,觉得现在看林若璋是越来越顺眼了。
“走,我给你准备了一顶花冠,去试试看戴着合不合适?”
“不是说今年冬季都没出门去买首饰?”
“我不买不代表你表哥不给我准备。”
文绵绵朝她一阵挤眉弄眼,“我给你说,你也是到了年纪要找婆家的人,可得要把眼睛擦亮了。”
林若璋很无奈,“表嫂,我不嫁人,你忘啦?”
“哈哈哈,没忘。”文绵绵打着哈哈,“你要找个赘婿嘛,但找赘婿也要把眼睛给擦亮了,得要找你一个把你放在心尖尖上的,在外面要雷厉风行,回了家就是温和脾气好的夫婿,喜欢你的优点,也能包容你的缺点,不试图要去改变你。”
“比如你表哥这样的,但不许打你表哥注意哈。”
林若璋本来还在认真听着,毕竟全京都都晓得她表嫂驭夫有道,高门贵妇里她活的最滋润,结果冷不丁听到了最后一句,当即就翻了个白眼,“表嫂,这一页是翻不过去了是不是?”
文绵绵莫名的就笑出了声,摆了摆手,“翻啦,已经翻过去了。”
“我就是这么个意思,一定得要找一个好的,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毕竟银钱你也不缺,该有的都有。”
林若璋喜滋滋的追上了上去,“其实我就是这么想的,就是愿意把儿子放出来当赘婿的好少的。”
“愿意送出来的都是残次品,我哪怕是花钱买东西也得要买个好的,表哥那种多难找啊,京都也就这么一个了?”
走过来的方嬷嬷听到两人的谈话默默的叹了口气,她家王妃将顺安县主带的越来越歪了,也越来越不害羞了,什么话都敢从嘴里说出来。
大年三十这日,一大早文绵绵起床去隔壁给她祝福祖母请安,然后和他哥一起带着她大嫂进宫请安,按照规矩,他们今日要在宫里待上一整日。
一年当中宫里难得如此热闹,皇帝、太后、皇后以及各宫主位皆是一脸喜意,拜年的人也是一脸的喜色。
文绵绵美滋滋坐在耘阳身旁,不为别的,她的五个嫂子都应该要坐月子不能前来,她也就不用看嫂嫂们秀恩爱了。
至于华嫣和华鸳倒是带了夫婿来,不过秀恩爱的段位太低,不足为惧,何况这两位驸马人生地不熟的,见谁都笑吟吟,不像是能干出秀恩爱的这样的事来。
等着人到齐,大伙儿齐刷刷的给皇帝磕头拜年,皇帝在一阵阵的笑声中给每个人都发了压岁钱,文绵绵瞧的清楚,在压岁钱被抬出来的时候,皇帝的眼角明显抽动了一下,没法啊,子孙太多啦!
不仅自己的一窝,什么侄子侄女都要有,皇帝今日是大出血。
中午皇帝赐家宴,别管菜品还不好吃,气氛是到位了的,华旌昌不在,华旌云就是皇子里的领头人,几句话就哄着的皇帝笑的找不到北,皇后面上笑着,心里只能干着急,今日这样的大日子,安北王府那是一个都没来。
饭后女眷都陪着皇太后说话,男的都和华旌昌等人一起混,到了下午,给皇帝拜年的官员们陆续的到了,晚上他们有幸能陪着皇帝欣赏歌舞。
“六嫂,你就答应我嘛~”
院子里,福王府的华怡然带着一个小子来给文绵绵拜年,刚说了几句好话华怡然就抱着文绵绵的手臂摇,“我的好六嫂,你肯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她带来的小子叫华纪铭,是华怡然的侄儿,说是要跟着文绵绵学做生意,文绵绵听后简直哭笑不得。
这小子才十三四岁?
“福王府都快流油了,能没钱花吗?好端端的做什么买卖嘛。”
华纪铭拱手,“六婶婶,我是想去北襄,我想去北襄跟着六叔。”
六婶婶?
文绵绵当场就石化了,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她都已经老的当婶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