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又捏紧他的后腰下三寸,仿佛以为她捏住了蛇的七寸!
陈宁闭了闭眼,声音有点隐忍的喑哑:“景和,你一定要这样?”
赤血遗孤中女子多豪爽,但景和这样彪悍的,当真是头一份的。
她真的以为这样能威胁男人?
景和挑眉,有点不耐烦:“你个大男人,哪来那么多废话?!”
他既知道了千岁爷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她,她自会判断小姐有没有危险。
她话音刚落,陈宁忽然动了,他直接反手,剑鞘朝着她肩膀狠狠敲去,像是要逼开她扣住他的手。
景和不屑地笑了一声,就凭这小子还敢跟她动手?
她扣住他的右手不松,左手敏捷短刀一转,刀柄硬碰硬地向他的剑鞘撞去,与此同时,猛地提膝朝着他小腹撞去。
却不想,陈宁手里的剑鞘忽然转了个弯,竟以诡异角度转上她背后狠狠向自己的方向一拉,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同时,长腿一夹,夹住她撞上来的膝盖,让她动弹不得。
可景和轻蔑地笑了一下,反手短刀利落一翻,轻巧护住了背后空门,挡住他的剑鞘,脑门就朝他下巴狠狠撞去。
却听得陈宁一声轻哂,指尖一掸,景和鼻间便散开了一片无声无色的雾气。
她大惊,猛地用手臂挡住口鼻,却已经来不及,还是吸入了一部分雾气,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她一下子软在了他怀里,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陈宁,却顾忌着自己离明兰若房间太近,不得不压低了声音骂:“艹你大爷的,你居然对同袍用毒!”
可恶啊,平时看他沉稳寡言,只跟小希少爷在一起时话稍多些,就觉得他是个老实人!
她都忘了这小子是赤血十二军的统领,那十二军司职刺探侦查打探敌情,什么下作手段都会。
陈宁顺势扶住她,淡淡地道:“我只是不让你去打扰督主和大小姐而已,至于主子在做什么,这不是你该管的。”
说完,陈宁弯腰直接把她扛上肩膀,朝外走去。
景和是根骨绝佳的习武天才,和春明一起被身为八十万边军总教头的关悦城甄选收养之后,她十二岁就打败了自己师傅关悦城出师。
迄今为止,除了遇到千岁爷那个怪物之外,未尝败绩!
她这次中招完全是因为当陈宁自己人,没全神防备,如今被人当个麻袋一样大头朝下地扛着,秀气的娃娃脸因为充血和愤怒涨得通红,整个人气得要疯。
她还不敢大声挣扎,只咬牙切齿:“陈宁!陈宁!!你他娘的放我下来,看我不揍死你,我一定要你后悔!”
简直是——奇耻大辱!
嗷嗷嗷嗷!
陈宁蹙起剑眉,只觉得肩膀上扛着一只疯狂蠕动挣扎,试图撕咬他的小型恶犬……
他们也算共事了好几个月,平时只觉得这丫头耿直,虽不像春明沉稳,但该机灵的时候也挺机灵的。
可现在,怎么能虎成这样?早知道药下重点!
陈宁扛着她到了她的房间,正准备将她放在下来。
却不想——
景和头朝下,在他背上猛地一挣,拼尽全力朝前一蹿,双手狠狠地一抓。
他瞬间感觉自己背后的肌肉被人一口咬住了,而腰下三寸下之地的窄臀,被两只爪子左右开弓,狠狠地死命捏住用力抓——
他背上的“恶犬女”咆哮——“艹你大爷的,王八蛋,姓陈的,你来阴的是,跟谁不会似的!”
陈宁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俊朗的面皮一阵青白红,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此时,一只吃饱喝足、身上满是橙黄斑斓条纹的大胖蜘蛛,正打着饱嗝从房顶上路过。
差点被“恶犬咆哮”声吓得从房梁上掉下来,好在它反应快地抱住房梁。
大黄垂下八只猩红眼珠子一看,顿时嫌弃极了——魔女身边那个丫头在干嘛,这脑袋朝下,用爪子疯狂抓雄性屁股的是什么新的求偶姿势嘛?
啧啧,……
一天十二个时辰随时随地的进入求偶期能交配的物种,好变态,是高贵的它不可理解的!
大黄非常嫌弃地用屁股吐出一根蜘蛛丝把自己荡走了。
……
第二日一早,就是唐知府的寿辰。
明兰若是迷迷糊糊地被乔炎从被窝里捞出来的。
“唔……”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只觉得眼皮打架睁不开。
“小娘娘闭眼养神,属下会伺候好你的。”耳边传来属于‘乔炎’温醇磁性的声音。
明兰若干脆直接懒洋洋地窝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打盹外加当个人偶娃娃,由着他打扮伺候。
‘乔炎’瞧着怀里的姑娘发丝软软绒绒,歪着细白脸儿靠在他胸膛上,就像小时候的那个乖巧温暖的小小女娃。
他面具后幽暗莫测眼神都变得清浅而柔和。
乔炎轻轻抱着她,驾轻就熟地替她洁面漱口,再更衣,绾青丝。
等到他替她如瀑长发上戴好紫金珍珠冠,明兰若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她瞧了瞧铜镜里的自己,他没给她梳繁复的发髻,只简单地将半头长发在头顶扎了个半马尾,头发全部垂落下来。
头顶直接扣了个精致的紫金珍珠冠,区别于男冠,女冠更大,而且镶嵌着硕大的珍珠,左右还有两串长长的赤金紫水晶流苏做冠穗,垂落到肩膀上。
头冠衬着她一身丁香紫缂丝束腰宫装,高雅里糅杂了几分英气,与她清艳的五官格外相称。
明兰若托着下巴,懒懒地笑:“舒服又好看,乔炎啊,乔炎,你的手艺比春明都好。”
听她故意揶揄自己,他淡淡一笑,给她端上早餐的粥点:“小娘娘,精神有些不佳,梳紧绷头皮的发髻会不舒服,吃点清淡的。”
明兰若抿了唇,黑白分明的眸里满是怨气,咬牙切齿地笑:“我精神不佳,还不是被你弄的!”
那个混账,也不知哪里摸了一本前朝大太监留下的《品花对食录》,硬生生这从第一页试到最后一页,还好那册子很薄,不然她今儿不用起床了!
乔炎瞧着她发脾气,温柔地笑了笑,拿勺子喂她吃粥:“等督主身体好了,自然不必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取悦小娘娘,您也不必担心督主不好生养,所以,小娘娘还是快些替督主把身体治好了。”
明兰若一时无言,取悦她?还是取悦他?
得!她说他两句,人家有一万句等着怼她。
而且这位小心眼的爷还在记恨那些说他不好生养的话,顺势逼她给他赶紧治疗。
她轻哼一声,含住勺子,含糊地道:“这事儿急不来!”
乔炎笑了笑,指尖蹭了她唇边的粥渍:“属下知道了。”
没关系,他会让她急起来给他治的。
……
全都收拾妥当,明兰若出门的时候,正巧看见陈宁、景和两个眼神阴沉地瞪着对方。
应该说陈宁是阴沉,景和是鄙视。
“你们怎么了?”明兰若问。
“没事!”陈宁、景和两人齐齐出声,随后又互看一眼,再同时别开脸。
明兰若纳闷了,这两人是怎么了?平日作为同僚处得也还行啊。
陈宁年长和三岁,是个沉稳心有城府的人,怎么会跟景和这有点憨的姑娘结仇呢?
可她明显瞧着陈宁瞅景和的眼神带着点恼意。
还没等她琢磨明白,上官宏业也已经不耐烦地在楼下唤:“还不下楼,这都什么时辰了!”
明兰若也不再瞎猜,总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否则景和这小暴脾气早就提刀砍人了。
她索性环顾众人:“走,今日去唐知府府中,大家都谨慎行事,一切照计划行事。”
众人齐齐抱拳:“是!”
明兰若领着人一起下楼。
楼梯狭窄,陈宁冷着脸干脆地抱着剑先走,景和瞧着他那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先坑的她,给她撒药这种卑鄙手段,叫她吃了老大的亏,这人不道歉就算了,还一副她不是“好东西”的样子?
什么玩意儿?!
她憋着一口气,紧跟两步下去,趁着大家伙不注意,抬手就咋护住他背后腰下三寸狠狠一捏!
陈宁只觉得昨天被某只恶犬女爪子抓伤的臀上肌被人捏住狠狠一揪,他顿时僵住,又疼又痒!
他还没从震惊里缓和过来,另外一边臀上的肉也跟着遭了殃。
“嘶——”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转眼森冷地睨向景和,蜜色的肌肤泛出恼火的红晕来。
景和却冷笑一声,用唇语无声地挑衅:“怎么样?贞操不保了?你活该!”
说着,她一甩辫子,得意地下楼了。
这还没完呢!
陈宁不给她端茶道歉认错,她见他一次,捏他屁股一次!
陈宁脸色一阵复杂难辨,阴沉下去。
这女人还用了内力捏他,一走路,臀上肌就扯着疼,却还不到受伤的地步,还是捏的那种地方,叫他有苦说不出,没法告状!
谁说景和憨,压根是憋着坏的一头恶犬女!
……
唐知府府邸
“参见殿下。”
上官宏业领着明兰若到了唐知府的府邸。
唐知府早早就在门外等着他们,见他们的马车,立刻恭敬地行礼。
他身边左边站着唐家的一群少爷,右边则是夫人、姨娘和不同年龄的小姐们,挤挤挨挨的一大群人。
上官宏业今日头戴二龙戏珠冠,身穿月白蛟海水纹袍,腰间横着碧玉腰带,丰神俊朗,面如冠玉,周身都是天潢贵胄的气派。
叫那些年纪大些的小姐们看得有些恍惚,脸上都生出羞涩红晕来。
明兰若坐在车上瞧着,忍不住暗自哂笑,她当初也是这群人中的一个?
她正准备下车,却见上官宏业忽然对她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