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解释,没事,这一解释,圣旨和厕纸似的往外拿,不怪刘瑾昔怀疑这群人是叛将。
错别字、涂涂抹抹、内容是管人叫爸爸、团起来随意揉扯,还有空气的,这哪个不是杀头诛九族的大罪,不是叛将是什么。
这也就算了,还有天子欠条?
刘瑾昔觉得这群叛将在侮辱她的智商。
加上她出海前,楚擎率人削狄擒虎,愈发证实了她的猜测。
一时之间,刘瑾昔眉宇之间满是思索之色。
“倘若你们真是叛将的话,那么倒是可以与我等守望相助。”
大家傻眼了,这怎么叕成叛将了呢。
“刘姑娘。”
心累无比的大军哥也懒得解释了,说起了正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的娘亲,当真是大昌朝长公主殿下。”
刘瑾昔露出了平静的笑容:“不错。”
陶少章神色微变:“你早就知道,刚刚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不是,我是说,我的确不信。”
陶少章:“…”
鼻青脸肿的二玉回来了,王天玉叫道:“那我们如何说你才信。”
刘瑾昔认真的说道:“其实,王将军你的爹爹,是吴王。”
阿轶如遭雷击,王通通看向阿轶:“那不是你爹吗?”
刘瑾昔百分之两千确定了,这就是一群反贼,反王之子都在这呢。
王天玉也傻了:“可我爹是大昌郎中王无疾啊。”
刘瑾昔略显错愕:“你爹真是王爷?”
王通通服了。
得,又是一个断句鬼才。
“你爹真的是吴王。”
“不可能,你胡说八道!”
刘瑾昔学着王天玉刚刚的口吻:“那我们如何说你才信?”
大家不吭声了,明白了,并且再次确定,这丫头的嘴皮子很利索。
大致意思就是说,说人家老娘是长公主,就如同说玉仔和阿轶有个共享单爹似的,完全是天方夜谭。
要么说动脑子这事还得是智商忽隐忽现的阿轶上场。
“刘姑娘。”阿轶尝试从另一个角度阐述问题:“那便不说你的娘亲,说说你的爹爹。”
刘瑾昔望着大家。
原本这种事,她是不应说的,可看着大家殷勤的眼神,不知为什么,突然真的希望自己素未谋面的爹爹和这群傻乎乎的家伙们是故人。
犹豫了片刻,刘瑾昔笑道:“我姓刘,名老根…”
王天玉:“就说不是噻。”
刘瑾昔:“字武安。”
王天玉:“大姐你喝茶。”
仇宝玉瞬间从怀里抓出了馕饼:“喝什么茶,女侠你吃饼不!”
风道人一把打掉仇宝玉的胳膊:“吃什么饼,老道有肉干!”
墨鱼:“肉干泡在茶了,要么吃着硬。”
肖轶:“姑奶奶,侄儿先帮您嚼软了。”
大军哥霍然而起,随即单膝跪地,双目含泪:“大小姐,卑下,可算寻到您啦。”
刘瑾昔面带狐疑:“你家老爷叫刘老根?”
“不,不不不,名儿不是,字对的上。”
“字?”
“不错,我家老爷的字,便是武安,户部左侍郎。”
墨鱼纠正道:“北关大帅。”
刘瑾昔哭笑不得:“大帅也好,侍郎也罢,断然不是我的爹爹,娘亲曾说,我爹胆小如鼠,是书呆子,饱读诗书,却从不与人红脸,别人欺负他,只是陪着笑,连个鸡娃娃都杀不得,哪是做将军的人,你们寻错人了,我的娘亲必不是你们口中的长公主。”
大家面色极为古怪,难道真认错人了,这也太怂了,连鸡崽子都杀不了,对方的爹,不像老楚啊,怎么听着想小楚呢?
“有了!”阿轶一拍大腿:“墨先生最善丹青,让他画上一番你便知晓了。”
“对啊!”
大家都叫了起来,连夸阿轶长进了,兴奋的不得了。
墨鱼也激动了,微微站起身,一派大家风采:“取凳,笔墨,香茗伺候。”
大家七手八脚的去准备了,刘瑾昔见到大家兴高采烈的模样,也难免有些期待。
马扎取来了,笔墨也取来了,香茗有,王天玉过了一嘴,嫌烫,又吐回去了。
墨鱼果然不愧是墨家钜子,丹青妙手的风采一览无余,先是洗了洗手,随即将画纸平铺在了马扎上,然后,跪在地上,撅着屁股开始作画,就这造型,放到后世,高低也是个协会副会长。
刚画了个脑袋,大军哥一脚给墨鱼射出去两米远:“你他娘的画老爷有个屁用,她又没见过她亲爹!”
墨鱼揉着屁股:“那老生也没见过长公主殿下啊。”
众人:“…”
墨鱼不乐意了:“不对啊,你不是见过吗,那你倒是画啊。”
“本将不懂丹青。”
“不懂丹青你当什么将军!”
气氛,再次陷入了尴尬之中。
刘瑾昔望着抓耳挠腮的众人们,心中不知怎地,有些心疼。
她能看出来,这些人,真的希望她的娘亲是众人口中的长公主。
鬼使神差的,刘瑾昔突然问道:“你们刚刚如此忍让与我,只是因如此缘故,对吗,误会我是故人之后?”
大家干笑出声。
是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因为对方的身份,要不然,就凭刘瑾昔刚刚欠揍的模样,大家早动手了,这里除了大舅哥,哪个不是杀人如麻的狠角色,包括当年生擒草原王子阿勒根哒的墨鱼。
“刘姑娘。”风道人双眼一亮:“你的娘亲,左后肩,可有一处梅花印记?”
刘瑾昔瞳孔微缩:“你怎么知道?!”
“打他!”肖轶突然急了,扑在了赵宝蛋的身上抡拳就揍:“狗日的偷看老子表姑奶洗澡!”
盛兆军霍然而起:“老子弄死他!”
赵宝蛋一脚踹开阿轶,连连后退,破口大骂:“三道隐门女弟子皆是如此。”
王天玉气的够呛:“好哇,原来你偷看了所有女弟子,你个老畜生!”
刘瑾昔噗嗤一笑,开了口:“不错,娘亲是有此印记。”
小伙伴们又激动了,大军哥再次单膝跪地:“大小姐,卑下可算寻到…”
“刚刚我便说了,娘亲是三道隐门弟子。”
众人:“…”
气氛再次陷入了尴尬,回想了起来,对方的确没否认过,而且,大家讨论的重点也跑偏了,不是说对方的娘是什么身份,而是要让对方知道,老楚就是他爹,而不是什么大舞…不是,而不是什么刘老根!
“此事,莫要在纠缠了。”刘瑾昔摇了摇头:“事关岛屿番人之事,不知诸位将军…”
话说到一半,一阵狂风刮来,墨鱼画的那半张画像,翩翩起舞。
刘瑾昔呆若木鸡,随即突然纵身一跃,抓住了空中的画像,满面不可置信之色:“他…他叫什么?”
大军哥的心情和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紧张的说道:“老爷姓楚,名文盛,字武安,这…这画上可是楚文盛,我家老爷?”
“不。”刘瑾昔凝望着画纸,泪如雨下:“他不是楚文盛。”
众人沉沉的叹了口气。
刘瑾昔闭上了眼睛:“他叫刘老根,正是家父。”
盛兆军:“…”
刘瑾昔的泪水开始流淌:“他便是化成了灰,我都认得!”
众人:“…”
风道人古怪的问道:“你不是没见过吗?”
“见过,娘亲随身的画像,画中之人,就是他,我的爹爹,刘老根,一模一样!”
墨鱼仰天大笑:“还得看我,老生出了手,你这爹爹,便从无到有,哈哈哈。”
大舅哥也露出了笑容。
事情,再次发生了转机,似乎,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无论是对楚家,还是对土著们,或是大昌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