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看看去。”萧月生腾的起身,大步走出小木屋。
孙玉如在他身后紧跟着,神色匆急,秀脸上满是忧色,若是大师姐的武功被废,烟霞派可是塌了半边天。
孙玉如跟他走了一段儿,忽然停下来,叫道:“先生,不是这条路呀!”
她刚才一直心有所思,没有注意路,跟在萧月生漫不经心走,忽然一抬头,发觉不是通往烟霞派的路。
萧月生点头:“嗯,我去怒风洞看看。”
孙玉如这才明白,白了他一眼,还不都是他闹出来的,如今大师姐要被废去修为,可如何是好?!
萧月生又道:“玉如,你先回去罢,我马上过去。”
孙玉如恨恨瞪他,樱唇嘟起,哼了一声,一扭柳腰,转身便走,一声不吭。
萧月生摇头一笑,知道她是生气了,小女孩脾气,怕是吃醋了。
怒风洞他曾来过,当初孙玉如受罚,他曾过来陪着,对怒风洞已极熟稔,脚下缩地成寸,转眼功夫,已到了洞口。
站在洞口,呼啸声,咆哮声隐隐可闻,萧月生吐气开声,温声道:“文秀,是我。”
他声音温和。缓缓传入洞中。洞内罡风呼啸如雷。他地声音却稳稳当当地飘进来。慢悠悠钻入杜文秀耳中。
“进来罢。”片刻过后。传来杜文秀清冷地回答。
萧月生踏步而入。乍一踏进洞口。一身青衫猛地贴上前身。头发眉毛向外扬起。
风吹在身上。如千刀柄飞刀同时割过来。萧月生虽不怕。却也觉难受。温润醇和地内息汩汩流动。滋润经脉。
杜文秀一身月白罗衫。静静坐在一张石榻上。秀发披肩。身姿端正。宝相庄严。宛如观音大士坐于莲花上。
清冷地目光飘过来。杜文秀淡淡道:“你来了?”
萧月生点点头。慢慢走过去,这张石榻,还是当初孙玉如受罚时,他扛过来的。
凛冽如刀的罡风对这张石榻视而不见,绕路而行,坐在这张石榻上,风平浪静。
他一坐到石榻,衣衫放松,眉毛头发皆低垂。
他望向她的明眸:“你可知。令师要废去你的武功?”
杜文秀对万事冷漠,对萧月生却敏感异常,他知道。若是自己目光落在她身体别处,她定要恼怒,担心自己想到了她的白玉似地身体。
杜文秀点头:“嗯。”
“唉……”萧月生叹息,摇摇头,温声道:“造化弄人,此事怪我,是我连累了你。”
杜文秀修眉一挑,瞥他一眼,道:“若没你。我也死了。萧月生笑了笑,温声问:“令师欲废你武功,如何处之?”
杜文秀淡淡道:“我这一身武功,皆是家师所赐,她欲收回去,便收回去罢。”
“你倒是豁达。”萧月生摇头,想了想,道:“不如,你逃出烟霞派好了!”
杜文秀修眉一蹙。露出嗔怪之色。
萧月生自失一笑,这句话也是存着万一的侥幸,看她为了烟霞派,甘愿双修,便知忠心程度。
他左手抚八字胡,站起身,在凛冽的风中踱步,抬头斜向上望,若有所思。
杜文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明眸锁住他,见他紧皱眉头走来走去。心里忽然泛出一股甜蜜。
这股甜蜜感觉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很快消散,目光恢复清冷。
萧月生走回石榻,坐下说道:“文秀,你说,令师究竟会不会改主意?”
杜文秀摇头,淡淡道:“不会!……对师父而言,门规大于天。”
萧月生道:“那……,若你们派中所有的弟子一起规劝她,能不能管用?”
杜文秀摇头:“不能!”
“嗯……”萧月生沉吟片刻,点点头,一拍手,道:“既如此,只能这么办了!”
他抬头说道:“文秀,双修过后,你我二人阴阳平衡,内力便能合一,通畅无阻,……我有一个法子,可将一个人的内力完全注入另一人体内,事后随时可取回来。”
杜文秀若有所思,稍一沉吟便明白他的用意。
她一蹙眉,淡淡道:“可是需得双修?!”
她冰雪聪明,念头一转,便有所悟,既有这个法子,他却迟疑不决,定有为难之处。
萧月生笑了笑,摆摆手:“不必,若用这个法子,你会受不少地罪,与酷刑无异。”
杜文秀白玉般脸上,两团红晕飞快的涌出来,她忙转过头,声音冷淡:“我知道了。”
萧月生看一眼,她背影窈窕曼妙,惹人遐思。
使了缩地成寸之术,萧月生很快到了烟霞派的山谷。
他自演武场上经过,烟霞派诸弟子见他过来,纷纷停下动作,死死瞪着他,颇不友善。
大师姐乃是烟霞派的第一高手,虽然平常冷若冰霜,抿人于千里之外,众人却衷心爱戴,如今,竟因为犯了门规,便要被废武功,他们心中不平。
这股郁郁之气,怨不到大师姐头上,师父虽然有些严厉,却是严遵门规,无规矩不成方圆,也无大错。
唯一的罪人,便成了诱拐大师姐犯错的萧月生。
萧月生对众人目光视而不见,低着头,若有所思。
他与杜文秀之间,只是淡淡的朦胧的感情,并不浓烈,火候未到,差得还远,根本不到摘桃子时候。
但当时情形,他亦无奈,只能用双修之法,心中却是叹息,这便如夹生的米饭。再难煮熟了。
心思电转,他脚下闲庭信步,似缓实疾,转眼之间已穿过演武场,来到烟霞阁。
站在阁前,他一抱拳。沉声道:“吴掌门,萧某拜见。”
一个清秀地小姑娘跑出来,灵动的大眼瞅了瞅他,低声道:“萧先生,师父说,她略有不适,想要休息。”
萧月生眉头一皱,心下明白,吴婉云避不见人。是不想听别人求情,是铁了心要废杜文秀武功。
小姑娘一颤,莫名其妙。打量周围,不知为何,好像天忽然冷了一般,她打了个寒噤。
萧月生道:“你去跟吴掌门说,我要见她。”
他说话很慢,几乎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小姑娘被他地目光一照,噤若寒蝉,忙点头。转身便跑。。
很快,她一溜小跑出来,脆声道:“先生,师父请你进去。”
萧月生进了大殿,直接踏上楼梯,上了二楼,走进一间屋子。
屋子敞着窗户,一阵风涌来,夹杂着山谷湖水的清凉湿润。还有屋中原本的淡淡幽香。
吴婉云穿着一身白,秀发披肩,盘膝坐在西边地榻上,静静看着萧月生。
萧月生抱拳,微微一笑:“吴掌门,身子不要紧罢?”
心下叹息,她眉宇间一片阴翳,看上去竟有苍老之态,看着让人心酸。
吴婉云解坐下榻。穿上靴子。来到他近前,自小姑娘托着的木盘上接过茶盏。递到他手上,淡淡笑道:“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她转身坐到窗前绣墩上,轻掠耳边低垂的秀发,斜睨他一眼:“先生是来为文秀说说情的罢?”
萧月生点头:“嗯,听说你要废了她的武功,不会是真的罢?”
吴婉云摇头,秀发如黑缎闪动,淡淡道:“此事不假。”
萧月生眉头一挑:“这岂不是自毁城墙?!”
吴婉云道:“门规森严,烟霞派弟子,无一可违。”
正在说话间,楼梯上蹬蹬响起,孙玉如冲了上来,跨步进了屋,见面便道:“师父,饶过大师姐罢!”
吴婉云眉头一蹙,不悦地瞪她:“你来做甚!?出去!”
“师----父----!”孙玉如倔强的盯着她:“咱们烟霞派不能没有大师姐呀!”
吴婉云摆摆手,哼道:“我自有主张,莫胡说八道,出去!”萧月生温声道:“玉如,你先走罢,我跟你师父说呢。”
孙玉如点点头,心中思忖,萧先生对派中贡献极大,他的话,师父应能听得几分。
想到此,她转身离开,临走时仍带着几分不甘。
看着她离开,吴婉云重重叹息一声,见萧月生正望着自己,忙振奋精神,道:“她一直小孩脾性,不知何时能长大!”
萧月生点头笑了笑,不置可否,问道:“文秀的武功,非要废去不可?”
吴婉云看了看他,叹息一声:“我何尝不知文秀的重要,没有她在,烟霞派便失去了最大的屏障,……但若没有门规在,烟霞派必然散乱倒塌!”
萧月生看她一眼,点头不语,却是明白,她的话不错,能有这份识见,可谓是不凡。
他又问:“那她会被逐出烟霞派?”
吴婉云点头,脸上露出黯然神色,咬着下唇,牙齿陷入肉中,血丝隐隐可见。
萧月生想了想,道:“门规森严,但若是一味的严,不讲人情,烟霞派却也难以兴旺。”
吴婉云转头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