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过你会来学院找我。”
手里捧着一本书,范云靠坐在长椅上,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青衣男子如此说到。
看了看周围的摆设,雪清河转过头看向范云,笑了笑,反问到:
“作为天斗帝国的太子,我和代表天斗帝国出战的学院见个面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吗?”
“那倒没有,很符合你的身份其实。”范云摇了摇头。
左右探寻了一下,雪清河没能在这个颇为整洁的屋里找到那只一直陪伴在范云身边的大黑猫,不禁有一些好奇。
“你身边的那只大黑猫呢?怎么没看到它。”
翻了一页手中捧着的书,范云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
“她去找我徒弟玩去了。”
大猫虽然平日里总是一副慵懒的模样,但毕竟在本质上来说还是一个好斗的魂兽,斗争与狩猎是潜藏在她身体深处的本能。
所以平日里无聊的日子,她就有时会自己去寻找朱竹清、奥斯卡他们,训练训练他们,自己也活动一下筋骨。
雪清河点了点头,看着范云的眼神里满是意外:“说真的,刚听到你的事迹的时候别的我都能很快接受,唯独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早收徒。你现在才二十,你的徒弟也才只比你小了五六岁而已。”
“真的挺夸张的。”
合上了手中的书本,范云看向雪清河的眼神有些诧异,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殿下,我记得邪月的老师也只是一位六十八级的魂帝。”
“大概是。”雪清河皱了皱眉头,语气也不是十分确定。邪月天赋确实不错,但也还没到需要她来记住他的关系网的地步。
“我在收朱竹清为徒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位魂帝了,现在成为魂圣也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在知识储备上也还算有所积累,教授一个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又怎么能仅仅因为我年岁不长就如此看低呢?”
突然想到了什么,范云将手中的书放到了前面的桌子上,若有所思地看向雪清河。
“说起来,如果不是殿下您现在的身份的话,其实以您的身份实力也是可以收徒了的。”
雪清河,不对,应该说是千仞雪。
千仞雪比范云要大上四岁,今年也有二十四岁了,实力也已经达到了魂帝水准。而且以她武魂殿长老殿圣女的身份,将来就算不继承教皇之位,也能接过大供奉之职,招收一个徒弟并不算多出格。
“或许,但没有如果,不是吗?”微微挑了一下眉,雪清河漫不经心地说到。
“也是,哪里会有如果这种东西啊。”范云泡了一壶茶,接话道。
接过范云递过来的茶杯,雪清河目光注意到了范云放在桌子上的那一本书,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眼神里闪过几分困惑。
“这本书……”
“嗯?”顺着雪清河的视线,范云也注意到了自己刚刚放在桌子上的那一本自己刚刚得到的书。
“您认识?”范云有些疑惑,雪清河不应该认识这本书才对,按照独孤博的说法,他从来没给除亲人以外的任何人看过这书。
昨天独孤博来找过范云,随意地聊了聊一些过去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当初从唐三口中知道了落日大森林里毒雾之中的山谷究竟属于谁,所以范云才面对独孤博的时候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
那感觉,就像是偷了别人家的东西结果被人找上门了,虽然对方还不知道东西是谁偷的东西……
独孤博在离开之前给了范云一本书,也就是今天他正在看的这本,说算是将当年欠范哲的恩情还在范云身上,自此之后恩怨两清,不再相欠。
这本书记载了独孤博这么多年来近乎所有的用毒心得,是一本价值不可估量的毒典。
要知道,毒药之间的搭配组合可不是简单的加减而已,不同的药物搭配可是会产生不同的效果的,许多毒药,或许仅仅只是一两剂药物不同,甚至是分量不同,都会产生不同的毒性效果。
即使是继承了老爷子的书库,学习了不少草药知识的范云,在看了独孤博的心得之后也得感慨,不愧是全大陆最会用毒的毒斗罗,果真是名不虚传。
“我曾经在皇家学院见过独孤雁独自一人捧着这本书,不让任何人哪怕是玉天恒靠近。原先我还猜,这应该是独孤家的某种传承,但现在看到在你这里,我又不是很敢确定了。”
“呵呵,也不能算传承,不过是毒斗罗记录过去一些事情的日记本罢了。”范云的面色没有一丝变化,好似嘴里说的话是真的一样。
“独孤博为什么会给你他的日记本?”雪清河不解。
“不过是因为老一辈人之间的一些事情罢了,我也只是承了我老师的恩泽而已。”
“这样子嘛……”雪清河点了点头,再看了那本书几眼之后就转移开了视线。
“过大概一个星期,天斗帝国的代表队就要前往武魂城了,到时候时年的处决仪式也会开始,你是怎么想的?到时候是去看处决还是陪学生一同去武魂城?”
雪清河突然问道。
然而,出乎雪清河意料的时,面对自己问出的两个选项,范云只是摇了摇头,一个都没选。
“我明天就要先一步返回武魂城了,不管是时年的处决还是孩子们的出发我都不能一同。”
雪清河:“?”
“而且就算我不提前回武魂城,我也不会去看时年的处决仪式。”范云的语气十分的正常。
“为什么?时年不是你抓的吗?还通过了一定的手段逼迫天斗帝国在公众视线之下处死他。”
摇了摇头,范云说:
“先不说处决时年的刑罚在我看来太过残酷,就说杀死时年也不是我的目的。”
“如果我只是为了杀死时年的话,当初我明明可以亲自动手,甚至连一点痕迹和线索都不会留下。”
“对于诸如时年这样的恶徒来说,死亡也是无法让其赎罪的。所以死刑也不应该仅仅只是用来惩罚他的而已,更多的,应该是给那些受到过伤害的生者一个交代和慰藉。”
面对着长老殿的圣女,范云说出了自己的思考。
“所以,其实在达到了目的之后,我倒并没有那么关注时年的死法了。”
“渍渍渍……”雪清河摇了摇头:
“要是那些人知道你是这个态度,说不定皇室还没办法这样处理时年。”
范云:“嗯?”
笑着摇了摇头,雪清河说:“你不会以为魂圣是随地的白菜?虽然时年罪恶满盈,但他确实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魂圣,不管在哪一方势力或是权贵眼中,都是一位很出色的打手棋子。”
“对于许多权贵或是势力而言,死去的人一点价值都没有,反倒是时年这个活着的魂圣更有价值。”
“若不是因为时年是你抓的,皇室的态度还异常坚决,不少人原本还打算暗地里救下时年,让他假死,成为为自己办事的死士。”
皱起了眉头,范云叹了一口气。
这世道……果真还是让人不舒服啊……
“或许……但就算皇室不处理,我也不会就这么放过时年的……我不关心的只是时年的死法,而不是他的生死。”
范云看着窗外的白云,悠悠说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