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说着:“此事你不必担忧,官府会开荒种植棉花的。”
宁芳便应下道:“那就好。”
晚云见着一旁染好色的棉布,拿了一匹在手中摸着道:“这料子的确是要比粗布麻衣舒服许多了,看颜色也好。”
宁芳笑着道:“棉布最大的好处便是比丝绸麻布要更容易上色些,可选的纹案也要多不少,我这里约摸着已经有了两百来匹布,不如你先带到长安城之中去?”
晚云应下道:“好啊。就是不只我有没有这个本事能将这棉布给卖出去。”
宁芳道:“棉布便宜,你定价五十文一匹,买的人必定不少。”
陆景行却是道:“五十文银子不行,棉布初到长安得卖二十两银子一匹。”
宁芳惊讶道:“这棉布可不是什么精贵物,这么多棉花我都不曾花费银两。
外疆种棉花本就是无用的,他们都不只如何来做棉布,我们用了些许的瓷器就换来了近万亩地棉花。
算上众人的工钱也不至于要二十两银子一匹,顶多五十文就足够了,比麻布稍微贵些,比丝绸要便宜不少,何况丝绸也不过就是顶多五两银子一匹而已。”
陆景行道:“如今丝绸之价格已经涨到了二十两银子一匹,虽受慕家与多雨天气之影响,可丝绸也未必真的是如此缺。
而是江南几大丝绸商为了卖个好价钱将蚕丝都藏了起来。
还有好些人多说今年乃是冰冻之年,是以想要将蚕丝作为丝被。
是以那些蚕丝商越发地不怕蚕丝无用而滞销,纷纷囤积居奇。
倘若让他们知晓有了棉布,而棉布堪比丝绸再勋贵间流行的话,必定会将丝绸都拿出来,丝绸之价自然而然也会降下来。”
晚云崇拜得望着陆景行,“夫君,你好聪明。”
宁芳想到如今的百姓用的被子都是些菖蒲做的,并不保暖,是以有银子的达官贵族与巨贾富商都会以蚕丝为被。
宁芳道:“说到被子,我也做了不少的棉被,这棉被可是保暖的很,好的棉用来做棉布,差些的棉做的被子也甚是保暖。冬日里用是最好的。”
晚云也对着宁芳道:“小芳姐姐,你也好聪明,你怎的想到这白白的小花儿能做出这么多东西来的?”
宁芳道:“偶然间发现的,走,今日你生辰,姐姐给你去做好吃的。”
晚云看了一眼陆景行,便抛下他跟随着宁芳走了。
陆景行不禁轻笑着摇了摇头。
盛鑫上前来对着陆景行战战巍巍地行礼道:“臣参见陛下,陛下,盛家绝对不敢做将蚕丝囤积居奇之事,我会写信给娘亲,让她敦促江南丝绸商不要损人利己。”
陆景行对着盛鑫道:“此事与盛家无关,云云已经知晓了你是盛家公子的身份,你娘盛夫人在长安城之中为你和永嘉郡主定了亲事。
云云这次前来南沙城,为的便是要告诉宁芳此事,今日乃是晚云生辰,她未必会告知宁芳,你最好在云云对宁芳开口前,将此事托盘而出。”
盛鑫满脸苦恼,跪在地上道:“求陛下救我!要是芳儿她知晓此事,我就全完了。”
陆景行见着跪在地上的盛鑫道:“你就这般骨气?”
盛鑫道:“在自家娘子跟前还要什么骨气呐,陛下,念在我们在扬州就相识的份上,你一定要救救我!求您帮帮我,别让宁芳和我和离。”
陆景行:“……”
盛鑫简直就是丢尽了他们这辈男儿的脸面。
……
晚云一如幼时一般在灶间的小椅子上坐着,看宁芳做长寿面。
晚云托腮对着宁芳道:“小芳姐姐,如果有一日你发现盛姐夫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情骗了你,你会如何?”
宁芳问道:“可是陆景行做了骗你的事情?这里乃是边境,若是他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带你逃去外疆?”
晚云连连摇头道:“不,夫君对我很好。”
晚云叹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告诉小芳姐姐身份。
晚云琢磨了一下便道:“就是我觉得夫君在村子里时候,瞒着我他的身份,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明明就是皇子,可是他从未告诉过我真相。”
宁芳道:“那你不也是都没有告诉过他你是国公府的庶女吗?连我都不知晓。”
晚云吐了吐舌头道:“对不起小芳姐姐,那如果是盛姐夫瞒着你他的身份呢?万一他就是江南第一丝盛家的公子哥儿呢?”
宁芳用筷子搅弄着锅中的面条道:“有这等好事?如若真是这样我就要谢天谢地了。”
晚云道:“为何?”
宁芳道:“这样我就不必日夜为挣银子而苦恼了,我家月儿星儿也能穿金戴银了。”
晚云问着,“小芳姐姐,你很缺银子吗?悦己胭脂铺挣了很多银子,我都能给你的,反正我有夫君养着我,悦己的银子我也不用。”
宁芳浅笑道:“也不是这种缺银子,以往觉得在扬州城里开家小布店安稳一生也挺好的,可是这世道到底还是要有钱有势才行,是以就想着要挣大银子。”
晚云轻声道:“小芳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已经让夫君下旨封你为郡主了。”
宁芳诧异地看着晚云道:“陆景行他也答应了?”
晚云点头道:“嗯。”
宁芳笑笑,“看来他的确是把你放在了心尖上。”
宁芳可不觉得陆景行封她为郡主是因为她的棉布帮衬了陆景行。
以陆景行蛰伏在村子里,方才二十就打败了权势根深蒂固的慕氏政党的能力来看,未必就要靠棉布来压制那些丝绸商。
陆景行能赐封自己,多少是看在晚云的面子上的。
晚云说着:“小芳姐姐,若是盛姐夫瞒着你他是盛家公子的身份,而他的娘还给他定下了一门婚事,让他去大长公主之女永嘉郡主为妻呢?”
“永嘉,不就是你信上提及和你一起读书的那位郡主吗?”宁芳手中的筷子一顿,“盛鑫他真的是盛家的公子哥儿?”
晚云道:“姐姐,你且先别生气,盛姐夫他也不知他娘帮他定下了别的婚事。”
“云云,我问你,盛鑫是不是真的是桐乡县之中做丝绸生意的盛家公子哥儿?”宁芳脸色难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