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一脸麻木，不知道怎么把话往下接。
万女士继续说，“我可以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以后这个家我做主，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劝你别动歪脑筋，更别想着报复我，除非你想全身溃烂，变成跟你老娘一样的下场！”
万女士说到最后，几乎是用咆哮的语气在说话，大军吓得一个劲哆嗦，赶紧说不敢了……
万女士懒懒地靠在沙发垫上，“我渴了，快去给我倒杯水！”
大军一骨碌爬起来，转身就去了，当他捧着水杯回来的时候万女士立刻变脸喝道，“你怎么蠢成这样，没看见家里来客人了吗？只倒一杯水给谁？快滚过去，给叶老板和大师也把水倒上！”
大军一哆嗦，放下水杯一通小跑，万女士冷冷地说，“我让你滚过去！”
听到万女士的话，大军站定后犹豫了一下，迫不得已趴在地上，像条蚯蚓一样乱滚。
万女士露出了满足的微笑，我却流汗了，我从没想过折辱大军，按我最初的想法，趁他不注意蒙上袋子打一顿就算了，想不到万女士居然会选择这种方式报复。
不一会儿大军端来了，我接过水没喝，场面有些沉默，很快老疤咳嗽了一声，“事情已经搞定，什么时候付钱？”
万女士立刻站起来说，“放心大师，钱我一会就给你，大军的性格我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服软，你们一走他很可能会报复我，所以我……”
老疤瞥她一眼，“放心我已经替你想好后路了，我刚才给他下的咒叫尸蛊咒，他喝下的药粉是我用尸毒炼制出来的，配合我的咒语会立刻发作，轻则烂手烂脚，重则尸骨无存，化成一滩脓血，我已经把咒语写好，拿到钱我马上把咒语给你。”
老疤的话让我打了一个激灵，万女士却乐不可支地笑开了，她快步冲向卧室，一阵翻箱倒柜之后取出一叠现钞，把钱压在茶几上说，“大师，这是我家所有现金，你清点一下，够不够数。”
老疤匆匆一瞥，把钱接过去揣进了口袋，冷冷地说，“点钱太麻烦，我相信你没胆子骗我。”
收好钱，老疤便将一张小纸条递给了万女士，叮嘱道，“上面是咒语，我已经用拼音标注好了，咒语不算复杂，你练习几遍就会了，不过咒语不能轻用，你是初学控制不了火候，能放不能收，当心一次性就把老公化成脓血了。”
万女士笑呵呵地说，“真的吗？那太好了。”
大军听到这里打了个激灵，用怨毒的目光盯着万女士后背，察觉到我的眼神，他急忙把头低下去。
老疤站起来说，“钱货两清，我是时候离开了。”
我也站起来说，“老疤，我跟你一起走。”万女士追上来，靠在门框上风情万种地说，“小叶，啥时候想起来再找姐玩。”
我鸡皮疙瘩骤起，一声不吭走进了楼梯。
老疤不习惯坐电梯，我们只好走楼梯离开，上车后我对老疤说，“你真把这么歹毒教给万女士，这女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老疤将隐藏在面具下的目光朝我扫来，“你差点被大军活埋了，难道不嫉恨他？”
我说，“恨归恨，我最多一刀捅死他，不会用这么恶毒的方式报复一个普通人。”
老疤笑了笑，“放心叶老板，我教给万女士的咒语是假的。”
“假的？”我惊呼道，“那不是骗人吗？”
老疤无奈地摊手，“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要不我现在就折返回去，把真的咒语告诉万女士？”
我赶紧说别，假的就假的，反正已经起到了吓唬的目地，我相信大军应该不敢乱来了。
老疤冷笑道，“这可说不准，你难道没发现送我们出门的时候，大军露出的那种眼神，狗改不了吃屎，想让这种人学好，难！”
我不由担心起了万女士的处境，现在她得意洋洋，还不知道自己被老疤坑了，老是用这么羞辱人的方式对待大军，是个人都有火，万一大军受不了跟她鱼死网破怎么办？
老疤说，“叶老第，你这个人真麻烦，就算我把真的咒语告诉万女士，大军要拼个鱼死网破也没办法，咒语发作也是需要时间的，总不能两秒钟就化干净。”
我忧虑道，“这么说咒语唯一能起到的作用就是吓唬了？”
老疤说，“当然，如果万女士懂收敛，撒完气之后好好对待她老公，再加上咒语的吓唬作用，大军以后肯定会好好跟她过日子，可万一……”
后面的话老疤没有继续说下去，结果已经是显而易见。
我苦笑道，“我就担心，万女士受刺激后性格大变，她潜意识里某些东西改变了，以后可能会变本加厉。”
老疤懒洋洋地伸手，垫着后脑勺说道，“那我就管不着了，反正是一次性买卖。”
我问老疤接下来去哪儿，老疤说道，“你送我去医院，然后就分手。”
我不解道，“去医院干什么？”
老疤语气不爽地说道，“还不都因为你，老太太的萌尸被你化掉了，我不能白来一趟。”
我咂舌道，“什么，你要去医院偷……”
老疤叹口气解释了缘由，最近十几年国内流行火花，尸体越来越难挖了，很多赶尸匠都被迫转行，上次在滇西斗法的时候，他那几具干尸已经被毁了，必须尽快找到替补，重新炼制，他这次去挖老太太萌尸也是迫于无奈，想不到大好机会被我破坏了，没办法只好去医院碰碰运气。
说到这里老疤一肚子火，骂我是灾星，每次遇上我都没好事。
我苦笑不已，只好跟他道歉。
几分钟后我把车开到了医院附近，老疤扛起包袱跳下车，大步朝医院门口走去。
我心怀狐疑，好奇心驱使下我决定跟上去看看，真搞不懂这家伙，胆儿也太肥了，居然敢去太平间偷尸体，就不怕被监控录下来？
老疤发现我居然又跟上了自己，很诧异地回头看我，“你跟着我干莫子，还不赶紧走？”
我陪笑道，“我一直没见过赶尸人的手艺，你们这一脉的人都快绝迹了，能不能让我开开眼？”
老疤迟疑片刻，点头说，“跟上来也行，但你要答应我不许一惊一乍的，还有，看到什么都烂在肚子里，决不许告诉另一个人，知道了吗？”
我赶紧点头答应，老疤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川戏面具，扣在我脸上说，“把这个戴上，当心别被监控拍到脸！”
怪不得老疤总喜欢戴面具，感情是为了方便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