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拷问了几个战俘,事情彻底搞清楚了。
死的是三王子阿勒齐,草原老三,为了给老爹过趴体,也为了能在王位角逐中有点竞争力,亲自带着最精锐的金狼王帐下的精锐跑着边关外边蹲点来了。
两千八百人,就躲在土坡后面,外放探马,看看有没有出关的商队,或是落单的边军。
等了半天,商队没等到,等到了骁骑营。
当时骁骑营出现的时候,阿勒齐是很懵的。
后来看清楚了,看清楚骁骑营穿的都是凉戎服饰,一看被追杀了,就准备冲出来干死追杀他们的人,也就是楚擎这群人。
当时那情况,捉狼军和牧民,不能说没有一战之力,很难打赢,就算赢,也是两败俱伤。
结果等阿勒齐带着人冲下土坡的时候,陶少章突然放箭了,他这一放箭,牧民们也放箭了。
阿勒齐又陷入了懵逼状态,因为牧民也穿的是凉戎服饰,但是混杂了不少昌人。
正常来讲的话,以他的角度,就是一群牧民追着另外一群牧民,他也不知道该干谁了。
但是如果选择一方的话,他一定会干楚擎这边的人。
因为楚擎这边有昌人,穿着昌人甲胄,正是捉狼军军卒。
结果大舅哥一顿乱喊,喊什么神草部神草部的。
阿勒齐就“秒懂”了,神草部是盛兆军的部落,有不少昌人,所以他以为这情况就是神草部带着一群牧民,追击昌军。
那为什么昌军也穿着凉戎服饰呢,阿勒齐不知道,他只知道骁骑营往边关跑,既然往边关跑,那肯定是昌军,要是凉人,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瞬间豁然开朗的阿勒齐,下令了,“及时”停止冲锋,和楚擎这边的人马一起追骁骑营,最后,就被背刺了。
事就是这么个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阿勒齐就是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出来真正的昌军,会追真正的昌军。
据完全统计,金狼王大汗,已经有四个儿子直接或是间接死在了楚擎的手里了。
最小的小王子,拓跋鹰,让福三给“不治而亡”了。
老七阿勒威,让陶少章给射死了。
老三阿勒齐,被陶少章给攮死了。
老二阿勒根哒,不堪受辱,一脑袋栽下城关,也不知道是摔死了还是被踩死了。
四个王子,按照战绩的话,陶少章肯定是拔得头筹的。
不过楚擎和福三战绩,是建立在了掌握情报的前提下。
拓跋鹰,那是给昌朝找回了颜面。
阿勒根哒,是绘制了舆图。
陶少章杀的这俩王子,是一个为了装b,一个是急眼了,俩王子死的不明不白的。
回都回来了,不可能不入关,牧民也被带进来的,毕竟和捉狼军一起杀敌了,倒是没遭受任何异样的眼光,而且这群牧民也不想入关,结果陶少章非让他们入关,说要让他们感受一下昌人对草原叛徒的热情。
一入关,都不用去通知大帅马如敬,楚擎一挥手,让锐士营拿出所有酒肉款待他们。
入关的楚擎觉得挺败兴的,重组捉狼军,就干死个前哨部落,完了时间还特别短,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回来了,都不算深入草原。
可事实上,当楚擎带着捉狼军入关后,刚骑上马准备去望原城,上万军伍都大喊着捉狼军万胜,兴奋的不得了。
楚擎一头雾水,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大家得知了捉狼军的“战绩”。
出关不到一个月,弄死两个草原王子,这战绩,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了,时间短,见效快,效果特别好。
“这可真是…”骑在马上疲惫不堪的楚擎,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不由得,楚擎望向了身后打着哈欠的陶少章。
他也有点无法直视陶少章了。
两次,接连两次。
第一次,准备偷袭神草部,大舅哥“坑”挽狂澜。
第二次,就今天,还得是大舅哥。
第一次也就不说什么了,最多给神草部的物资全毁了。
这一次,严格来说,大舅哥救了所有人的命,以当时那人困马乏的情况,捉狼军和牧民,对上养精蓄锐多时的阿勒齐步卒,输多赢少。
枭智那边可没陶少章,跑都跑了,不可能回头帮大家,所以这事说来说去,还是陶少章坑,但是大舅哥每次坑,都坑出一个近乎于“神迹”的结果。
猛然间,楚擎突然面色剧变。
就大舅哥众多战绩中,每次的过程都凶险无比,但是每次的结果…都一言难尽。
先说在京中,如果大舅哥没坑他的话,他也不会认识陈言,更不会接管千骑营,也正是因为受到陶少章的影响,他才没有变成如今自己最恨的人。
其次是在朝堂上,如果大舅哥当时没弹劾礼部尚书曹悟的话,曹悟也不会直接认怂当了二五仔,从而引起了朝堂上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之后是在桐城,如果大舅哥没出现,南宫平不可能快刀斩乱麻直接将两个家族都灭了,这也节省了大家的时间和精力,从而也狠狠震慑了一下旬阳道世家。
之后偷袭神草部,以及今天这事,那就更别说了,大舅哥是越坑越狠,越坑越大,但是结果,依旧nice。
“大舅哥。”楚擎面露笑容:“来。”
陶少章打马上前,极为困顿,打了个哈欠:“怎地了?”
“你之前和我说,你出京前,做了个梦,说是我的福将,真的假的。”
“真的。”提起这事,陶少章满面开心:“愚兄以前没有骗过你,以后也不会。”
“和我说说呗,梦到什么了。”
“梦到好多次。”
“好多次。”楚擎彻底来了兴趣:“讲讲。”
“有些记不清了,就说能记清楚的,第一次,你在北市飞鹰走马,和一些世家子吵了几句嘴,梦就是这般,也没个前因后果,吵了嘴,在梦中就见到你楚府杂草横生了。”
楚擎神色微变。
如果没遇到陶少章的话,自己,就是那个毫无权势的工部左侍郎之子,以自己的脾气,又能忍受多久,一旦得罪了世家,下场,不言而喻。
陶少章揉着太阳穴,想了想后接着说道:“对了,还有一次,梦见了一处官衙,你与福三兄弟,横死在了那里。”
楚擎:“…”
陶少章面色有些莫名:“这梦,愚兄记得清清楚楚,原本是不知那官衙是何处,后来去了桐城,与梦中的物件摆设,全无二致。”
“你是说…”楚擎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和三哥,会死在那里?”
说完后,楚擎后背突然渗出了冷汗。
当时自己忽悠桐城知州仇智,倒是忽悠明白了,可桐城还有个boss,屯兵卫扛把子孙周,如果当时孙周已经提前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要弄死自己,再家伙给仇智…
再往深处想,楚擎头皮有些发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大舅哥没出现,南宫平也不会劫持了仇智与孙周亲族,那自己与三哥,加上付家二傻,就是再能打,也不可能干的过一百多辅兵。
陶少章微微一笑:“就是因这梦,梦见妹夫你横死再官衙之中,愚兄才要来边关照看你。”
说到这里,陶少章面色一红,有些愧疚的继续说道:“可愚兄脑子笨,总是给妹夫你添麻烦,愚兄以后尽量少给你添麻烦,还是妹夫你好,总是原谅我。”
楚擎照着陶少章的后背使劲拍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能遇见你们兄妹,真好。”
陶少章低下了头,无声的叹了口气:“妹夫,其实…其实福将一说,愚兄也知晓毫无根源来由,只是这般说,这般说了,至少,不会让妹夫你嫌弃我,或少,少嫌弃一些愚兄。”
楚擎狠狠的挥了一下拳头:“谁他娘的嫌弃你,谁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