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星期五,上午。
胖子真璧吟也对于自己被保释,也完全是莫名其妙,警方一直在追问他钱的下落,但这种事情,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说的。
坐牢算什么,只要有那两亿日元,多做几年牢也没什么。
律师已经帮他分析过了,在有人的建筑物里放火,如果死了人,尤其是死了一个以上,其中还有孩子,那就肯定是死刑。
不过现在,杉浦父子并没有死,他最多是意图杀死,然后杀人未遂,情节虽然恶劣,但刑期低的多。
警方已经通过证券公司掌握了他在金融市场上获利的证据,只是他缄默不说,警方缺了一份关键物证。
不过,现在有受害人杉浦先生这个人证,打官司的话,基本上可以定他的罪了。
以未遂罪来说,如果他能够老实认罪,配合调查,拿出钱来,该交税务罚款交罚款,该赔偿给杉浦家就赔偿,这样一来,刑期也就一两年的样子,说不定还会是缓刑。
如果不配合,刑期有可能是三至七年。
他不想坐牢,没人想,不过在知道要拿出很多钱以后,他决定了誓死不说。
他是故意不交税,现在交的话是在正常交百分之二十的利子所得税的基础上,另加百分之四十的罚款,这就去掉了六成。
赔偿一座房子相对不算什么,对杉浦家与两个住户的物品赔偿和精神赔偿则要看情况了,如果引用赔偿上限,那最后,两亿日元就不会剩多少。
他可是无业人士,现在变成背着官司的无业人士,谁还会雇佣他?没有,能不能养活自己都成问题。
坐牢就坐牢,只要钱还在,一起都好,钱没了,坐不坐牢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一个在里面坐牢,一个在外面坐牢,在外面还更惨些。
没看现在的老头子老太太都喜欢坐牢吗?在便利店偷个几百日元的东西,然后等着抓,他不想变成那样。
只是,胖子真璧吟也实在不明白,谁把他弄出来的,他的保释金可不便宜。
他听说了,检察官为了追回他的钱,建议保释金数额是两亿日元,理由是他有两亿日元赃款隐藏起来了。
由于有受害人杉浦先生这个人证,裁判廷也同意了这个,远超普通保释金数额上限五百万日元的提议。
也就是说,有人花两亿日元把他弄出来,他们要干什么?这令胖子真璧吟也有些惴惴不安。
胖子真璧吟也想到了警察,但可惜,他身边没有保释监督者,因为检察官没安排。
除了每天三次报告情况,不准离开东京都以外,就没有其它条件了。
检察官甚至有恶意的想过,如果真璧吟也干些蠢事触动取消保释条件就最好了,保释金就不用退了,至少把税款补了回来。……
日本桥茅场町一丁目,山丸证券新三塔,一个操盘室。
胖子真璧吟也在律师的带领下见到了武居胜彦与矢野健司,并为他做了介绍。
胖子真璧吟也很意外,心中很恐慌,因为知道武居胜彦是大型信贷企业,武居金融会社的老板。
像他这种在外面混的自由职业者很清楚,武居金融会社这种不是黑道地下钱庄的白道大型短贷企业,很多时候做的事情比黑道更黑。
武居胜彦和颜悦色的告诉真璧吟也,他看中了他的能力,希望他能为他工作。
矢野健司给胖子真璧吟也一个账户,里面是一千万日元,让他实地操作一下。
之后,两人就带着律师走了,留胖子真璧吟也一个人,走时还告诉他中午可以叫餐。
胖子真璧吟也瘫在沙发上,这时候汗才冒出来,吓得满身大汗。……
一直到下午收盘,胖子真璧吟也都没有出门一步,也没有叫午饭,紧张得不觉得饿。
开玩笑,他知道,如果他的成绩不能让武居胜彦满意,那他的下场真不好说,回去坐牢算好的了。
收盘后,胖子真璧吟也松了口气,他自己对于这份答卷挺满意的,运气不错,收获一百多万日元。
片刻之后,武居胜彦与矢野健司两人敲门进来了,胖子真璧吟也顿时紧张起来。
矢野健司检查了一下交易记录,上午没有交易,下午交易了37次,都是三分之一仓,25次赚12次赔。
“没敢碰期货期指金融衍生品,格局小了一点,不够自信,不过也可能是放不开的缘故,暂时看不出有什么大毛病,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武居胜彦伸手道:“真璧吟也先生,欢迎您加入。”
“不敢不敢,啊,谢谢。”真璧吟也先是吓得摆手,然后反应过来,连去握手。
至于拒绝,他想都不敢想。
武居胜彦笑道:“对了,真璧先生似乎没有午餐,想来也饿了,来吧,我们去放松一下。”
矢野健司说道:“不要让他喝酒,晚上还有一场。”
“晚上?您是指美国市场?”真璧吟也战战兢兢的说道,“那个,我没有做过。”
矢野健司说道:“没关系,我带你。”
“好了好了,工作的事情,工作的时候再说吧。”武居胜彦笑道,“请,真璧先生。”
“不敢不敢,您请。矢野先生请。”
此时此刻,真璧吟也的脑袋仍然没昏,不过去到吃饭的地方——银座料亭,看到美女们,他很快就晕了。……
7月12日,星期六,午前,山丸证券新三塔,咖啡厅。
矢野健司打着哈欠来赴约,他和真璧吟也今天凌晨就在操盘室的长沙发上睡了一觉。
武居胜彦没有着急,一直等矢野健司吃完早餐才问道:“怎么样?”
矢野健司未语先笑,“收获不错,但人还很难说,不过我们的投资值了。”
“这话怎么说?”武居胜彦有些好奇。
矢野健司笑道:“他确实不懂美国市场,他不知道我昨天夜里带玩的账户,里面的资金是一亿美元。”
武居胜彦问道:“嗯,然后呢。”
矢野健司说道:“他以前本金少,又害怕亏损,所以一点点的获利就满足了,赶紧收手。”
“这种操盘手法,如果不是像碰到好的单边行情,不一定能够获利,因为稍微一个大点的波动,就把他整个淹没了,赚得都不够亏的。”
“他不太敢碰期货期指金融商品之类的高风险交易,只是专注于炒股,偶尔才搏一次。”
“也就是去年到现在的持续下跌的行情,才让他有了机会,最后搏出了两亿日元。”
“实际上,他这个小心谨慎的习惯,用在金融杠杆下,倒是不错。”
武居胜彦搅动咖啡,“所以呢?”
矢野健司竖起一根手指,“因此我还另外给他加了10倍的金融杠杆,而这他也不知道。”
“结果呢?”武居胜彦端起咖啡。
矢野健司笑道:“好玩的就在这里,他自以为昨天一晚上只获利了百分之三,一亿日元的百分之三,三百万日元,而实际上他获利了接近百分之三十,一亿美元的百分之三十,约三千万美元,三十亿日元。”
“噗。”武居胜彦把喝进嘴里的咖啡吐回杯子里了,这确实挺好玩的。
矢野健司正色道:“说实话,小心谨慎及时收手这个道理,我自己也知道,操盘手们也都知道,可以说只要是玩证券的都知道。”
“但知道与做到是两回事,很多时候不一定能做到,这就是心态问题,是心理价位问题。”
“玩证券就是为了获取利益,贪婪,时刻笼罩所有人。”
“最止不住的广大个人投资者,他们没有经过正规培训,虽然用自己的钱,但越赚钱越想赚钱,越亏钱越想赚回来,最后往往难以自拔。”
“正规操盘手虽然受过训练,但他们用的都是其他人的钱,赚了他们有奖,亏了也没有多负担,先天上就在追逐利益,这与小心谨慎背道而驰。”
“真璧吟也这样能够做到小心谨慎的人,也算是稀有了,但我觉得,如果让他知道他做了什么,他的心态就会改变。”
“不管是患得患失,还是自满自大,这都不是我想要的,反而是现在的状态,这种小心谨慎的他,才是我想要的,能填补我的不足。”
“因此,这些事情,最好不告诉他了,他真要知道了,他的心就乱了,也许就废掉了。”
“最好能让他一直保持下去,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通过学习观察,他最终还是会发现他做了,现在希望这可以长一些,至少把金融危机过完。”
武居胜彦点头笑道:“了解,那就不让他学习观察,尽量保持这个状态。”
矢野健司伸了个懒腰,“好了,他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