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仨人离开了,临走之前带走三只羊。
几个军伍不想给,福三直接将十贯银票呼军伍脑门上了,和用符箓封印僵尸似的,都给那军伍整对眼了,然后几个军伍又送了一只。
昌贤望着楚擎,佩服的五体投地。
昌老二是发现,甭管是什么人,上到九五之尊边军大帅,下到贩夫走卒,只要和楚师打过几次交道,那就会越来越没正经样子,越走越歪,彻底被带偏。
来边关之前,他听闻新上任的边关大帅不苟言笑,初见时,是挺不苟的,结果最近发现,这大帅是越来越苟了,哪里还有个统管边军的大帅样子。
回了望原城,好手艺的绿珠三下五除二就给羊咩咩收拾干净了。
有好吃的,楚擎肯定会给小伙伴们叫来,搬上来几坛子酒,一边吃一边聊,伐林的事不急于一时,就由昌贤来负责和边军交涉了。
大家都是有正事的人,楚擎虽然没正事,可都聊正事,他也只能参与进来。
最有正事的自然是陶蔚然了:“边关最大的问题,就是土壤,那么多地都荒废着,若是能种植,边关将又是一副场景。”
南宫平深以为然:“可惜这土地了,无人耕种。”
老墨鱼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插口说道:“老生那友人,周游天下,曾说过,便是荒地废地,也可种植农物,就是不知可种植什么。”
楚擎啃着烤羊腿,思绪飘到了东海尚云道。
也不知道老九和湖女哥们们混的怎么样了,要是能混出头,组建几支远航船队就好了,老墨鱼说的不错,只要是土壤,就一定能种农作物。
“等回了京,有机会一定亲自去一趟尚云道。”
楚擎擦了擦嘴,看向大家说道:“鱼哥说的不错,只要是地,就能种,将来去了尚云道,怎么也要打造一支远洋船队,将各种各样的农物种子带回来,到时候成立个农科院,专门研究农作物。”
“格…对,格局。”福三乐呵呵的说道:“少爷就是有格局。”
楚擎微微一笑。
这种想法,他一直有过,任何一个领域,都不是单独发展的,而是齐头并进,就如同研究橡胶产业,研究明白了,是不是就能涉及到娃娃领域了,涉及到了娃娃领域,那是不是和人体工程学搭上边了,所以说就是这个道理,一花放,百家争鸣。
现在钱对楚擎来说,并不是问题,如果他想,将来回到京中后,会筹备各种学术领域方面的机构。
可问题是,人不够用,也没人可用。
大海航行靠舵手,没有一个好的带头人,只能是浪费资源,严重浪费资源。
除了亲眼见到的,天天接触的,甭管多么德高望重,都没个信。
就和谭副院长似的,表面是高校副院长,可实际上是个艺术照爱好者。
这要是花大力气培养出个副院长,将这么重要的领域交给他负责,结果这家伙不好好研究学术,天天研究姑娘的睡前照片,这谁整的了。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楚擎现在只考虑两件事,破坏大自然,以及等待老马的预言实现。
“不提这些破事了,不用种地,依旧有办法让望原城的刁民们将日子过的风生水起,来,先生们女士们,举杯。”
气氛再次热闹了起来,大家开始谈着每日遇到的趣事。
几家欢喜几家愁,望原城大帅府其乐融融,远在昌京的皇宫之中,老四愁眉苦脸。
军报,刚送到的。
上面详细的记录着关于金狼王大汗做梦的事,以及马如敬等人猜测凉戎会集结大军踏马叩关。
接连读了三次军报,老四沉声道:“孙安,你如何看。”
孙安不知道怎么开口。
咱家要是能看明白,当什么太监啊,当千骑营副统领好不好。
“老奴觉着…觉着,就是觉着这草原大汗,因一个梦便要大动刀兵,是否,是否太过儿戏。”
“不,若是汉人,断不会如此,朕,更不会如此,一个梦罢了,关系到无数军民,岂会如此儿戏,可草原凉贼,极为信奉鬼神、神谕、梦境等事,因一金鹰之梦,挥兵逼关,不是没可能。”
叹了口气,黄老四道:“明日散朝后,召集各部尚书,军中将领,英国公冯洛,再议此事。”
“老奴记下了。”
“梦,只是因为一个梦,这金狼王大汗,糊涂了不成,真是可笑。”黄老四越想越来气,不由骂道:“为君者,岂可如此儿戏,朕也每日做梦,还梦到了老十突然跑回京中,就在夜里,入了宫,将百万贯银票双手奉上,难不成老十还真能回来吗。”
孙安摇了摇头。
能不能回来不知道,但是肯定不可能给你银票。
黄老四顿了一下,看向孙安,以不太确定的口吻问道:“孙安你说,会不会,老十真的会回来,给朕百万贯,这梦,万一是真的呢。”
“老奴觉着,应是不会。”孙安很是无奈:“而且老奴记着世人都说,梦是反的。”
“反的?”黄老四双眼一亮:“你是说,楚擎不会入夜带着百万贯银票给朕,而是白日里入宫给朕?”
孙安无声的叹了口气。
咱家就是没钱,要是有百万贯,直接呼你脸上,不为别的,就求你赶紧闭嘴,想钱想疯了。
就和有读心术似的,黄老四老脸一红:“哎呀,你不懂朕的苦衷,八成,心里会以为朕贪财,非是如此,而是朕…你不懂的。”
“陛下,您说就是,老奴伺候您三十余载,您说了,老奴给您解解闷。”
“罢了,说了,你也不知其中种种。”
孙安陪着笑:“陛下您说说,老奴没准懂呢。”
“朕要钱,选秀,纳妃,充盈后宫,行房,诞下龙子…”
黄老四瞅了瞅孙安的下三路:“你懂啊?”
孙安傻眼了,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有病,非得追问这事,贱吗这不是。
老四叹了口气:“朕说了,朕,非是贪财之辈,若不是因此事,岂会心心念念的想着钱财。”
孙安深以为然,不断点着头。
是,您不贪财,您就是单纯的好色。
老四满面愁容:“其实这诞不诞下龙子倒是其次,朕主要是想要与妃子们行…不是,与妃子行房倒是无关紧要,主要是为了在诞下一些龙子,昭阳宫如此冷清,太上皇也能欣慰一番。”
孙安都不好意思揭穿老四,你那是要尽孝吗,你那就是好色!
不承认自己是老色批的老四,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老色批,发了会牢骚,继续看向军报,又开始愁眉不展了。
“哪里都要用钱,若是凉贼大举进犯,又是如此,哎。”
敲着桌面,老四喃喃道:“前些日子,南关的那些番人部落,又有些不安分了,要不要将楚文盛调过去镇守南军?”
孙安是知道楚文盛的本事的,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若是与凉贼开战,不如让楚大人前往北关,年前您不就是这么定下的吗。”
“不错,南北皆有战事又如何,楚文盛楚武安,乃是朕的心腹爱将。”黄老四神情一震:“南关番人不安分,再闹,朕就让楚文盛坐镇,打的他们灭族毁根,凉贼猖獗叩关,朕便可遣武安重组捉狼军,杀凉戎个片甲不留。”
孙安都听懵了。
南北都有战事,您给武安调北关,再给楚文盛调南关…咋的,刚荣升的工部右侍郎能裂开啊?
其实也不是老四胡言乱语,而是思绪同样飘到了远方,所以才有些心不在焉。
毕竟是马上将军出身,如今听到有战事,而且可能是大战,怎能不向往。
可惜,他是皇帝,非是将军。
“朕这百战不败的将军,如今成了天子。”
昌承佑看向殿外的星光:“谁又能达朕一生夙愿,将凉贼断种绝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