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仪琳娇嗔,送他一记白眼。
“哈哈……,呵呵……”由哈哈大笑变成呵呵低笑,不戒和尚笑声越来越弱,终于闭上嘴。
大手摸了摸脑门上的戒疤,他摇着头,忿忿的道:“我寻仪琳的娘楞中十几年了,这些久,却是半个人影也见不到!”
江南云明眸波光流转,瞥了师父一眼,檀口紧闭。
这般神态,却令不戒和尚心中一动,忙呵呵笑道:“我一直听仪琳在耳边念叨,说他大哥武功如神,无所不能。”
萧月生温和的笑了笑,看一眼仪琳,摇头一笑:“仪琳呀,她的话可当不得真!”
“乍一听得,我也这般想,但后来一品味,却是不对,……仪琳孩儿可不是会说谎,她从小便成了尼姑,一向循规蹈矩,遵行戒律!”
不戒和尚看着仪琳,大眼中满是宠溺神色。
仪琳秀脸绯红,被爹爹一夸,扭捏不安,垂下头,默然不语。
“嗯,倒也是!……仪琳妹子修持戒律极严,我一向是佩服得很。”萧月生点头,笑看仪琳。
“如此说来,萧一寒,你的武功确实了得!”不戒和尚呵呵笑问,铜铃般的大眼瞪着。
“大师谬赞!”萧月生摆手,不再多言。
江南云抿嘴一笑,却没有出声,这个不戒和尚,倒不像表面那般鲁莽,先来虚言试探。
水潭边安静下来。一阵清风吹来,带着郁郁的香气,木屋前面却是种了一些玫瑰花。
山谷里温暖如春。与外面是两个世界,这些玫瑰花没有凋谢,反而尽情盛开,在清风中摇曳多姿,争奇斗艳,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充满了整个山谷。
萧月生岔开话题,聊了一些武林中的逸事趣闻,再有江南云在一旁。偶尔插上一句,妙语如珠,气氛也颇是热烈。
不戒和尚呆了一上午,中午时分。肚子饥饿,觉得空荡荡地,又见萧月生他们吃的都是山中的野果,大感寡淡,馋起了酒肉,便不跟这里吃,下山去也。
树林前是一个平坦地斜坡,坡度极小,绿草茵茵,踩在上面。极为厚软。仿佛后世的高尔夫球场。
萧月生与江南云坐在草地上,仪琳已经回去吃午膳,谷内只有两人,手边是一些果子。
“师父,你为何改成吃素了?”江南云拿起一个朱红色的果子,宛如苹果一般,檀口微张,轻咬一口,抿嘴笑问。
“非是我想吃素。实是不得不如此。”萧月生仰面朝在。躺在草地上,看着蓝蓝的天空。朵朵白云,目光迷离,失去焦距,漫声而道。
“还有人逼你?”江南云停下咀嚼,明眸如珠,闪动着好奇的光泽。
萧月生歪头斜看她,摇了摇头:“唉……,若是打只獐子,仪琳可是心疼得不得了!”
江南云抿嘴一笑,点点头:“那倒也是!……仪琳师叔的心肠极软,极是善良,见不得杀生的!”
“所以啊,就吃一些素食,算是去一去浊气好了!”萧月生无奈的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江南云看到师父眼角的苦笑,心中大乐,真可谓一物降一物,平日里对自己耍横,但仪琳师叔柔柔怯怯,却将他克得死死地!
她低下头,明眸转动,暗自思忖,难道,真的是以柔克刚,对付师父,看来也需得用太极拳意呢!
想到此,她白玉似的脸庞露出兴奋,容光四射。
清风吹拂着他的脸,萧月生仰头望天,颇是专注,仿佛碧蓝地天空上有一朵花。
轻轻咬一口,细细咀嚼,江南云慢条斯理,在这座山谷之中,时间仿佛变得缓慢,谷外的一切仿佛都隔离开来,她再也不必急急忙忙的吃饭,以便处理繁多的事情。
吃完了一枚野草,江南云到水潭边掬了一捧水,送到嘴边,清流冷冽,甘甜无比。
转身回到萧月生身边,修长的玉腿并起,挺身斜坐,上身笔直,优雅无比。
“师父,为何不帮不戒大师寻妻子呢?!”江南云明媚的目光在他的脸上逡巡,柔声问道。
萧月生已然微眯眼睛,似是睡去,她的声音轻柔,似是怕将他吵醒,却又偏偏说这话。
萧月生眼睛仍眯,淡淡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强行干预,有害无益!”
江南云摇动臻首,白玉似的脸上一幅不以为然。
在她看来,能够帮得上忙,便出手帮一帮,既让周围地人高兴,自己也高兴,何乐而不为?!
师父地想法,在她看来,委实古怪无比,似乎隔着一座山峰那般远,这便是师父所谓的“代沟”罢?
“你莫要以为,学了几手武功,便能肆意妄为了!”萧月生轻哼,虽未抬眼,仍明白江南云所思。
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语气缥缈,似是来自天际,幽幽而至:“天地之间,冥冥之中,必有一些规则,便是所谓的道,玄之又玄,难以言喻,待你将来修行达到了,自会明白!”
江南云苦笑,这仿佛如同大人对小孩子说的话一般,“待你长大后,就会知道的”,果然是代沟啊!
她蓦的心中来气,最恨他将自己当成小孩子,恨恨的哼道:“师父,我可不管道不道的,就是知道,你本能帮忙,却不肯去帮人家的忙!……难道,仪琳师叔亲自来求,你也不肯么?”
“非是不肯,机缘未到!”萧月生摆摆手。懒洋洋地道,似乎未觉她地怒气。
江南云转过脸去,不再理他。
过了一会儿。转头望去,却见萧月生已经眯上眼睛,似是有轻微地酣声响起。
她心中大怒,霍然而起,跑进了木屋之中。
萧月生缓缓睁眼,转头望了一下木屋,露出一丝苦笑,随即又闭上眼,仰面朝天。真正地进入了小憩之中。
太阳斜照,阳光落下了树木的斜影,山谷之中,明亮而温暖。绿草茵茵,泉水清澈。
水潭边地大石头似是一张石榻,又宽又长,平坦舒适。
萧月生站在大石头上,双腿脚尖踮起,双手如鸟飞状,缓缓摆动,似是鸟儿摆动着翅膀,看上去,似乎欲凌空而起。。
他双眼望向碧蓝如洗的天空。神情闲适。动作轻柔,悠悠缓缓,比起耍太极拳更慢几分,丝毫没有用力一般。
他的脚下,水潭清澈见底,水面之上,他脚下处,却有一些波纹,似乎被大风吹动。江南云站在远处。好奇看着师父。想知道他究竟练的是什么,水潭上的波纹。显然乃他内力所致。
但萧月生没有多说,她也问不出来,只能闷在肚子中,恨恨的不跟他说话。
正在出神之际,忽听脚步声响起,黛眉轻蹙,转头望去,已然知道,定是不戒大师驾到。^^君.子.堂.首.发^^
她清心诀层次极高,有过目不忘、过耳不忘之能,听过一次脚步,便能记得此人。
“大哥,我师父来啦!还有爹爹!”清脆的声音悠悠传来,穿过郁郁的小树林,在山谷中回响。
“进来说话罢!”萧月生清朗的声音响起,缓缓收势,脚跟落地,下了大石。
江南云看在眼中,觉得他浑身轻飘飘地,似乎随时会凌空飘起一般,感觉极是怪异。
仪琳轻盈而来,步履飘飘,似是脚不沾地,无声无息,进了谷中,便故意退后,让定逸师太走在前头。
定逸师太一手持佛珠,缓缓拨动,脸上神情肃穆,一阵清风吹来,吹得她僧袍飘动,自有一股威仪。
不戒和尚跟在她身后,脑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铁塔般的身子踏在地上,仿佛地面随之晃动一下,气势不凡。
萧月生转身,抱拳笑道:“师太有礼,大师有礼!”“叨扰。”定逸师太笑了笑,双手合什,端然还礼,不戒和尚则哈哈大笑:“萧一寒,我又来啦!”
他笑声响亮,宛如铜钟大吕,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在场诸人内力俱是深厚,并不觉如何。
“欢迎之至。”萧月生呵呵一笑,指了指那边茵茵的草地,笑道:“屋子简陋,怠慢了,咱们去那边说话。”
江南云则去拿茶壶,自水潭中取水,然后也不拿火烧,直接双掌按在茶壶上,转眼之间,白气冒出,已然水开。
定逸师太偶尔一瞥,见江南云举止奇怪,便暗自留意,见此情形,神情不动,眼中却是精芒一闪。
江南云袅袅而来,端盏送茶,动作曼妙优雅。
“南云也坐下罢,莫要客气。”定逸师太指了指旁边,对江南云温声说道。
对于男人,定逸师太没好声气,但对于女子,却是温言温语,似乎生怕吓着对方。
江南云明眸一瞥萧月生,见他点头,便放下木托盘,坐到定逸师太身边,一幅乖巧模样。
“这是师太的茶,算是借花献佛了。”萧月生笑了笑,揭开盏盖,轻呷一口。
不戒和尚拿起茶盏,揭盏盖,咕嘟一下,一盏茶完全倒进了腹中,干净利落,似是饮酒一般。
定逸师太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