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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城,京营
正是初秋时节,天高云淡,而在中军营房四方,一株株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可见大如芭蕉的树叶随风摇曳,摇碎、斑驳了一地光影。
贾珩剑眉挑了挑,眸光灼灼而视看向曹变蛟,忽而开口道:“你现在就按照李瓒所要求,配合其人行事。”
曹变蛟:“……”
曹变蛟闻听此言,就将自己从多思疑虑当中回过神来,面色诧异莫名,道:“那王爷之意究竟是?”
贾珩剑眉挑了挑,目中可见神色幽晦莫名,沉声道:“既是内阁诸臣疑我,那就顺其所疑,倒也未尝不可。”
曹变蛟闻听此言,心头当中无疑是掀起惊涛骇浪。
王爷当真有代汉自立之心?
贾珩目光炯炯有神,面如玄水,凝眸看着曹变蛟的面部神情,倒也没有再说其他。
曹变蛟拱了拱手,朗声道:“王爷,末将遵命。”
贾珩斜飞入鬓的剑眉之下,眸光灼灼而视,紧紧盯着曹变蛟,沉声说道:“此事,其实还在你。”
曹变蛟骤闻此言,如遭雷击,心头不由莫名一震。
贾珩行至曹变蛟近前,几乎是在曹变蛟耳畔低声叙道:“大汉之天下乃天下百姓之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
说完之后,也不多说其他,而是返回中军营房。
此刻,在场一众京营将校看向那身形挺拔、萧轩疏举的蟒服青年,心神当中满是崇敬之意,拱了拱手,道:“末将见过王爷。”
贾珩剑眉挑了挑,眸光逡巡过一众将校,沉声道:“诸位,京营作训事务,改由山海侯曹变蛟操持,诸位将军当全力配合,万万不可懈怠分毫。”
在场一众青年将校的脸上多是见着愤愤不平之色,几乎对曹变蛟怒目而视。
曹变蛟眉头挑了挑,眸光逡巡四顾,抿了抿唇瓣,分明在这一刻,几乎是欲言又止。
贾珩默然片刻,低声道:“曹变蛟,你最近可将京营作训章程汇总成册,派人递交至我所在的地方。”
曹变蛟闻听此言,轻声道:“末将谨遵卫王之令。”
贾珩然后也不多作盘桓,而是快步出得京营,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宁国府,而是前往白莲圣母与其相约之地。
东篱居,厢房内――
但听厢房之内的琴曲之音袅袅而起,在整个厢房之中四处逸散,透着一股静谧无比的氛围。
而包厢之中,可嗅闻得香气氤氲浮动,让人心旷神怡,难以自持。
贾珩快步行至近前,面容平静如水,眸光莹莹地看向白莲圣母,问道:“圣母,许久不见。”
白莲圣母此刻,抬眸看向那蟒服青年,心神当中就有几许涟漪圈圈生出。
贾珩说话之间,缓缓落座下来,道:“圣母,最近怎么样?”
白莲圣母沉吟片刻,低声说道:“如今诸事大定,我这边儿能有什么事儿?倒是你,内阁诸阁臣,先前怎么说的?”
贾珩沉声道:“圣母,内阁现在欲夺我兵权,只怕后续还有动作。”
白莲圣母默然片刻,轻声说道:“你接下来有何计划?”
贾珩剑眉挑了挑,目中冷意涌动,说道:“静观其变,引蛇出洞。”
现在他更多还是防守,顶多提前做出一些布置,只能静静等待机会。
白莲圣母翠丽修眉挑了挑,眸光灼灼地盯着那青年,道:“李瓒等人并非无谋之人,实在不可小视。”
贾珩默然片刻,目光炯炯有神,沉声道:“我对彼等,倒也从未小视。”
白莲圣母语气就带着几许关切,问道:“可卿那边儿肚子还没有动静?”
贾珩道:“最近这段时间,的确没有动静。”
白莲圣母默然片刻,忽而憋出一句,说道:“那你也得抓紧了。”
贾珩点了点头,凝眸看向白莲圣母,冷峻深刻的目中带着几许打量之意,道:“圣母,白莲教如今是什么情况?”
白莲圣母凝眸看向贾珩,叹了一口气,说道:“经过四川起事之后,教众难免为之一空。”
贾珩默然片刻,盯着白莲圣母,沉声说道:“圣母,这段时间,可否帮我盯着福宁宫方面的动静?”
白莲圣母翠丽如黛的修眉下,妩媚流波的美眸当中柔波潋滟,诧异了下,问道:“你想做什么?”
贾珩道:“最近李瓒和许庐两人可能会有动作,需要尽早防备一番。”
白莲圣母容色微顿,凝眸看向那蟒服青年,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等会儿,我帮你盯着。”
贾珩问道:“圣母什么时候去看看芙儿还有可卿?”
白莲圣母轻轻应了一声,抬起青丝如瀑的螓首之时,两道翠丽如黛的秀眉之下,那双熠熠妙目中现出一抹诧异,低声说道:“我这两天会过去看看。”
贾珩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几许关切之意,问道:“圣母打算一直在宫中呆着?”
嗯,如果等他入主皇宫之后,白莲圣母或许能够和可卿在某一天会师。
白莲圣母默然片刻,道:“不在宫里又在哪儿?等到将来,我还要帮着照看可卿,你当初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忘了。”
贾珩沉声说道:“圣母说的也是,不定哪天我就给忘了。”
当初,他是答应过白莲圣母,将来如果可卿有了孩子,是要立为东宫太子的。
白莲圣母那晶莹如雪的玉容宛如霜覆一层,而语气忽而幽冷了几许,一字一顿说道:“你最好记得!”
贾珩端起青花瓷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说道:“还请圣母放心,可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的孩子,我自是珍而重之。”
说着,目光毫不掩饰地掠向下方的高耸入云。
白莲圣母自然是能够感受到那股灼灼目光注视,丽人芳心当中就是涌起一股羞恼莫名。
这个贾子钰,当真是风流成性,现在是愈发肆无忌惮了。
白莲圣母细秀柳眉挑了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贾珩,口中更是冷哼一声。
贾珩轻笑了下,抬起头来,眼神平静如水地看向白莲圣母,道:“圣母似乎很生气。”
“你说呢?”白莲圣母白腻玉容恍若蒙上一层酡红气晕,明媚如桃,低声说道:“我是你姨母。”
贾珩:“……”
他能不知道?这不是更…兴奋了不是。
“我什么时候论过这些?”贾珩剑眉挑了挑,眸光莹莹如水,轻声说道。
白莲圣母一时默然无语,显然有些受不了贾珩这番炙热的撩拨言语。
说话之间,起得身来,道:“如果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白莲圣母说话之间,起身欲走。
贾珩目送着白莲圣母离去,在那丰翘酥圆的曲线上停留了半晌,心头莫名悸动。
……
……
时光匆匆,岁月如梭,不知不觉就是三天时间过去。
随着曹变蛟入主京营,顺利接掌京营十二团营的兵权,李瓒和许庐这会儿倒也放心下来,并无其他念头。
神京城,宫苑――
端容贵妃一袭朱红色衣裙,其人身形玲珑曼妙,那一头如瀑青丝绾成的云髻端美秀丽,而就在说话之间,丽人快步来到武英殿左近的一座殿宇当中,这是先前端容贵妃与李瓒约定好的地方。
秋日时节,窗外稀稀落落的日光,透过窗户照耀在几案上的花瓶上,但见光泽微微,映照人眸。
端容贵妃目中带着几许关切之意地看向李瓒,轻声说道:“李阁老,这是都已经准备好了?”
李瓒面容沉静,一如玄水,压低了声音,说道:“娘娘,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端容贵妃闻听此言,蹙了蹙秀眉,问道:“那何时才能看到时机?”
李瓒道:“此事要看天时,卫王只要一日在京城,成算就比较渺茫。”
端容贵妃那张幽丽、冷艳的脸蛋儿上,现出若有所思之色,声音幽幽说道:“倒也是,他向来是能征善战,心思缜密,如果在京城,的确难以成事。”
她那个女婿的确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李瓒压低了声音,提醒说道:“娘娘最近在宫中,也当小心一些才是。”
端容贵妃翠丽如黛的秀眉挑了挑,美眸眸光莹莹如水,道:“李阁老,本宫知道的。”
李瓒面容之上现出郑重之色,叮嘱道:“娘娘,最近还是小心再小心。”
端容贵妃轻轻应了一声,然后,目送着李瓒离了厢房,芳心当中不由涌起担忧不胜。
一旦让子钰知道她联络外人,会不会向她痛下杀手?
还有咸宁那边儿,夹在她和子钰之间,该如何是好?
不过,世宗宪皇帝当初大恩于子钰,子钰怎么能忍心做出这般恶事?
端容贵妃心神莫测之时,也不多说其他,转而返回福宁宫。
另一边儿,贾珩则是来到了坤宁宫,去见甄晴。
坤宁宫,殿中――
甄晴落座在一旁铺就着褥子的软榻上,那丰润可人、柔媚无端的玉颜上现出一抹浅浅笑意。
而不远处,北静王妃甄雪这会儿则是落座在一方绣墩上,那张秀媚、明丽的玉容之上满是柔婉可人之意。
茵茵正在拿着一本书翻阅,逗弄着一旁的自家弟弟陈杰。
水歆则是拿着一本书翻阅,那张五官长相精致、粉腻嘟嘟的小脸上满是专注的神情。
这位当初的小姑娘,也已经十岁多了,五官精致,肌肤白皙如玉,剑眉之下,眼眸灵动,那张秀丽脸蛋儿,五官相貌遗传了其母甄雪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窈窕、明丽的女官进入厢房,看向甄晴,躬身一礼,说道:“娘娘,卫王殿下来了。”
甄晴修眉挑了挑,眸光温煦,道:“子钰来了。”
甄雪轻轻点了点头,温柔可人的脸蛋儿上涌起欣喜之色,冷声说道:“我去看看。”
水歆顿时放下手中的书册,如百灵鸟一样的声音难掩欣喜之意,道:“干爹来了。”
她也有好久没有见到干爹了。
说话之间,只见那蟒服青年从外间而来,其人面容刚毅、俊朗,说话之间,来到近前,道:“微臣见过太后娘娘。”
“卫王平身。”甄晴修眉之下,清眸眸光莹莹如水地看向那蟒服青年,沉声说道:“来人,看座。”
这会儿,顿时就有内监搬来一只铺就着褥子的绣墩,说话之间,就是放在近前。
“干爹~~”就在这时,小丫头水歆,就如一阵风般跑到贾珩近前,一下子扑进贾珩怀里,那张粉腻嘟嘟的脸蛋儿上,可见红润如霞,明媚如桃。
贾珩笑了笑,道:“歆歆,真是许久不见了。”
嗯,当初的小萝莉真是长大了。
这个年岁也就是当年黛玉刚刚进府的年纪,当真是我家有女初长成。
只怕再等几年,茵茵就是女大十八变,愈发明媚动人了。
水歆扬起那一张秀媚如霞的脸蛋儿,眸光盈盈如水,颤声了下,说道:“干爹,你这几天怎么没有见你啊?”
贾珩道:“我这段时间忙着朝堂的事儿,歆歆真是长高了一些,看着都是个小大人了。”
甄雪春山如黛的翠丽秀眉挑了挑,声音娇俏当中带着几许莫名之意,说道:“歆歆虚岁都十一岁了。”
贾珩笑了笑,目光温煦,低声道:“一晃也好几年了,歆歆可也是个大人了。”
甄雪温婉、柔媚的脸蛋儿上,现出繁盛笑意,道:“英儿都五六岁了,歆歆这个当姐姐的,年岁自然也不小了。”
嗯,她也老了,只怕是年老色衰了,子钰才不过来找她。
贾珩这会儿抱着歆歆,在一旁的绣墩上落座下来,问道:“英儿先前没有过来?”
甄雪道:“他祖母请了几个老师,教他读书习字呢。”
贾珩沉吟片刻,目光炯炯有神,低声说道:“英儿年岁是不小了,也是时候该发蒙读书了。”
甄晴道:“今个儿怎么有空暇到哀家这里?”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太后娘娘,有些事儿,我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其实,还是关于宋源的事,宋国舅在魏梁两藩逃亡四川发动叛乱之时,就被锦衣府控制起来,算是不能出得宅邸。
甄晴放下手中的一只茶盅,轻轻抿了一口香茗,低声说道:“究竟是什么事儿?”
贾珩开口说道:“是宋三国舅和宋四国舅的事。”
甄晴两道翠丽如黛的修眉之下,而那双狭长、清冽的凤眸轻轻眯了眯,白腻如雪的玉容之上,不由现出一抹恼怒莫名,诧异问道:“那你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儿?”
这个混蛋,这是又在为那宋氏求情。
贾珩面色肃然,道:“娘娘,魏王陈然已死,梁王陈炜也被圈禁,娘娘,宋四国舅并未参与其中。”
甄晴翠丽如黛的修眉之下,妩媚流波的美眸当中,似是见着一抹冷厉之意,没好气道:“那宋源是你的岳丈大人吧?”
贾珩低声道:“毕竟是一家人,也不好闹得不太好看。”
所谓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甄晴瞥了一眼那蟒服青年,问道:“宋暄呢?”
贾珩道:“宋暄那边儿在河南开封府为官两年,这次河南巡抚调至四川,布政使出缺儿,先前吏部有意,让宋暄升迁为河南布政使,但在内阁方面卡住了。”
甄晴翠丽修眉挑了挑,眸光莹莹如水,幽声道:“我记得这件事儿了,先前内阁递送上吏部的行文,哀家让内阁给驳回了。”
贾珩眉头紧皱,问道:“所以,先前你驳回那奏疏做什么?”
“魏梁两藩数次闹事,怙恶不悛,宋家为其多予方便,哀家岂能容之?如果宋和宋两人再有反迹,难道你来……”甄晴柳眉倒竖,媚意流转的美眸莹莹如水,声音当中满是冷冽和疏远。
贾珩沉声道:“也不能这般说,况且天下之人都看着天家如何处置?如果总是兄弟阋墙,天下之人不知该如何看待宗室。”
甄晴冷哼一声,语气之中带着几许幽冷之意,说道:“你就是想在宋家那里做人情。”
贾珩闻听此言,容色微顿,也不好多说其他。
这会儿,甄雪在一旁打了个圆场,道:“好了,这会儿天色都不早了,让御膳房准备膳食吧。”
甄晴闻听此言,吩咐着女官前去御膳房忙活不停。
贾珩这会儿不多说其他,轻轻伸手抱着自家干女儿水歆。
“歆歆,最近都读了哪些书?”贾珩眸光温煦,犹如暖阳,低声说道。
歆歆糯声道:“女戒还有诗词之类。”
小丫头声音娇俏,举止动作之间,神态上已经现出几许明媚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