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谋士多了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都是人中龙凤,都是桀骜不驯,都…不是什么好脾气。
楚擎扶着额头,太阳穴都发疼。
大家都说的都有道理,也都可行,问题是到底要采取谁的建议。
邱万山说的对,根儿在幽王身上,这小子没通报就入京,可以上纲上线一下,再说这家伙散播谣言,申饬一番令他闭门思过,然后再补上致命一击,弄点证据,说他挑拨天家就完事了。
陶蔚然说的也不错,刺客就在城外行刺,开朝到现在就发生过三次,第一次的受害者是楚擎,第二次是…第二次也是楚擎,差点让赵宝蛋给削了,贺莫问是第三次,甭管有没有证据,怀疑是佛门,那就是佛门,一定是佛门,肯定是佛门,然后大张旗鼓就完事了,直接给佛门一棒子打死。
廖文之说的也有道理,不是让百姓跟着你跪拜吗,那就从老和尚下手,直接击破你的金身,让你弄巧成拙变成个笑话,天大的笑话,你幽王有本事再弄一个可以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的老和尚过来招摇撞骗。
陶若琳想的比较周全,宗教这种事,尽量还是少沾,不如将三道隐门推出来,让道门和佛门死磕,保证道门会赢就完事了,winwin。
邱总的建议,朝堂之上,上纲上线,针对幽王,一棒子打死。
陶胖子的建议,走程序,直接拿人,针对佛门,杀身。
廖老师的建议,拿敌人的枪戳敌人的马,诛心。
mrs陶的建议,江湖事江湖了,渔翁得利,不参与,当仲裁,保险。
四人各抒己见,争论不休,说的都有道理,完了还谁都说服不了谁。
楚擎算是服了。
这四人平常都很好说话啊,这怎么还互相呛起来了呢?
其实楚擎也是瞎了心,但凡他找其中一个,哪怕是找其中两个,都能解决,四个解决方案,哪个都行,有的治标,有的治本。
但是呢,四人都是玩脑子的,楚擎采纳谁的建议,就等于是变相承认谁最“聪明”了。
陶若琳心高。
邱万山气傲。
廖文之桀骜。
陶蔚然不驯。
楚擎…傻比。
“好了好了,别吵了。”
楚擎无意之中,终于下达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而这个决定,不但治标治本,还能给幽王治成标本。
“邱总在朝堂上攻讦幽王,廖老师去搞定城外的百姓,陶蔚然率领探马负责刺客这事搜集证据,mrs陶入宫一趟,和太子谈谈关于天地二师的事,对外放出风声,三道隐门会成为国教。”
四人同时眯起了眼睛,看向其他三人,一副挑衅的模样。
四人又同时起身,也没和楚擎打招呼,全走了。
楚擎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现在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真的贱了,精神病一样,给四个人都叫来干什么。
而此时依旧满面虔诚的在城外跪拜的幽王昌承顺,并不知晓,他将会迎来一次全方位无死角的精准打击!
楚擎这边呢,闹心了一会后又乐了,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面露笑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吃狗粮,楚擎顿感一阵放松,老毛病又犯了,甩手掌柜,交给四大天王了,自己不用再去猜测幽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了。
其实一开始楚擎就可以召集四大天王了,只不过他现在回了京中,成长了不少,也逼迫着自己成长,不可能总是依靠别人出谋划策,再不济也要有着基本的判断力和分辨能力。
让人取来了纸笔,重操旧业,开始和三哥研究起昌律和商律了。
刚消停没一会,饭还没吃,昌老三来了。
“十弟。”
现在这“十弟”,昌承恪是越叫越顺口了,和进自己家门似的,随意的坐下了,笑呵呵的问道:“听闻你去了城外,又灰溜溜的回来了?”
楚擎翻了个白眼,没吭声。
“如何,当初不听本王劝说,后悔了,是不是后悔了,后悔了。”
“你有病。”楚擎抬起头,不耐烦的说道:“你从书院跑来,就是为了碎嘴子?”
“自然不是。”
“那你来干什么?”
“本王要亲自见见你,有话要问你,”
“问什么?”
“后悔了,是不是后悔了,后悔了啊,哈哈哈哈,谁叫你当初不听本王的。”
楚擎站起身,朝着外面大喊道:“二通,把陌刀给我抗进来。”
昌承恪吓了一跳,面色煞白。
楚擎恶狠狠的说道:“怕了。”
昌承恪神色莫名:“你还耍的动陌刀?”
楚擎:“…”
“本王不信,你耍耍,本王见识见识。”
“我尼玛…”
外面半天没反应,楚擎这才想起来,二通被廖文之带走了。
“你到底有事没事?”
“有。”
“说。”
昌承恪学着楚擎的模样,翘起二郎腿,呵呵一乐:“这模样倒是有趣,有些贤王的做派,以后本王便这么坐了。”
“你信不信我给阿轶叫进来,他是流氓,我让他打你。”
“好了,说正经事情。”昌承恪站起身,来到了书案前,凝望着楚擎,难得有了正经模样:“本王欲说之事,你与福三,不可对第四人说。”
“说好了啊,你要是还没正事,我真给阿轶叫进来削你了。”
昌承恪叹了口气:“关于老八,关于承顺,这孩子…失心疯了。”
“我看他也是疯了。”楚擎冷笑道:“不疯,敢入京搞这么多事!”
“死此生彼,知是何意吗?”
楚擎摇了摇头,昌承恪吐出了两个字:“往昔。”
“说白话!”
“亦为往生,这便是承顺欲令佛教昌盛之因。”
“死此生彼,往昔…”
“与其母周妃有关,周妃本是京中寻常女子,太上皇与之有了一段露水姻缘,之后便有了老八,而老八入宫成为皇子,也是颇为波折,周妃礼佛,倒是寻常之事,可老八,非是佛教徒,而是…因其母周妃。”
说到这里,昌承恪沉沉的叹了口气,关于昌承顺的身世,这才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