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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这些日子心情好得不能再好。
一直以来积压在心中的愤满,随着外祖父进京都灰飞烟灭了。
今日他在宫外喝得有些醉,他一直喜欢苏州侯家的一个庶女。
说是喜欢,也就是觉得那丫头长得不错,皮肉白皙,性子温婉,颇适合给自己暖床。
他要在行加冠礼之后才能大婚,而这个女子根本做不了太子妃,即便是侧妃也还不够格。
不过拿来玩玩,到时候随便给个名分也就是了。
之前自己也曾向苏州侯暗示,可那老东西总是装听不懂。
据说他还私底下和岑家往来,想把自己的嫡女嫁给岑家的第五个儿子。
如今风向一变,苏州侯这老东西也顾不得矜持了。
托了国子监祭酒请自己到他家中去做客。
他既主动相邀,太子便也给了他面子。
席间苏州侯百般殷勤,一张老脸都笑得发僵了。
太子故意吓唬他,虽然应约前去,席间却始终澹澹的。
苏州侯因此越发忐忑,便叫过自己庶出的女儿来陪酒。
没一会儿太子便说有些头晕,苏州侯闻言,连忙让自己的女儿扶着太子去休息。
后面的事可想而知,那个可怜的小庶女不敢违拗父亲的命令,又慑于太子的淫威。
哭哭啼啼地被太子收用了,且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名分。
志得意满的太子回了宫,随行的太监陪着小心说:“太子爷,奴才伺候着您回宫再睡一会儿!”
“我在苏州侯府睡过了。”太子说,“哪里还睡得着?”
太监其实是怕他闯祸,太子酒后脾气越加暴躁,他们常年在跟前伺候,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而一旦太子闯祸,他们必要受罚。
“那么奴才给你泡上茶再准备洗浴的热水如何?”太监又赶着问。
“这才什么时候就要沐浴?谁叫你这么多嘴多舌的?!”太子的脸上明显有几分愠怒,吓得太监不敢说话了。
太子酒后变得很亢奋,又何况他现在实在是很得意。
身体里好像有一股劲儿,必须要宣泄出去,才会消停下来。
“走,去马苑!”太子说着脚下一转,朝西北方向去了。
随行的太监不敢怠慢,连忙都跟了上去。
这时候的天气已经十分凉爽,正是马上膘的好时候。
马院当值的太监远远见太子来了,都赶忙迎上去问安。
“把那匹玉露给我牵出来。”太子说。
“那匹马的掌坏了,还没钉呢。”马苑的太监忙说。
见太子脸上显出不耐烦的神色,又连忙说:“不过前些天西域送来了几匹天马,都是训好了的,比玉露还要神骏。”
太子听说果然面色转晴,说道:“这还差不多,赶快领我去看看。”
那几匹西域天马果然不同凡响,不但高大健壮,浑身的皮毛都如同缎子一般的油亮。
太子一向喜欢马,见了这样的好马,心花都开了。
看中了其中一匹枣红色的,命人从马厩里牵出来。
这时一旁的栏舍里传出哞哞的叫声。
太子一看,那里还关着一头牛。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记起这头牛是岑云初从宫外带回来的。
当时这头牛还很小,跟着母牛一起养在马苑里。
当时太子心不顺便将那母牛杀了,皇后为此还训斥过他,并且主动向岑云初赔礼道歉。
时隔一年多,这头牛已经长得很是健壮了。
一旁的太监怕太子不高兴,连忙上前呵斥那牛。
太子却说:“把它也放出来,给我准备好弓箭。”
这头牛让太子想起了往事,他觉得自己当年受到了侮辱。
皇后向岑云初赔礼道歉的时候,她曾经说了一句“不过是个畜生罢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太子觉得她不是在说牛,而是在说自己。
如今自己依旧不能把岑云初那个妖妇怎么样,但可以拿这头牛来撒撒气。
谅她姓岑的也不敢怎么样!
马苑的太监有些为难,两边儿他们谁也得罪不起。
“太子爷,依奴才看还是算了。牲畜这东西可不是人,万一发起狂来,惊了您可就不美了。”
“你少在我面前装好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告诉你,今天我就要弄死这畜生!”太子骑上马并把马鞭扬了起来,“谁敢拦着,我就抽死谁!”
太监们都不敢再说什么了,老老实实地给太子找了弓箭,又把那头牛放了出来。
“你们都让开!当心误伤了你们。”太子冷哼一声,“你这畜生,今天我就送你去见你娘!”
那牛见了太子也哞哞直叫,俯低了头,瞪着两只圆眼,蹄子不安地刨动着。
它越是这样,太子越是兴奋。
拔出箭来,嗖地一声射了出去。
他居高临下,距离又近,这一箭正射在牛的嵴背上,痛得它惨叫一声。
那牛勐地冲上前,想要去撞太子骑的马。
太子看准她的来势,轻轻一拨马头,灵巧地让开了。
那牛扑了个空,撞在栏杆上,但很快又掉转过头来,继续朝着太子勐冲。
太子在马背上哈哈大笑,骂道:“你这个纯畜生!再吃我一箭!”
说着又一箭射在牛的前胸。
这一箭射得很深,那牛前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但很快它又挣扎着站起来再一次不顾一切地撞过来。
太子骑着马,故意引着它满场乱跑。
地上到处都洒满了鲜血。
不知跑了多少个来回,太子又一箭射过去,那牛终于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太子心里特别痛快,狠狠甩了马两鞭子,在马场里纵横奔驰了两圈。
然后才翻身下马,得意洋洋地走到那头牛跟前,那牛身边的土地都已经被血染红了。
“畜生就是畜生!”太子说着朝那牛踢了一脚,“剥了它的皮做成鼓,留到我冠礼那天用。”
他说完转过身去准备离开,这时那头濒死的牛忽然抬起了头,猩红的双眼圆睁着,伴随着一声吼,再一次撞了过去。
一旁的太监大叫不好,可已经来不及了。
牛头上锋利的牛角深深刺进太子的后腿,把他痛得几乎昏了过去。
那牛已然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如同小山一般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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