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如敬已经彻底放弃了,觉得自己面对楚擎和福三,这辈子是淡定不下来了。
听听,张口就是三千张强弓,全边关才多少强弓,最多八九千!
这都是往多了说,给楚擎三千张,剩下三关六营,用什么,用弹弓子啊?
“马大爷您这是怎么了,谁朝你肾反射区猛攻了啊。”楚擎满面狐疑:“今天怎么一惊一乍的。”
急眼归急眼,老马知道楚擎要三千强弓不可能是自己射着玩的,就是射到死也射不完三千张强弓啊。
气呼呼的老马问道:“你要强弓作甚。”
“换装。”
楚擎说完后,福三将神臂弩放到了马如敬面前。
刚刚进来的时候马如敬就看到了,他认识这玩意,听马缨说过。
原本,马如敬挺反感马缨天天往福三身上凑,很掉价儿。
可后来老马同志突然发现一件事,马缨天天贴福三,而福三天天和楚擎寸步不离,通过自己闺女,能够第一时间获取到楚擎的最新动向。
神臂弩这事就是如此,马如敬知道墨鱼弄了这玩意,但是马缨一天天der呵的,光知道神臂弩是墨鱼造的,不知道墨鱼想要大规模制造的话需要弓弦制成绞筋。
老马用手指扒拉扒拉,没好气的问道:“你需要的是弓弦?”
“对喽,您一看就是行家,就是要弓弦。”
“为何不问兵部要?”
“您也不是不知道朝廷的办事速度,奏报给兵部,兵部又的上折子,天子同意后,可能还涉及到出钱的户部和有存货的工部,几个衙署一商议,不知道商议到猴年马月去了,少说三个月之内没动静。”
马如敬满面揶揄之色:“你不是在京中有着偌大的名号啊,诶呦呦,你楚大统领的颜面,京中衙署还不给吗,三个月,凭着原来楚大统领的颜面,还需要三个月啊。”
楚擎苦涩一笑:“小子倒是十多日前给京中写信了,兵、户、工三部都写了,问他们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加急办理一下,不过就算给面子,至少也要两个月之后了,而且我要的多,要了五千弓弦。”
“诶呦,莫说两个月,就是三个月能将五千弓弦要来,本帅这马字都…额,总之是不可能的。”
这次马如敬学聪明了,没有主动触发技能,因为他现在都算不过自己的这马字应该正着念还是倒着念了。
楚擎叹了口气:“大帅,这神臂弩,比长弓好用…”
马如敬打断道:“非是本帅不知这道理,没有人比本帅更懂弓弩,瞧上一眼就知晓厉害了,可六大营本就强弓不多,若是给予你了,如何防守边关,楚监正,不如你派人去各道购上一些,六大营,是断然无法予你强弓的。”
楚擎挠了挠下巴的胡子茬:“好,那再等等京中的消息。”
“莫要痴心妄想了,单单是去年,本帅索要强弓、刀剑、战马,光是书信就写了十余封,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军器一事,非同小可,连本帅这边关大帅都要不来,莫说你一个军器监监正了。”
楚擎暗暗骂了声娘,站起身:“那行,我再想想别的办法,您歇着,拜拜了您内。”
闹心扒拉的楚擎带着福三离开了,准备去望原城找陶蔚然和绿珠商量商量。
二人走后,马如敬一副哭笑不得自言自语的模样:“五千弓弦,亏你说的出口,真要是那么好索要的,还要本帅这边关大帅作甚,难不成本帅的在兵部的名头还不如你这毛头小子吗。”
知道楚擎是好意,马如敬回头取过纸笔,准备再给兵部写封信,不管怎么说,催一催也好,至少也要入秋之前凑齐,不能寒了楚擎的心。
唰唰唰的写着,马如敬写了好几封,都是兵部交好的将领,甚至还给工部尚书刘勋写了封信,好话说尽,不求别的,别说五千绞筋三个月送来,就是两千上好绞筋四五个月内能送来就成。
这边信刚写完,刘望走了进来:“大帅,京中兵部急报。”
“兵部来的急报?”马如敬面露困惑:“又出了何事,速速念来。”
“末将刚刚看了,不是军情防务要事,而是什么绞筋弓弦。”
“原来如此。”马如敬摇头苦笑:“定是给楚擎回绝了。”
刘望面色古怪,摊开信纸,再次扫了几眼,道:“兵部说,五千弓弦是没有的,最多只有一千五百余数…”
马如敬幸灾乐祸的说道:“这楚擎在京中兵部,混的也不怎么样啊,哈哈哈哈,不过能要来一千五百弓弦,这楚擎在京中,还是颇有人脉的。”
“额…末将还没念完,兵部说虽然只有一千五百余数,但是他们可以现拆,将八大营军营之中的长弓库存清理一下,尽快将弓弦送来,差不多能凑够六千到七千,不够的话,他们再想办法,争取二十日之内送来。”
马如敬:“…”
老马同志目瞪口呆。
不对啊,刚才本帅,也没说姓氏倒过来念啊,这现世报也太快了,这自己怎么还掌握不好规律了呢?
老马心态有点崩,不死心的问道:“八大营卫戍京中,长弓说拆就拆,怎么可能?”
“末将起初也觉得不对,不过信上说是尚书省宰辅去了兵部,原本兵部只想着按照楚大人索要的数额给足,可宰辅南宫玺南宫大人亲自去了兵部,说绞筋弓弦多多益善,少于七千,还说什么要弹死兵部的饭桶们。”
马如敬:“…”
老马同志悟了,彻底悟了,刚刚还以为楚擎高估了他自己的“颜面”,现在他听明白了,楚擎是对他自己的“颜面”一无所知啊,宰辅都亲自跑过去催单了。
“大帅,信上还说,户部和工部的两位尚书也去了,也说收到了楚大人的信件,要是兵部拖拖拉拉,工部和户部也要弹死他们,这军报是兵部右侍郎写的,最后说让您给楚大人说说好话,弓弦肯定尽快送来,只多不少,让楚大人下次有事直接给兵部去信就好,莫要再给宰辅与其他各部尚书去信了。”
马如敬低着头,持续怀疑人生。
自己去年写了十多封信,连根毛都没要来,结果到楚擎这…
长长的叹了口气,马如敬是发现了,人和人,真的不能比,兵部那群狗日的,太你娘的区别对待了!
马如敬突然抬起头,乐了:“对,对了,本帅险些忘记了,既然楚擎在京中如此吃得开,连宰辅都要给几分薄面,快写信,索要粮草,多多益善,要粮,要米面,谅京中也不敢不给本帅颜…不敢不给楚贤侄颜面。”
“大帅,过几个月再说。”刘望满面苦涩:“这十几日来,关内天天往这运粮,六大营都没地方放了,不过要点面粮还成,兄弟们说天天吃米,都有点吃腻了。”
马如敬一脸的懵逼。
边军,竟然吃米吃腻了?
刘望一拍额头:“险些忘了个事,听闻旬阳道肥县那边闹了灾,没什么收成,好多兄弟都是肥县那边的,要不要让锐士营拉点米粮过去接济接济乡亲们?”
“这他娘的…”马如敬使劲揉着眉心。
边军…竟然能接济百姓了,这叫什么事啊!
看了眼不停怀疑人生的马如敬,刘望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能说什么,只能说大帅没见识呗,楚擎带着一千万贯银票来,一天几万十几万地往边关三道砸,大量求购各种物资,那可不是给兄弟们吃撑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