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阵前,枪集林击,双方辛将却因各自的算盘,而开赔。一场口水战,此战当然并非方铮所说能够“名扬千古”说“贻笑千古”可能比较靠谱儿。
两军将士也是满脸难堪,一边是背水一战。急求脱困的反贼,一边是士气高昂,急待杀敌建功的朝廷军队,可被两位主将这么一闹腾,双方鼓起的士气却渐渐萎靡下去,将士们打着呵欠,将手中的兵器顿,百无聊赖的看着主将在阵前耍嘴皮子。
方铮却说得口沫横飞,丝毫没觉得这样的行为有多难堪,他越说心里越高兴,就这样拖下去,拖到冯仇刀和韩大石引军来援,然后就没我什么事啦,只等着收泰王项上人头回京报功便是。
泰王却越说越觉得不对劲,方铮拖时间的举动实在太过明显,令人忍不住心头生疑。身处大军包围,更可怕的是方铮口中的朝廷大军仍不见踪影,不知埋伏在何处,这让泰王打从心眼里感到惊惧。
你用剑我也要用剑,你听着,我用剑刺你”方铮犹自涵滔不绝的练着口把式。
“慢着!方铮,你老实告诉我,你领军围山,大军到底在何处?”泰王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方铮。
“他们”,嘿嘿,当然在一个遥远而神秘的地方,,你猜猜他们在哪里?猜中了我请你喝花酒,”
方铮咧开嘴笑的很畅快心中却暗暗着急,冯仇刀和韩大石俩王八蛋怎么还不来?莫非他们用爬的?
从两军交战,到主将论战,差不多也有半个时辰了,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到了。
泰王闻言脸色一白,目光中疑惑更甚,恨恨的盯了方铮一眼,转头命令身后的将士道:“全军往北急行军!”
不论方铮打着什么鬼主意,我不接招你总拿我没办法了吧?
近五千反贼网列好队,仿佛为了验证泰王的话似的,远处忽然传来声势震天的马蹄声,声音由远及近,很是迅疾。
泰王脸色一变。扭头恨恨盯着方铮,咬牙道:“方铮!你,你网才一直在唱空城计么?根本就没有朝廷大军,对不对?你将兵力部署到西面山下,却没料到我会从东面而出,所以你便在此拖延时间,等待大军迂回包围我?。
方铮听到马蹄声。情知韩大石的一万龙襄骑兵终于赶到,心下不由大定,闻言笑眯眯道:“泰王殿下真聪明,刚才我确实唱了一出空城计,不过呢,呵呵,现在不是空城计了,我的大军真真实实的赶来了,泰王殿下,伸出脖子准备挨刀吧”
马蹄声愈行愈近,泰王两眼似要喷出火来。极其怨毒的盯着方铮,忽然展颜一笑。左手悄悄扶上右腕”
方铮见泰王笑的诡异,他也笑了,笑得很阳光,心下却愈发提防,右手暗垂,从宽袖中摸出一样物事,紧紧攥在手心。
二人各怀鬼胎。可笑容却皆是一副爽朗开心的模样。相互看了一眼,接着二人同时仰天大笑,仿佛二人听到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般,一个捂着肚子,一个弯着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笑声中,二人身形一顿,忽又原地暴起,两样物事疾若闪电般向对方面门射去。
泰王射出的是藏在右手护腕内的一支玲珑袖箭。而方铮却里面向泰王洒出一大蓬石灰。
二人笑得畅快。下阴手时也毫不留情,手段端的毒辣无比。
情形与当日扬州城下两军阵前何划日似,本是相交甚厚的一对老友,自泰王暴露出真实的意图后,二人彼此心中便再也没将对方当成朋友看,而是当作了生死仇敌,必欲取其性命而后快,下手一个比一个狠毒。
袖箭来势甚急。直奔方铮咽喉要害,方铮大惊。急忙侧身闪避,可好运不可能一辈子伴随着他,纵是他反应灵敏,闪避得快,小巧的袖箭仍不可避免的射中了方铮的左肩头。
箭尖入体,方铮痛得顺目裂眦,放声惨叫一声,接着像根被人砍到的木头一般,直直的到了下去。
相比之下,泰王也好不了多少,他显然也没想到方铮跟他打着一样暗袭的主意,方铮手中的石灰洒出,泰王猝不及防。躲无可躲,生生被石灰洒了满脸,最要命的是,石灰已入了眼睛,泰王也痛得大叫一声,踉踉跄跄往后退去,早有部下急忙赶上扶住他,退回军阵之中。
“快!快!全军往北撤!在包围圈收口之前冲出去!”泰王双眼紧闭,被石灰刺激得生疼,嘴里仍急切下令道。
数千反贼不敢再与方铮身后的一千多将士纠缠,急忙收了兵器,左右搀扶着泰王,仓惶向北奔去。
“追!给老子追!不准放走一个反贼!”方铮到在的上,右手捂着肩头的箭伤,咬着牙怒声喝道。
方铮身后的众将士不敢怠慢,高举刀剑向反贼冲杀而去。
温森和一干影子属下却大惊失色的迎上前来,将方铮扶起,七嘴八舌问道:“大人。您怎样了?”
“大人,您受伤了”。
方铮痛得脸色苍白,豆大的冷汗一滴一滴顺着脸庞流淌,稍稍侧头,见左肩膀上斜斜插着一支长约四寸,如同钢钉一般的柚箭,鲜血顺着伤口流出,已染红了半边衣裳。
方铮小心”当然也见过血,不过见别人流血跟见自己流血完全发旧概念,刚才与泰王互相暗算时尚不觉得,这会儿看见自己肩头上殷红一片,一种强烈的恐惧和后怕感自心头渐渐升起,方铮睁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的伤口,哆嗦着嘴唇无助的看了众属下一眼,忽然大叫一声:“!老子负伤了!”
接着便“啪”的一声。仰头又往到,晕过去了。
温森等人大惊。急忙抱起方铮,迅速往后退去,乱军之中,众将士执刀剑杀赴反贼,只留温森等一干影子属下守着昏迷过去的方铮,温森见袖箭仍插在方铮的肩头上,怀着惴惴的心情小心的抽出袖箭,迎着阳光仔细看了看,又将鼻子凑到箭尖上细细闻了闻,发现箭尖并未萍毒,这才放下了心。撕下一截干净的粗布,给方铮将伤口包扎上。
“温大人,方大人没事吧?”众属下七嘴八舌问道。
温森轻松的摇头道:“没事,箭尖并未淬毒,方大人福大命大,”
“耳,既未淬毒。只是肩头一点小伤,大人为何会昏过去?”众属下纷纷不解。
温森看着脸色苍白仍旧昏迷的方铮,眼中渐渐浮上几分笑意:“嗯大人可能是被吓昏过去了,”
众人擦汗:”
离方铮数里之外的韩大石正领着一万骑兵疾驰,此刻他心头有些着急,方铮身边侍卫去传令时,他才知道泰王并未如他们意料之中的往西面而去,却反其道而行,径自由东面下了山,韩大石急了。东面并没有布置兵力,只有留给方铮点山火的千多名士兵,这点兵力能顶得住五千多名练有素的反贼进攻吗?
韩大石得报之后。当即点了骑兵马不停蹄往东面疾驰而来,他怕泰王会趁东面兵力空虚。借机逃脱众将士好不容易布置下的包围圈,他更怕泰王手下的反贼伤了方铮的性命,方铮是钦差大臣他若有失,韩大石和冯仇刀此次江南之行纵有天大的功劳,恐怕也会被一撸到底,甚至还可能有牢狱之灾。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韩大石一马当先,待赶到东面山外平原下时,远远见着一群队列不整,仓惶往北奔去的军队,他们身着黑衣黑甲,却显得颇为破烂。队伍很是凌乱,依稀可见不少军士为了奔逃方便,纷纷解下了身上厚重的盔甲或兵器,然后撒腿往前没命的奔去。
反贼要逃!
韩大石眼睛一眯。马上明白了大概,顾不得再去思量他们为何到现在才逃,也来不及去想方铮及随行的千多名将士是怎样把这支反贼队伍留到现在的,韩大石当即抽出长长的佩刀,骑在马上大喝道:“将士们,反贼要逃。且随老子去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此乃建功封官的大好机会!杀“杀一万名骑兵动作一致的抽出了佩刀,一边策马奔跑。一边迅速排成了雁型包抄之阵,然后骑兵中又分出一支千人小队,远远绕过队伍,向反贼奔逃的最前方冲杀而去。
铁骑疾驰。蹄声如雷。像一道巨大的黑色潮水,铺天盖地向反贼席卷而来。
反贼们面带惊恐。不少人竟已忘了逃跑,眼睁睁看着杀气冲宵的骑兵们扬着手中的长刀。向他们杀来,那雪亮的刀光折射出刺眼的阳光,在绿意盎然的平原上闪闪发亮,就在这一呆一楞之间,骑兵们愈发近。
“跑啊!”反贼队伍中,不知是谁嘶声大喊了一声。声音蕴涵无限的惊恐和绝望。
一声叫喊将众人叫回了神。反贼们顾不得方向,掉了个头便朝西边奔逃过去,平原上展开了一场关乎生死的追逐。
骑兵们扬着长刀。很快便追上了四散奔逃的反贼,马上骑士毫不犹豫的举刀,然后狠狠朝反贼的脖颈劈下,随着第一声绝望的惨叫,惊恐万状的反贼们眨眼间便被随后赶至的骑兵洪流所湮没。
方铮悠悠醒来时。已是近午时分,他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