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生无奈,腹诽几句,出了大殿,想了想,犹不放心光杰提了提,让他吩咐山下巡逻的弟子们小心一点儿。
光杰颇不以为然,不耐烦的点点头。
萧月生摇头一笑,不再多说,回到自己小院中,拿起青锋剑开练,他招式极缓,如蛇行,如蛹动。
他元神强大,内视清晰,施展招式时,心神注于体内,体会着每一个动作的精微奥妙,招式缓慢,看得更清。
练了半晌,日上中天,他精神健旺,浑身发暖,便摆起一个姿势,双腿内八字,膝微屈,臀似坐非坐,双手环抱,坠肩塌腰,似笑非笑,站起桩来。
心神却在游荡,思索着刚才之事。
若是拜入少林,最好不过,自己苦苦钻研,却只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站桩,站桩足以改变经络。
但虽有壮大经络之效,却见效太慢,太费时间,自己如今最缺的便是时间,若大限来至,内丹术不成,一切罔然,白费功夫。
自己如今的武学知识太浅,无量剑派的剑法虽妙,别的武功秘芨却没有,无借鉴之处。
若去少林,一切便不同。
武林诸派。若论底蕴之深厚。除了少林。别无他家。少林七十二绝技。学成一种。足以横行武林。
藏经阁中。武功秘芨定然不少。若能尽窥究竟。说不定能找到增强经络之法门。
而少林地易筋经。更是威名赫赫。据说有易筋锻骨之妙。令人脱胎换骨。若能学得。最是美妙!
他心中翻滚。易筋经。易筋经。若能学得易筋经。一切将会不同!
灼热地渴望在他心中升腾。翻滚。仿佛煮沸了地水。他恨不得背插双翅。一下飞到少林寺。得到易筋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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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元神强大,心境坚定,很快将这股焦灼抹去,恢复成平常心境,悠然练功。
剑湖宫诸人都知道了,这位小师弟要离开无量剑,投往少林寺做和尚。既然去做和尚,自然不能再回来,也懒得再理会。
他一个人,独门独院,无人打扰,整日里练功。
无量剑法,站桩,凌波微步,北冥神功,细心钻研这四种武学,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凌波微步已然融入他平常一举一动中,脚下每走一步,无不是凌波微步。
他特意放缓了步子,旁人看不出究竟,只觉得他动作优雅从容,赏心悦目,即使他容貌平平,也可忽略。
凌波微步也是内力修行一种,不过他经络细小,得益极微。
无量剑法与凌波微步相融,威力大增,他出剑极快,亦极精确,利益于元神强大,他对身体操纵自如,精微细密远胜别人。
他最花力气的,是北冥神功。
北冥神功精奥处,是吸取别人内力,化为己用,固然玄妙,但也有弱点,若对方内力更胜,与之交手,便如江海倒灌小池塘,自己犹如不设防之地,直灌而下,顿被摧毁。
他经脉细小,内力浅薄,更是危险,若遇内力深厚对手,施展北冥神功,怕是一下便被摧断经脉,气绝身亡。
他曾推测,段誉之辈,定然资质绝顶,经络粗大,故修习北冥神功,如虎插翼,自己却不成。
故他苦练剑法,以剑为器,将对手的内力阻绝,自剑上传来的内力便极微小了,可以吸为己用,慢慢增强内力,不能心急。
唉……,段家的一阳指,想必也别具神妙,有增强经络之效,若能修习,再好不过。
随即,他摇头一笑,自己也忒贪心了,世上绝学千万种,哪能都被自己学得?!
笑过之后,他又肃然,眉头皱起。
当今世上诸大绝学,各有神奥,委实令人难以割舍,即使不能尽学,窥得其中真意,融为一体,创出一门奇功来,笑傲群雄,也算是不枉来这世界一回!
想到此,他顿时雄心万丈,双眼灼灼,逼人心魄。
他心中明白,自己如今武功,唯有剑法还成,但无量剑法想必也不是什么绝顶剑术。
最堪虞者,内力太差,一切就是花架子,遇到高手,还是避开为妙,幸好有凌波微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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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沉浸于一事时,时间便如白驹过隙,
逝,他沉浸于武学海洋中,不知时间之流逝。
清晨时分,萧月生起得甚早,正在院中站桩,微阖双眼,双手环抱,双腿微屈,宛如一棵青松立在崖边。
正入佳境,身软如绵,温暖融融,门“砰”地一下被撞开,又是那位宋师兄闯进来。
甫一进来,他直扑过来,便去抓萧月生地胳膊。
萧月生悠然踩出一步,倏的至他左侧,皱眉道:“宋师兄,你总这般毛躁,若我在练内功,岂不走火入魔?!”
宋师兄手伸在空中,露出惊诧之色,似是没想到他身法如此之快,闻言放下手,嘿嘿笑道:“算了,小师弟你内力太差,就是想走火入魔,也起不了火啊!”
见萧月生瞪过来,忙又笑道:“再说,小师弟你起息规律,都是晚上练内力,我岂能不知?!”
萧月生无奈一笑,拿起秋千架上的毛巾,边拭拭汗,问道:“又有什么事?!”
“噢,对了,快走快走,大伙都等着你呢!”宋师兄忙又伸手拉他。
萧月生榻肩缩背,再次避过,笑道:“我说宋师兄,你先说说罢,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宋师兄满脸急色,嘴如吐豆子,飞快说道:“比武已经开始啦,师父安排你第一个出场,叫你的时候,竟没有人!你想,师父是多要脸面地人,岂能不发脾气?!”
“比武开始了?西宗的人到了?”萧月生眉头一皱。
宋师兄没好气瞪他一眼:“前天就到啦!”
萧月生眉头紧皱,抬头道:“宋师兄,山下可加派了巡逻的人手?”
“放心,容师叔已经亲自带人去宫前巡视!”宋师兄点头,忙道:“别再说啦,都等着你呢,还不快走?!”
“走走!”萧月生点头,舒了口气,神农帮不能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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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生与宋师兄来到大厅前,远远一瞥,里面地情形一清二楚。。
诸弟子们正围成一团,两排椅子,东首坐着自己师父左子穆。
下首坐着一个四十左右岁的道姑,容貌清秀,颇有几分姿色,只是神情冰冷,与左子穆地一团和气截然相反。
萧月生暗自思忖,这道姑想必便是辛双清,无量剑西宗地掌门。
自己师兄师姐二十余人,站在师父身后,那道姑身后也站着二十余人,男女俱有,气势不相上下。
西边一排,坐着十余人,衣衫各异,气度不凡,想必是邀来地武林好手,以做见证,剑湖宫在云南武林,颇有几分名气。
宋师兄在门口停住,不进去,朝里一伸手,投来一记同情的眼神,笑着站在门旁。
萧月生无奈,摇摇头,一整青衫,腰间的剑紧了紧,迈步进去,高声道:“弟子萧观澜拜见师父!”
“还不快进来!”左子穆顿时沉下脸,一团和气消失不见,满脸怒容,大声喝叱道。
萧月生暗自一笑,并不放在心上,从容踏步进厅,对左子穆下首地辛双清一抱拳,又对西边十余人抱拳,一一点头示意。
左子穆怒哼一声:“拖拖拉拉,都什么时候了?!”
萧月生呵呵一笑,脸色木讷而憨厚,露出歉然之意,没有说话,只是站到他下首。
若是旁的弟子,左子穆早就一顿臭骂,但萧月生气度从容,自有一股凛凛气势,他却骂不出口。
左子穆狠瞪他一眼,哼道:“第一场你出战,莫要丢为师的脸!”
萧月生轻轻点头,踏前一步,脸色沉静,抱拳道:“请西宗地师兄师姐赐教!”
辛双清上下打量一眼萧月生,冷笑一声:“左师兄,你东宗胜券在握,没把咱们西宗放在眼里了!”
左子穆捻着长须一笑,颇是得意:“辛师妹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