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一声惊雷,震得多少人胆颤股粟。
姜暖在听说了之后,立刻便来找徐春君。
“徐姐姐,那左骗子的事你可听说了?!”姜暖扯住徐春君,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原来这就是云初说的网,她要捞的是比孟乔更大的那条鱼。”徐春君也不得不佩服岑云初这招真是釜底抽薪。
把左正青连根拔起,那孟乔不过是带出来的泥罢了。
“徐姐姐,我等不得了,咱们快去找那妮子,问她个究竟。”姜暖拖着徐春君一起上了马车,直奔岑云初家。
岑云初却早就已经料到了,早早命人在紫藤花架下准备了桌椅和点心水果,静候她们两个来。
“好你个岑旦旦!”姜暖见了面便说道,“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连窝端呀!”
岑云初也不谦虚,笑道:“早说了,好容易害一回人,当然要做得漂亮彻底。”
“我只听外头人说,那左正青这次是小河沟里翻了船,”姜暖走得急,天又热,她早渴了,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说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把他给告了,可是你安排的吗?”
“若是告他能赢,我当年就告了。”岑云初淡淡地说道,“如今他才被抓起来,案情还没有审理清楚,一般人自然是不知道细情的。这件事我之前也没跟你们说过,不是刻意要瞒着你们,只是时机还不成熟罢了。”
原来当初岑云初奉祖母之命,去找左正青看相批八字。
那左正青垂涎于她的美貌,便企图将她哄上手。
岑云初是什么人?又怎么可能被他的鬼话所蒙蔽?当场就翻了脸,当面斥责左正青卑鄙龌龊。
左正青恼羞成怒,给她批了一个至微至贱的命格。
他也是拿准了岑云初不能把他怎么样,毕竟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场,岑云初一个人的话不足为信。
岑云初虽然恼怒,可毕竟理智还在。知道即便自对人说出真相,一时也难以奈何那神棍,而且极有可能把自己的名声带累得更坏。
左正青就像是一条狡猾的毒蛇,自己没有把握打中他的七寸的时候,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那天你们在楼上看到的人,他叫柯望忱,是我母亲改嫁后所生的儿子,比我小一岁多。”岑云初道。
“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姜暖性子直,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说实话,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还有他这么个人。”岑云初笑了,“当年我母亲在生育过我之后,身体亏损得厉害。大夫们都说她难以再孕,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祖父和祖母才越发容不下她。”
岑云初说到这里,徐春君和姜暖就都明白了。她母亲代明枝在与岑同和离后不久就嫁给了川南节度使柯玉堂,离开了京城。
川南与京城相隔数千里,如果不是刻意地通音信,岑云初自然不会知道母亲在那边的事情。
所以也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那你们是如何相认的?”徐春君觉得柯玉堂不大可能登门造访,毕竟对岑家来说,他的身份有些尴尬。
“我与他第一次见面是在街上,那天我正要去找小陈大人。”岑云初道,“要想把左正青正法,就必须要有公门中的人出面。”
那天柯望忱在街上的僻静处策马拦住了岑云初的马车,车夫以为他是哪家登徒子,正要出声斥责,他却递过来一件东西,说要给岑云初看。岑云初一看是一只玉玦,和自己身上佩戴的恰好一对。
这两只玉玦原本是一整只玉璧,是当年岑同和代明枝的定情信物,和离之时便将其从中间剖开,一人拿了一半。
岑云初见他拿着这东西,且五官相貌与自己明显有几分相似,便料到他与母亲有关。
等到柯望忱表明自己的身份后,岑云初问他进京来做什么,又问母亲是否也回来了。
柯望忱告诉她说代明枝并没有来,自己原本是进京游玩儿的,却没想到岑云初身边有几个小人,所以就想办法帮她除去。
听他如此说,岑云初便立刻猜出来崔宝玉就是他弄疯的。
岑云初告诉他说自己现在正准备动手,叫他不要轻举妄动。柯望忱听了,立刻来了兴趣,说什么也要参与。
岑云初正在物色人选,但见了几个都不是很合适,于是就问柯望忱能否男扮女装,引左正青上钩。
柯望忱在听完岑云初的整个计划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之后她又找到陈思敬,请他帮忙布局。
陈思敬不管是因为自己弟弟陈思问的缘故,还是从徐春君这里,都愿意帮她。
更何况自己本来就是惩治刁民的官,于公于私都不能推辞。
而且他平时和曾李的关系就很好,由他出面去找曾李,是再合适不过的。
当然,为了防止走漏风声,这件事必须严格保密。曾李的表弟事先并不知情,陈思敬之所以带上他,一来是他恰好赶上了,二来这家伙有些大嘴巴,有他负责传扬,岑云初的名誉恢复得更快。
为了不引人怀疑,柯望忱就扮做了甄宁宁,并且演戏演全套,弄得跟真的一样。
“之所以让他假扮成候补官的女儿,是因为这左正青也不是见谁都下手。”岑云初冷笑道,“那些身份尊贵又父母俱全的,他都不招惹。或者是姿色平平的,他最多就是骗点钱。
我仔细琢磨过那些被他批命格特别好但出身不算高女子,发现这些人都容貌姣好。可见他是见色起意,一边吓唬,一边引诱。”
“这个王八蛋!真想捅他两刀出出气!”姜暖果然又义愤填膺起来,“恨死人了!”
“这个姓左的是个老江湖了,”徐春君道,“他必然是贪图云初的美貌,又想着你才气高、心气高,况且自幼母亲不在身边,便觉得有机可乘。真是瞎了眼!”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想着收拾他?这计谋也不是到现在你才能想得出?之前为什么不早些揭穿他呢?”姜暖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