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小修)
敬蓁挂断手机的同时一掀眸就瞧见了靠在路虎车旁的两个男人,她一边把手机收起来一边淡淡的瞥了一眼身边的周彭,后者各种贼兮兮的瞄着她,一脸的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说什么?”敬蓁问。
周彭一听心下一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立即哭唧唧的嚅嗫道:“敬总,我知道错了。”
敬蓁忍不住想笑,却故意板着脸,“错哪儿了?”
“那会儿我不应该在韩警官的车里胡说八道的。”周彭眼巴巴跟在敬蓁身边,注视着她。
“以后在什么人跟前说什么话,自己掂量掂量。”敬蓁抬眸瞧了一眼不远处那个玉树临风的男人,暗自瞧着嘴继续教育:“尤其是像韩警官那种常年跟犯罪分子打交道的人,少说少错,不说就不错,懂吗?”
周彭一个劲儿的点头,“听敬总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敬蓁没忍住乐了,“少跟我这儿拍马屁。”
“那敬总你不会扣我工资?”还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工资。
“我在你眼里就是不讲道理乱扣工资的老板?”敬蓁睨他一眼。
“不是不是,你可是全天下最好的老板,年轻漂亮又性感……”
“一百块一个字,说多少扣多少。”
周彭立即抿紧了嘴唇,跟着她踢踏着高跟鞋走的风姿卓越的老板朝那边那两人走去。
人走到车跟前,敬蓁就明知故问起来:“没走啊?”
韩放掐了烟,站直身子,绰绰光影下他高大的身影正刚好将敬蓁笼在其中,他反手拉开后车座的门,瞧着敬蓁也不废话,爽快的说:“太晚了不安全,住哪儿?送你们回去。”
这种时候周助理立即上线:“我住福明路那边,敬总住天悦湾。”
“上车。”韩放点点头,示意两人上车。
谁知道严亮不知何时从另外一边拉开了车门,二话不说先上去坐好,一边伸手拉上车门一边说:“照路线来看老韩你最后一个才送敬总,让敬总坐前面哈。”
韩放暗地里瞪了一眼严亮,顺手拉开副驾门,瞧着似笑非笑的敬蓁,对她说:“上车!”
“谢了。”敬蓁不卑不亢的道了声谢,就着他把着的车门,长腿往上一跨,就坐了进去,而后是副驾门被从外关上的声音。
周彭也跟着上了车了,一回头就笑着跟严亮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而后看到从车头快速绕过来拉开驾驶门坐进来的韩放,暗地里又是一次眼神的交流。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也还算和谐,严亮跟周彭交流起他堂弟周家逸在工作中的表现,问到韩放的时候,他也适时的回应几句,不一会儿就挨个儿把周彭和严亮送到站了。
韩放又发动车子送敬蓁,车子稳妥的汇入了车行道以后,他瞥一眼身旁的敬蓁,玩笑似的说:“严亮有时候说话没把门,别介意啊!”
敬蓁侧眸瞧着韩放勾唇一笑,“不是物以类聚么?”
“不过你那助理说话似乎也不怎么妥当。”韩放自当明白敬蓁所谓的‘物以类聚’,不由得反唇相讥,“就不怕泄露了你们公司的高度机密?”
“周彭工作上几乎是零失误,私底下比较蠢萌而已。”敬蓁顿了顿,也学着韩放刚才所言,回敬他:“所以要是哪儿说的不到位,你也别介意。”
韩放随即笑起来一点头,“既然都是玩笑话,就没什么好介意的。”
敬蓁倒是好整以暇的看向韩放,见他真是泰然自若的开着车,心间好似被羽毛轻轻的挠着,那种捉摸不定的感觉让她很不喜欢。
车子继续在路上驰行,街道上的萤火一道一道的与汽车坚硬的壳进行碰撞,穿过挡风玻璃绽放于车厢内,光晕扑洒在两人的脸上,忽明又忽暗。
韩放瞥一眼敬蓁,顺着灯光的色调,视线从她那双亮瞳往上一移,回眸之际顺手从包里把一盒子递给敬蓁,眸光继续锁定前方,话却是对着她说的。
“拿着。”东西交接完,他随即又把手放回到方向盘上搭着。
敬蓁拎着盒子一看,是云南白药,本是有些不明所以的脸立刻变换成了别有意味的笑法,“你别跟我说你有随身携带这东西的爱好,还是新的没拆封。”
“买烟的时候顺便买的。”韩放瞧了一眼敬蓁,回的云淡风轻。
“顺便啊!”敬蓁举着盒子摇了摇,慢条斯理的笑道:“是便利店有这药,还是药店有烟卖?”
“碰巧在两隔壁而已。”
“哦?”敬蓁来了兴致,有些存心的说道:“那记出租车车牌号,我给你一打电话你就赶来,你同事说你紧张我你也不否认,在警局又差点废了房一鸣,这些不会都是碰巧?”
韩放并没有因为敬蓁的坦率而有什么窘迫或是藏掖,他特淡然的一一解释:“记出租车车牌号是一种习惯,你打电话像我求助是我的职责,严亮说我紧张不过是怕你出事,这个属于朋友间的关心,在警局制服房一鸣是职业本能,我这么解释你还满意不?”
敬蓁哼笑一声,把云安白药往仪表台上一扔,双手环胸瞅着韩放含笑的脸就回:“满意,解释的合情合理,为什么不满意?”
韩放见敬蓁有些撒气的样子,暗自一笑,没再搭理她,而是安安静静的开着车。
“哎,对了。”敬蓁那清亮的嗓音打破了车内的静谧,“你怎么会怀疑房一鸣他们磕了药。”
“以前跟瘾君子打过交道,也跟缉毒大队联合行动过,磕了药什么样还是看得出来。”韩放顿了顿,继续,“那位房公子有嗑药的前科,所以不难推敲出来是不是受了毒/品的影响才会去迁怒于你。”
这么一说敬蓁也算是理解,望一眼车窗外流萤彩景,俗世烟火,不由得叹了口气,“房氏集团虽然名为房氏,实际上董事不少,现在房钧文死亡的消息在董事会传开,肯定免不了一场地震,房一鸣虽然是房家的独生子,拥有继承权,不过据我所知第二大股东早就已经开始动作,暗地里吸纳股份,而房一鸣就是一二世主,现在他的大山倒了,他一小白兔根本斗不过那些老狐狸,今天多半是在董事会上吃了亏,所以回头把气撒我身上。”
韩放听着敬蓁条理清晰的叙述着商场上的事,末了点点头,“成,回头我会问问老黄后续情况再说。”
敬蓁‘嗯’了一声,转眸看向韩放,标准的露齿一笑,不是那种不正经的笑容,而是语带诚恳,“好像忘了跟你道谢,今晚的事谢谢你。”
“我当你是朋友,帮忙应该的。”韩放方向盘一打,车子在天悦湾外的路肩上停了下来。
敬蓁听着这话,倒是直接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慢悠悠的喊他名字,“韩放。”
“嗯?”韩放下意识就应了一声,低沉的嗓音染着慵懒。
“学了个新词儿挺适合你。”
“什么词儿。”
“你可真是凭本事单身啊!”
“还想说什么?”韩放翘着唇角盯着敬蓁笑的痞气。
“就这么多。”敬蓁这会儿爽了,谁还不会吊个胃口,她解开安全带,顺手去拿刚才丢在仪表台上的云南白药朝他晃了晃,“谢谢你的药啊!”
韩放见敬蓁皮实的模样,也懒得跟她打哑谜,顺手指了指她的额头,提醒她:“24小时之内可以冰敷,然后喷药,过了这个时间段还没消就热敷,如果哪儿不舒服别拖,记得上医院检查。”
“行了,知道。”敬蓁说完就推开副驾门,而后想起了什么,又回头看向韩放,“回头请你吃饭,别说没空啊!”
“成。”
敬蓁这才下了车,跟他一挥手,转身朝小区大门走去。
韩放就坐在车里,看着她刷了门禁进去,那道纤细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夜色之中,他也不急着开车离开,而是摸了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
一支烟还未抽完,手机就如约而至,韩放摸出手机一看,融着这黑夜的宁静和车窗外送来轻柔的夜风一并,吹散了副驾上还弥留着的那淡淡的香水味,他手一摁,接通。
“还舍不得走?”敬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调笑。
韩放靠在椅背上,因为抽了烟,带着点烟嗓,异常性感,“走了。”
挂了电话,韩放掀灭烟头,发动引擎,将车开走。
敬蓁半趴在阳台上,垂眸瞅着大门口那辆黑色的车离开,勾唇一笑,转身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