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由霍恬陪着,高高兴兴地来看望徐春君。
她如今有了近六个月的身孕,孕相明显。
穿一身浅绯配酒红的衣裳,喜庆又温馨。
脸上依旧不脱稚气,嫩乎乎的,新摘的桃子一般水灵。
“你呀,都快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娃娃似的,”徐春君捏了捏姜暖的脸说,“也只胖了一点点,如今吃得睡得都好吗?”
姜暖使劲儿点点头说:“都好,都好,姐姐不用惦记我。我才知道你们钱庄上的事,公爷一直瞒着我,等到没事了才告诉我。”
“你现在不是怀着孩子吗?怎么能让你着急呢!”徐春君说。
姜暖的为人大伙儿都清楚,最是个热心肠直性子的。
当初岑云初失踪,她着急担心,差一点儿滑了胎。
所以有些事不叫她知道是对的。
“我本来前些日子就要来看你的,他总是拦着。我还奇怪呢,后来他跟我说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姜暖道,“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平时我来看你,他都二话不说的,这一次就有那么多借口。”
“事情已然过去了,”徐春君笑着说,“如今你知道了也不必着急,全当个笑话听了。”
“姐姐你可真厉害,这事儿要是落在我头上,我肯定当时就急疯了。”姜暖真是从心里佩服徐春君,“你最后想的办法可真是绝!公爷听说了都夸你了不起呢!我听了也觉得脸上有光。”
“你不过是没遇到这种事情罢了,人被逼到绝境到时候脑子转得最快了。”徐春君一边说一边携了姜暖的手进屋,“这个月份容易饿,我叫厨房做了几样你爱吃的点心。”
郑无疾则陪着霍恬在前头的客室喝茶。
姜暖有些日子没来徐春君这里了,到她房间后便看徐春君最近又做了哪些针线活儿。
翻到一个天水碧缎面绣着枣子的小小肚兜,那枣子一个个圆鼓鼓,红彤彤,配着绿油油的叶片,可爱煞人。
姜暖一瞧就知道这是徐春君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做的,欢欢喜喜地拿着问徐春君:“姐姐,这是给我的?”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孩子若是男孩儿就叫枣哥儿,是女孩儿就叫枣妹。而且那些别的样式也都有些俗气,倒不如这个好。颜色鲜亮,寓意也吉祥。”徐春君笑答。
“这个我真是太喜欢了!”姜暖爱不释手,“今日我就带回去!以后每天都拿出来瞧一瞧。”
“是一整套的,还有小衣服和小裤子呢,等都做完了给你拿过去。”徐春君说,“还有一个小枕头。”
“哎呀,姐姐,你真是太细心了,居然做一整套!”姜暖更高兴了,“美死我了!”
“你呀!真跟孩子一样,霍公爷把你宠上天了。”徐春君也从心里替姜暖高兴。
如今她有人疼,有人管,再不是先前那个寄人篱下的小丫头了。
“姐姐,如今郑姐夫也改过自新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先前他们跟我说我还不信呢!今天见了才知道,一个人若是从心里想要改变就真的像换了个人一样。你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若是云初知道了,必然同我一样高兴的。”姜暖不得想起了岑云初,语气原本是欢快的,到后来也变得低沉。
她们三个原本悲喜与共相互扶持,如今却只有她和徐春君。岑云初还是下落不明,提起来就让人伤感。
“有时候我也想着她来我梦里跟我说说话也成。可是我如今竟然连梦也不做一个。”姜暖叹息了一声说,“徐姐姐,你说运气这东西可以分给别人吗?如果能的话,我愿意把我的运气一大半儿都分给云初,只要她好好地回来。”
徐春君又何尝不想?可她知道这世间有太多事都是心想难事成,虽然她聪明睿智,却也知道人算永远赶不上天算,岑云初到底命运如何?他们都无从预料,只能听凭天意了。
“点心来了,热乎乎的呢,快尝尝!”绿莼亲自端了点心进来。
“我听说紫菱姐姐生了,我一会儿要去看看她和孩子。”姜暖一见吃的肚子就饿了,捏起一只梅花糕边吃边说,“徐姐姐,你陪我去。”
“好,你先吃,吃完了咱们过去。”徐春君说。
姜暖一边吃一边四处打量,忽然间发现一件事。
不由得压低了声音问徐春君:“徐姐姐,姐夫没在这房里住吗?我怎么瞧着一样男子的东西都没有?”
徐春君脸微微红了一下,点点头说:“他还在书房里住着。”
“这是为什么?”姜暖不解,“他先前不来你屋里,我知道是为了跟你怄气。可如今你们两个不是冰释前嫌了吗?”
而且姜暖就算是没什么城府,也看得出来郑无疾是真心喜欢徐春君,看向她的眼神都格外温柔。
徐春君的脸更红了,可如果不解释一下,姜暖必然会担心,就说:“他说自己以前太荒唐,如今知道错了,便想要好好地补偿我,不想太随便了。”
“哎呦,我的天!”姜暖顿时觉得手里的点心不香了,“难怪人家说浪子回头金不换,郑姐夫这也太体贴了!”
哪像他们家那位,还不熟呢,新婚夜就把自己吃干抹净了。
因为霍恬在这上头特别贪心,姜暖有时候也会受不了,会哭着埋怨他。
可霍恬说男人面对心爱的女人,是把持不住的。
所以姜暖就越发敬佩郑无疾,能忍到这份儿上。
随后徐春君陪姜暖去后街看望紫菱,特意叫厨房准备午饭,款待霍恬和姜暖夫妇。
紫菱很服月子,奶水足,孩子大人都好。
姜暖特别喜欢小孩子,紫菱家的女儿又生得格外乖觉可喜。
她见了就喜欢得不得了,抱了好半天才放下。
在紫菱这边坐了半日,说了好些话,姜暖才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对徐春君说:“徐姐姐,我还有件事想麻烦你。”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尽管说就是。”徐春君笑了。
“姜晴前些日子也生了,是个儿子。我们家公爷不许我过去瞧,可我想着若是不去看看,总是说不过去。如今外头就有不少人议论公爷了,况且还有宗伯父宗伯母的面子。”姜暖有些为难地说,“若是你陪我去,公爷必然放心的。”
徐春君虽然和宗家来往不多,可也都是认识的,况且她又是个礼数周全的人,于是就说:“你定个日子,我和你一起过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