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儒生恭敬的站在老人的旁边,老人眼眸中风云变化,有黑白横亘,不过,青衫儒生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看着那凝眸盯着安平县的夫子,青衫儒生忽然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不动如山的夫子都展现如此神态。
安平县……难道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
许久,听得夫子大笑说稷下学宫立于安平县,不亏。
这让青衫儒生感觉到了更加剧烈的冲击。
怎么会不亏?
稷下学宫其实是一件灵宝,顶级灵宝,能够吸收天地间的气来让学宫中的修士境界如飞。
正常而言,稷下学宫都是立于王朝皇都,因为皇都乃是一个王朝的气运汇聚点,稷下学宫立于皇都,能够得到一朝气运冲刷,会让稷下学宫越发的强大。
“哈哈哈……修远,以后你就会懂得。”
夫子轻笑起来。
“走,我们入安平县,去选址。”
夫子道。
李修远看着夫子,没有再问什么。
其实他一开始是感受到夫子不高兴的,但是,此刻,在见到安平县的时候,夫子的不悦早已经一扫而空。
难道……这小小的安平县,能够比的上大夏王朝的皇都?
马车徐行,李修远继续架势着马车,入了安平县。
夫子和李修远没有在马车上呆太久,很快,便找了家客栈停留,将马车交给人看管后,便徒步在安平县中徐行。
在李修远的眼中,安平县没有太特殊。
就是大夏王朝诸多大府下,普普通通的一座县城。
然而夫子却很满意,在长街上行走,仔细的考究着安平县的环境,选择立址的方位和地点。
大半日时间一过。
安平县的东山。
夫子伫立其上,身上白色儒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就这吧……”
夫子道。
下一刻,夫子仰天大笑,宽厚的袖袍一刹那间迎风招展,膨胀数百丈,像是一袖可遮天。
袖里有天地,袖中有乾坤!
安平县,罗府。
正在与袁瞎子泡茶喝茶的陈管家,忽然神色微微一变,满头白发风中扬,望向了安平县东山。
袁瞎子看不见,但是却也歪着脑袋,耳朵对准了东山方向。
“好强大……让人悸动的强大。”
袁瞎子道。
“那位,自然是强大……”
陈管家感慨万千。
“哪怕是罗爷,面对这老人都得礼遇三分……”
“儒教夫子,看似凡人,实则一气可盖压陆地仙。”
袁瞎子点了点头,“罗将军让稷下学宫立址安平县,本以为这位夫子会有几分恼怒,却没有想到动作这么快……”
“安平县……看来马上要成为潜龙池,化龙地了。”
陈管家白发飞扬,抬起茶杯,饮了一口茶。
“无妨,公子一身正阳之气如虹,与稷下学宫很配,况且儒修也佩剑,公子与稷下学宫很有缘。”
“至于天骄汇聚,有何惧之,自古天骄皆是踩着其他的天骄而崛起,若是连这点压力都扛不住,如何撑起罗爷的期望?”陈管家说道。
袁瞎子面皮子微微一抖。
“罗将军难道……打算让罗鸿公子未来掌管三十万塞北黑铁骑?!”
袁瞎子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震撼和震惊。
陈管家笑了笑,却是默然不做言语。
……
罗鸿也感受到了,安平县上空骤然有一股磅礴的气机在释放。
这气息……比之当日安平县外,陈管家和袁瞎子的气机更加的浩瀚和可怕!
最重要的是,罗鸿感觉自己身上的正阳之气,在这股气机的影响下,似乎越来越炽烈,越发的难以掌控,整个人宛若一颗明亮的烈阳。
正阳之气如火如荼般的逸散着。
这让罗鸿越发的烦恼。
他特么是个邪修啊!
为什么正阳之气居然越来越浓,官方认证的坏蛋,难道就这么不值钱吗?
可是,很快,罗鸿便来不及惆怅,他看向了东山方向。
只觉得天地一阵漆黑。
一座广袤的宫阙在天穹上横亘悬浮,宛若仙宫,从九霄深处飘来!
安平县的街道上,百姓早已经激动中夹杂着惶恐,跪伏在地上,宛若见着了活神仙似的,不断叩首,不断跪拜,虔诚的像是侍奉多年的信徒。
安平县县衙中。
刘县令激动的脸都在颤抖,他寒窗苦读数十载,得了进士名,但是他本质上,还是一位儒生,饱读诗书的文人士子。
“稷下学宫……这是稷下学宫啊!”
刘县令看着安平县上空,那犹如仙宫的宫阙,激动万分。
正在县衙中吹牛逼的赵东汉也与捕快们一同冒了头,盯着天上宫阙,一脸懵逼。
洛封,方正和梓薇倒是认得稷下学宫,神色微微变化。
洛封沉凝:“消息刚传来,罗人屠入京逼迫太子让稷下学宫立址安平,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
“稷下学宫这就要在安平县落址了?”
安平县外。
五千黑铁骑亦是目光齐聚,盯着城中那天上宫阙,恐怖的气机,交织绵延。
……
东山之上,姹紫嫣红。
有霞光万丈,像是化作了洞天福地,安平县原本贫瘠的天地元气,在这一刻,像是沸腾的热水,不断的高涨。
夫子立于东山之顶,一袖乾坤,托着华贵宫阙。
蓦地,犹如平地起惊雷。
这座悬浮在九天上的宫阙,陡然落下,大地抖三抖,隐隐有烟尘滚滚起。
东山之上霞光蔚然。
一座宫阙凭空出现,立于其上。
这一切的发生太过突然,对世人而言,犹如一场仙迹。
夫子和李修远立于宫阙门前,门楼上,有匾额高挂,其上“稷下学宫”四个大字,充斥着玄奥。
李修远神色之间带着几分敬畏。
夫子则是佝偻着背,轻咳了一声,笑了笑。
“好了,万事俱备,只欠招生了。”
夫子一笑。
“修远,这次招生之事,便交由你来。”
青衫儒士李修远闻言,顿时躬身。
……
残阳如血,给长街铺盖上了一层如火烧般的颜色。
罗鸿一席白衫,背负着古剑地蛟,去了趟县衙,将浑身绑着绷带的赵东汉给带了回来。
听得县衙中那些捕快对他的称赞,还有梓薇姑娘那崇拜的目光。
罗鸿总算是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原来又是他那凤雏守卫赵东汉在作妖!
本来想,将这赵东汉扔衙门算了,不过转念想想,这老赵在地鼠街用命为他抵挡行尸,也算是忠心不二。
罗鸿终究还是未能狠下心。
想要再找一个能够放心托付后背的守卫,比较难。
因而,罗鸿还是选择,勉强带着赵东汉。
长街上,罗鸿和赵东汉魁梧的身影一大一小,被残阳拉扯的老长。
忽然。
罗鸿感觉长街上来往的人流少了许多,甚至整个长街都变得无比的寂静。
在长街的尽头,一位穿着白色儒衫的老人,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笑容看着他,似是在等候他许久一般。
罗鸿一怔。
赵东汉则是神色一变,捆满绷带的手猛地拔出了腰间的挎刀。
“公子小心!”
赵东汉如临大敌,这老人给他的压力,宛若天阙压顶,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老人白色儒衫飞扬,一步一步行走而来。
瞥了赵东汉一眼。
笑容依旧。
而赵东汉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口中嘟囔了句又来,便晕厥了过去……
长街空****,两白袍相伫立。
只剩罗鸿与老人于如血残阳中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