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逊募地把屠龙刀交与左手,大喝一声,恰似凭空打了个霹雳,飞身自坡上一跃而下,抡起右拳打向卫骁。
卫骁没有躲闪,而是鼓荡九阳真气,使出护体神功,硬接谢逊的七伤拳。
他看出来,谢逊这第一拳声势虽大,却没有使劲全力,九阳神功练成以后,便可生出护体真气,大成以后,更是坚不可摧。当年在朱武连环庄的地牢里,站着让擅长铁掌功的武烈打,全力一击之下,他毫发无伤,武烈却自己震断了双臂骨骼,如今又过了许多年,他真气比当年精纯,这护体真气愈纯愈强,比之当初已不可同日而语!
谢逊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砰”地一声,拳上蕴藏的七股力道全部爆发,阴阳劲、挤压劲,爆破劲,麻花劲等等,全都以迅雷之势灌注在卫骁胸口上。
这些内劲打在护体真气上面,漾起片片涟漪,真气反应,将这些力道全部反弹回去。
谢逊感觉到拳劲反弹,大吃一惊,急忙先后飞跃丈余才将力道卸掉。
这七伤拳欲伤人先伤己,拳力发动的时候,全靠五脏之气作为根基,每发动一次,五脏之气便会受损,反弹的力道被他卸掉,这自伤的力道仍然让他痛苦难当。
多年不用七伤拳,这次一用便遇到挫折,当年他练这功夫伤了心脉,导致经常失去理智,发疯杀人,自从张无忌降生以后,已经多年不再复发,如今五脏反震,尤其心脉更是剧烈,让他的理智又开始松动,重新激发兽性:“方才我手下留情,小子,你再接我一拳!”
他怒吼着再度纵身强劲,抡拳打向卫骁。
卫骁看他这次使了全力,也没有把握完全抵挡得住,他这护体神功虽然厉害,却也会被玄冥神掌、幻阴指这种武功破防,他加了小心,向后小退一步进行卸劲,以防万一。
“砰!”七伤拳第二度打中卫骁的胸口,这次谢逊失了十成力,七股拳劲好似七到各种属性的雷霆,便是一块生铁要要被打成稀烂,同时轰在护体真气上面,真气被打得向内凹陷,卫骁呼吸为之一窒,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九阳真气很快再度把七股力道反弹回去。
谢逊又向后飞跃,这次为了卸掉七种内劲,他在空中连翻跟头在左右拧身旋转,倒飞出好几丈,落地时脚步踉跄,五脏六腑如同被刀割锤击一般,忍受着七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他用无神的眼睛瞪着卫骁,胸口不断起伏喘息,呼哧呼哧,如同一头即将发疯的野兽。
卫骁说:“你已经使出十成力了,还是伤我不得,还要再试吗?这屠龙刀本来也不是你的,你武功高,从别人手里夺走,我现在武功比你高,从你手里把它拿走,天经地义。你把刀给我,我带你回中途,去见你的无忌孩儿,如何?”
听到“无忌孩儿”四个字,谢逊升起来的戾气和兽性迅速消退,脑子里又恢复了清明,在他的世界里,最重要的无外乎两件事,一个是无忌孩儿,一个是找成昆报仇,这两者相比,前者又更重于后者。他独自在冰火岛生活这么多年,最想的就是张无忌,他不怕死,但就这么死了会很不甘心,没能杀掉成昆给家人报仇会让他死不瞑目,可若是能够选择的话,他宁愿放弃报仇,只求临死前再见张无忌一面,抱抱他,摸摸他,看他是否已经长大成人。
他叹了口气,向卫骁说:“你说得对,谢某技不如人,你不杀我,已经是万分开恩,谢某如何还要不知好歹?这屠龙刀,就给你!”他说完,把手里的屠龙刀扔了过来。
卫骁伸手接住,顿时手腕一沉,他知道屠龙刀很沉,可真正拿到手里时,这刀的分量依旧超乎他实现的想象。足足有一百多斤,他鼓荡真气,随手挥舞几下,真有无坚不摧,力劈山河之势!
他把刀交给两名手下抬着,回身问谢逊:“你可愿意跟我回中土?”
谢逊摇头:“我双手沾满血债,回到中原,只会给我义弟义妹,给无忌孩儿带去麻烦。我只要知道他们还安好便心满意足了。”
“既如此,那边算了。”卫骁要离开冰火岛,却不能现在走,得等季风。
他于是再船上又住了几个月,在这期间,谢逊每每坐在岩石上望月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待到北风吹起,舰队鼓满风帆,一路向南,先回到巨鲸岛,然后再回陆地。
虽然拿到了屠龙刀,但卫骁很少使用武器,更不善用刀法,这刀对他而言不过是个锋利的武器罢了,他想要的是刀里面的武穆遗书和倚天剑中的武功秘籍。
倚天剑现在峨眉派手里,他便又马不停蹄地赶奔峨眉派。
他沿着长江一路逆流而上,这个时候,元朝统治更加腐败黑暗,再加上天灾不断,中原大地上各处起义军蜂拥而起,其中最大股的有两支。
一支由布袋和尚说不得,率领韩山童、刘福通在河南起义,这次声势比前些年的棒胡更大,因元朝治理黄河,强征十五万民工修筑堤坝。韩山童以弥勒教义,乘机编造“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的民谣广为流传,后来真的挖出石人,韩山童振臂一呼,拥护者成千上万。他自称是宋徽宗八世孙,要恢复大宋国。
另一支是彭莹玉,这次是他徒弟邹普胜和徐寿辉领衔,彭莹玉率领自己的一帮徒弟,如大弟子周子旺、况普天、杨普雄、丁普郎、项普略、欧普祥、陈普文等,卷土重来,自大别山开始揭竿而起,攻城略地,声势一点不比说不得那伙人差。
这次起义,五散人汲取上一回的教训,请来了明教五行旗相助,又有天鹰教在江南策应,声势浩大,又有其他许多小股起义军举事,一时间有席卷天地之气象。
卫骁骑马正行间,忽然前面遭遇两军血战,一边是蒙元朝廷的官兵,俱都顶盔掼甲,武器精良,一边是打着徐寿辉大旗的起义军,虽然兵甲不利,但人数众多,士气高昂。
双方都杀红了眼,呐喊着,叫骂着,一下又一下举起武器挥向敌人。
卫骁也是打算逐鹿天下的人,勒马在高处观看下方两军厮杀,心中盘算着,如果自己指挥面对鞑子该如何打赢这场仗。
忽然义军帅旗所在之处飞出一骑,疾速往这里奔驰而来,马上做这个颠道人,离这老远便喊:“卫骁兄弟!可想死哥哥啦!”正是周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