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捧着晚云的脸庞道:“但是我也不想你伤心,不想你如此痛苦,若是时光能重来,我能回到你幼时的时候,就好了。
若真可以回去当年,朕一定会在你一出生的时候,就将你带到身边去照顾,绝不让你受这么多的痛苦。”
晚云太阳穴直愣愣地发疼,“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不是都已经成全了你吗?你又何必来与我说这些!”
陆景行抱着晚云道:“你不明白!你还是想着要走。”
“我没有,是慕婉若自个儿说的,我都没有答应慕婉若。”晚云无奈道,“我着实是困了,你也别发酒疯了,早些睡。”
晚云当真也是不明白,她都还不曾借酒消愁呢,陆景行去借酒消愁做什么?
她做出了这么大的退让,她如此爱着陆景行。
他为何还会以为自己会离开他呢?
他的解释晚云岂会不明白呢?
晚云闻着陆景行身上的酒味,怎么都睡不好了,她翻身想要下床去喝口水,却被陆景行给拦住了,“不许走。”
“我只是想要喝口水而已,我真没想着要走。”
陆景行睁开眼眸,似乎是有些清醒了,又似乎还是醉着,拉着晚云的手道:“我帮你去倒水。”
晚云喝着陆景行倒来的水,陆景行将茶盏放好之后,还是紧紧地抱着她,晚云但凡是一有动静他就睁开了眼眸。
晚云叹了一口气,直到天将将亮的时候,陆景行要去上朝了,才放开了晚云的手。
晚云见着陆景行穿戴时候盯着自己眼神,笑了笑,“你放心,我真的不会走的,我又能去哪里呢?”
陆景行道:“这可说不定,那时你不就是二话不说留下了一纸和离书吗?如今你更觉得是我的错,许是连纸都不留就走了。”
晚云颇为无奈,她这次回长安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要离开。
只是劝他纳妃,他倒是好,竟对自个儿如此没有信心。
……
上朝之时,几个礼部老臣一如既往地劝陆景行选秀。
可与以往陆景行拒绝不同的是,今日陆景行是让礼部去主办选秀一事。
礼部尚书还以为自个儿又要劝导好几句,陛下一下子答应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朝中众人有女儿的人家都纷纷欣喜不已。
晚云一日都留在房中,她知晓该去看看慕婉若好不好,可是她头昏脑涨地都走不了路。
柳先生过来看着晚云这般,心疼道:“这才几日不见,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先生。”晚云道,“我不过是昨日没睡好而已。”
“你瞧你那憔悴的模样,只是一日没有睡好吗?是不是因为陛下要选秀的事情?今日旨意刚下来。”
晚云喃喃道:“这么快呐……”
柳先生道:“先生乃是过来人,明白此中的痛苦,你若是当真不能接受的话,趁着还不曾入宫,一切都还有转机的。”
晚云道:“是我让夫君纳妃的。多谢柳先生的好意了。”
……
夜里,陆景行进了晚云房中,见她躺在床上在绣着小虎头鞋,过去瞧着道:“这是给谁做的?”
“给慕婉若的孩子的。”晚云见到陆景行说道。
陆景行道:“给她的孩子做什么呢?”
陆景行拿走了晚云手中的小鞋子,伸手要去解她上衫处的扣子,手刚碰到晚云的肩膀。
就见她浑身发抖,一只手捂住了唇直直地干呕着。
“你别碰我。”晚云道。
陆景行不解地看着晚云。
晚云深呼吸一口气,又忍不住干呕着。
陆景行吩咐着外边道:“去请太医。”
太医们接连赶到给晚云诊脉,众位太医都一直认为晚云的脉象尚可,虽然有些滞郁之气,但是也不至于一直干呕。
为首的太医道:“斗胆问下姑娘,您干呕时,可有想到些什么?”
晚云看了一眼陆景行,如实地道着:“我想着我的夫君要有别的女子,只要一想到这里,心口处便恶心。”
太医道:“此乃是心病,姑娘还当放宽心才是。”
其余的话太医们也不好再说。
陆景行等太医走后,想去拉着晚云的手,但她却极快地躲开了,“夫君今日还是回宫中去,给我几日时光,或许我的病也就会好了。”
陆景行黑着脸色看着晚云。
晚云却是忍不住又要呕出来。
叶雨在一旁劝道:“陛下,您还是回宫,晚云她今日本就没有吃多少东西,再这么呕下去不行地呐!”
陆景行问着晚云道:“朕只不过是答应选秀你就如此,是不是日后等那些妃嫔入宫,你更是不会让朕碰你一下?”
晚云低头道:“我也不知,我也不想吐的,忍不住罢了,我只要一想你碰过别的女子身子,我就恶心。”
陆景行深深地看了一眼晚云道:“朕还没碰呢。”
“哦。”晚云淡淡地应了一声。
陆景行当真是气恼至极,“你就一声哦?”
“夫君早晚会碰别的女子的,不是吗?”晚云望着陆景行,“你给我些时日,许是这个病什么时候就好了呢。”
陆景行道:“若是一直不好呢?”
“那也没有什么。”晚云道,“夫君只要一直不碰我就行了。”
陆景行甩袖离开了朝霞院。
叶雨和凝霜对视了一眼,清理屋内的狼藉。
叶雨对着晚云道:“陛下这是生气了?”
晚云道:“反正我一回来他就生我的气了,况且我也不是故意的呐,我也不想呕的,我呕的嘴巴都苦了。他要生气就生气。”
大长公主府中。
简锡看着陆景行又来他此处饮酒,颇为无奈道:
“皇兄,您饶过我,我着实是不能再喝了,您和皇嫂之间到底怎么了?
为何不小别胜新婚,却天天来找我饮酒?”
陆景行看了一眼简锡道:“若是你以后爱上一个女子,不会生育,你会纳妾吗?”
简锡道:“当然了,子嗣为大,再喜爱一个女子也不过就是一个女子罢了。
到时候我会与她和离另娶的,毕竟我们简家还是有爵位的。
所以最好还得要嫡出为好。”
陆景行说着道:“那你定是不够喜爱那个女子,我竟然有一个念头,觉得过继一个孩子也挺好的,只要她不再闹了,又有何妨呢?”
简锡震惊地看着陆景行,“皇兄,您千万别这么想,过继孩子不可呐!
皇家父子之间争斗不休的也不少呢,何况是过继的孩儿了,到时候定会有权势之争的。”
陆景行道:“朕想过了,可以过继华阳或者你的孩儿。”
简锡:“……我姓简呐!”
“那也是陆家的血脉。”陆景行道,“亦或者是华阳的孩儿也可。”
简锡:“坊间都传言你被嫂子下降头了,中了她的蛊术,看来是真的。”
简锡着实是震撼不已,陆景行是堂堂帝王呐!
他怎可有这样的想法呢?
连他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孩子都被陆景行给盯上了。
陆景行道:“她若是真会蛊术就好了。”
……
陆景行喝下一杯酒之后,便又去了容家的朝霞院内。
晚云还未曾歇下,见到陆景行去而复返道:“夫君,你莫要生我的气了。大不了日后见你,我就紧闭着嘴就是了。”
陆景行对着她道:“云云,你跟我去一趟宫中,朕不会伤害你的。”
晚云见状,便让叶雨给她穿上大氅,与陆景行一起去了一趟宫中。
她见着陆景行到了一处似药房的院落内。
晚云便问道:“这里是何处?”
“司药房。”
陆景行从一处拿了一瓶黑色的药丸,将药丸倒在了手中,将药丸分成了四份,用着一旁的茶水送服了下去。
晚云问着陆景行道:“你可是生病了?”
陆景行对着晚云道:“你可知我方才吃的药是什么?”
“是什么?”
“与你吃过的药一样,是绝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