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血散人
杀一是为罪,屠万即为雄。
在道坛之上,为了泄愤随意杀人的也有不少。可这样的泄愤,不过是杀十个八个人就算多的。像高歌这般,把整座道坛清场,屠杀过万,自道坛建立以来,是从没有过的事。
根据道坛上的法则计算,高歌进入道坛的当天晚上,共计有一万九千余人被斩杀。待到凌晨二点时,道坛之内只剩下高歌一人。此后的五个小时,无人进入道坛。
学院内的论坛上,最开始还有很多人在责骂高歌疯狂的杀戮。可随着杀戮的进行,主流的声音一下沉默了。只有一小部分心怀不甘的人,还在论坛上谩骂。可这种言语上的谩骂,反而让人看不起。
高歌就在道坛之内,谁有本事谁就去灭了他。只能在论坛上叫嚣,不过嘴炮而已。作为玉清景阳学院的学生,大部分人还都有着自己的理智和判断。
之前众人辱骂高歌,认为高歌名不副实,高歌就发出战贴,给所有不服气的人挑战的机会。可结果呢,接近两万人被斩杀。高歌用其恐怖而决绝的剑法,让所有人都领教了他的强大。
无可匹敌的实力下,所有的非议都像是浮云一般可笑。
虽然还有人声讨高歌,却不再提高歌的能力,而是上升到了道德层面上。这种转进,实际上意味着失败。不过是嘴硬的人,还是死不承认罢了。
论坛上也有人贴出了高歌就是幻魔界屠城凶手的帖子。但这个帖子也只能说再次印证了高歌的强大和冷酷。
同一时间,高歌决战学院众多精英的水影图像被某个人匿名发了出来。再高歌万人斩的之后,众人的心理承受力已经提升到了极限。
这段原本能轰动整座学院的水影,不过是证实了众人的猜测。不过看到结成金丹的叶千秋也被斩杀,众人的心里反而平衡了。
学院最强者都被杀了,我们被杀更是天经地义。太过巨大的差距,反而让人没有了比较高低的心思。高歌,强大、放荡、散漫、冷酷。这成了所有人的共识。在论坛上,不知道谁给高歌起了个血散人的外号。血象征其冷酷强大,散人则说其散漫放荡。血散人的外号一出,其形象的把高歌气质能力表现出来,因此迅速流行开来。
对于力量的崇拜,是弱者的本能。当高歌完成万人斩后,反而有一部分人疯狂崇拜起了高歌。这些人自发组成了一个名为血歌团的组织。
血歌团,表示众人想要和他一起放声高歌的愿望,既表达对高歌的支持,又表达了自己的羡慕。当然,加入合唱团的都是些性情相对古怪更崇尚个性的人。
有了血歌的出现,论坛上也终于出现了维护高歌的声音。合唱团还上传了各种高歌的精彩水影图像。
其中有一段是,无尽的黄沙上满是斑斑血迹,高歌孤身独立在黄沙碧天之间。这段水影拍摄的很有神韵,把苍茫天地和孤寂身影融合为一体,让人很容易就能体会到水影中人物的孤寂苍凉,进而产生共鸣。
总的来说,经过这一战后,高歌虽然毁多誉少,但所有人都已经真正的承认了他的强者地位。
十万学子中的第一强者,哪怕是最恨高歌的人,也无法质疑这个称号。
轰轰烈烈的道坛战斗,以高歌的胜利终结。可胜利带来的影响,却还在慢慢的向各个层面扩散。在这个过程中,学院的领导层集体保持了静默,似乎对这件事毫不知情。这种反常的表现,也让众多学生相信,高歌的不止是修为强横,背景也同样深厚无比。
在晨曦第一抹阳光投入客厅时,卧室内的高歌也同时睁开了眼睛。初升的朝阳和天地元气结合,在这个时候会散发出极为精纯的先天紫气。
所谓紫气东来,指的就是这一缕精纯的先天紫气。对于低阶修者来说,这时候吐纳有事半功倍之妙。高歌现在的修为,这种程度的紫气已经提供不了什么特殊益处,但高歌还是习惯性的吐纳了一会。
完成吐纳后,高歌只觉的身体精元充盈欲溢,元神明澈无暇,眉心一点金色舍利种子和丹田中血色种胎都勃勃欲发,似乎随时都可能结成金丹。
但在高歌的压制下,两个元神种胎都还只能老实的吐纳元气,无法冲破最后一关。筑基期,不止是要重新淬炼躯体,更要淬炼神魂,使之身体和神魂达到一种完美协调的统一,以此为契机,结成性命双修精元内敛的金丹。
高歌现在的躯体虽然没有使用什么仙丹灵药,可风雷吼的神通却更加的细致入微。在筑基期之前,就把身体淬炼到了一种极致。此后慢慢的磨砺,
高歌还有九转洗髓丹,此药不但能洗练身体杂质,还有巩固本源纯化元神之效。但问题是,天妖屠神诀始终横亘在高歌心头,让高歌难以放心结丹。
回到帝国这些天来,天妖屠神诀不但在身体中完全扎下根来,和元神的联系也越发的紧密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想剥离天妖屠神诀不啻痴人说梦。
前些日子的屠城,再到昨天的万人斩,高歌虽然自觉神智清醒,元神明澈无暇,并没有受到天妖屠神诀的一丝影响。但近来的连续杀戮,的确也让高歌有了些困扰。
不过这些最隐秘的事,却是和谁都无法共享的。高歌从内视中清醒过来,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道心唯纯,他并没有妄进或是疯狂,这只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和任何外力无关。
高歌推门而出,正看到刘阳在客厅。刘阳看到高歌时,满脸的笑容。虽然说不上谄媚,却显得更加的亲热也更加的尊重。
“哥,你这次太酷了,万人斩啊学院开天辟地头一回。这将被载入史册,用永远流传下去。”刘阳神色有些激动,语言也有些夸张。但看的出来,他对这件事还真是非常的羡慕。
高歌轻笑道:“有什么好激动的,这下子把很多人都得罪了。”
刘阳不赞同的道:“宁叫人怕,莫叫人欺。有了这份威风,只要你愿意,登高一呼,不说应者云集吧,也绝对可以自立山头。不过,哥你都这样厉害了,也就不需要什么小弟。学院可以横着走,哎,想想都羡慕死……”
高歌大笑,刘阳这马屁拍的很高明啊,虽然表情略显夸张,反而更容易让人接受。要说刘阳的这两年来愈发的成熟,和高歌相处的时候,这种远近距离掌握的恰到好处。
大笑声,也把周君辉和秋浩雨引了出来。看到高歌,两个人也都是表情复杂,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高歌以一己之力,剑压学院十万学子。这不只是要力量强横,更要有其睥睨天下的豪情和自信。剑斩上万同窗,这么疯狂的事,现在周君辉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秋浩雨还算比较冷静,至少他接受了高歌道心唯纯的理由。的确,从根本来说,高歌的力量根源在于他自己,和其他人的关系不大,尤其是同学,更缺少密切的联系。而高歌自幼孤苦,也习惯了不依靠外力。
而他们这些贵族子弟,则已经习惯了家族的力量,习惯了团结所有能团结的力量。这种深入骨髓思维方式,已经很难改变。哪怕是周君辉,也同样如此。
高歌不假外求,他们却喜欢因人成事,这就是他们和高歌的本质差别。
周君辉苦笑道:“虽然不赞成你的手段,却佩服你的强悍。你真的把我震惊了”
高歌笑道:“你要再说下去,我就要谦虚几句了”周君辉人不错,心地很宽厚,没有贵族常有的骄傲自负,对高歌也一向是颇为关照。高歌说笑起来,多了几分亲和,少了几分尖刻。
沉默了一会,周君辉突然道:“其实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只要在世界论剑大赛上夺冠,一切迎刃而解”高歌若能夺冠,关于他的争议自然消失。巨大的荣誉面前,所有人就都变成了学院的整体,如此一来,高歌和众人的隔阂,也就不再重要。
高歌点头道:“不管为了什么,论剑大赛上我一定竭尽全力……”
当高歌和秋浩雨一起出现在课堂上的时候,课堂刹那间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看向高歌的眼神,都充满敬畏。也许他们有人厌恶、憎恨高歌,但当着高歌的面,却没有人敢表露出来。
按照学院的规定,不允许任何人在学院内擅自动手。高歌虽强,也不可能真正动手欺负谁。可在众人心里,却还是不由的恐惧敬畏。
这就是声势,第一高手的声势。所以高歌出现后,教室内的气氛就像凝滞了一般。高歌和秋浩雨坐好后,坐在高歌附近的人如坐针毡,想走却又得罪高歌,显得神色不宁。
高歌看着好笑,伸手轻拍了下前面坐立不宁那人的肩膀,那人浑身一震,若不是还有几分理智,几乎要喊出声来了。
高歌伏在那人耳旁低声道:“兄弟,放轻松,我不吃人的”
这个笑话不那么好笑,不过那人还是僵硬的挤出个笑容,“我知道,不过总觉得心里有点发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