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学就听着自个媳妇絮絮叨叨的话,心里却格外的缓和,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说实在话他穿越过来的那会,正好在战场上,时隔这么多年他依旧能记得那时候的绝望,那么多的死人,那么真实的痛感,那么残酷的战争,是他一直不敢触碰的噩梦。
他也只不过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小市民罢了,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左不过是看看抗日战争的电视剧或电影初步的了解一下战争的残酷罢了!但看电影跟亲身体会这是两种感受好不好?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这次孟大路家的事着实吓着他了,这一个弄不好可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了,难道真的任人鱼肉?
传学舒服的泡着热水澡,眼睛闭起来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好像从陈根生来到祁南县开玉石坊开始,他们一家就被动起来,遇上的事也越来越惊险。莫非这是老天对自己的考验?传学摇了摇头,快拉倒吧!这样的考验真心经不住啊!
想想他上辈子最多面目凶狠一点吓吓人催催高利贷罢了,哪里经历过动不动死人的事。
这陈根生到赵新贵、吴大山、这期间死了多少人了,传学冷静下来依旧不敢细数。
窗外的雨终于下的小了点,院子里深一脚浅一脚到处都是泥巴,燕子只好吩咐王家父子两找来一些稻草铺在院子里需要走路的过道上,要不然院子里转一圈下来,鞋子到处都沾着泥巴。虽说如今开春了,但草鞋依旧不能穿,这鬼天气要光脚穿着草鞋,一会就能把人冻僵了!
四妮养的小猴子可不管那么多,满院子里撒泼打滚,兴奋的吱吱乱叫。李富贵从巩子居家抓来的两只藏獒此时也正在狗窝里睡眼惺忪的眯着眼。
“请问是边政仲家里吗?”驿站来送信的小哥披着雨具,大声的叩响了边家的大门。
吱呀一声,在驿站送信的小哥高声喊了第三遍的时候,因为下雨所以没去钓鱼的边汉浴不紧不慢的打开了大门。
“这是边政仲的家,请问有什么事?”边汉浴笑着道。
送信的小哥赶紧从怀里掏出信递给边汉浴道:“老人家,这是从西北博州来的信您家里有人去了西北吧!赶紧看看指不定您家亲人就回来了,这两天到处都是西北来往的信,听说官家的大公子又打了几场胜仗,这匈奴快要被打跑了!”
边汉浴双手颤抖着接过信,看见信封上的字迹,眼泪就哗哗的流了出来,这是慎儿的字迹,孩子活着呢!
边汉浴再也顾不得别的、脚步凌乱的往客厅里跑去。
送信小哥也不恼,能在战场活下来实在太不容易,他整天送信,太了解这种状况,所以顺手帮老人家关好院门,又往下一家走去。
“来、来信了、慎儿来信了!”边汉浴激动的语无伦次的道。
“来信了!真的是慎儿的信!”边家老太太激动的就从炕上跳了下来,差点崴到脚。
边氏正在和边老太太做针线,听见公公如此说,扔下针线一把就夺过来边汉浴手中的信,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边氏蹲下身嚎啕大哭出来,她的儿子,她的宝贝儿子还活着。
“娘,慎儿还活着,还活着!”边氏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边慎志走了以后,几个月以来的第一封信,这几个月里边氏总觉得自己就像行尸走肉一般,要不是燕子和大妮常常过来找她说说话,她觉得自己可能都支撑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如今亲眼看到儿子寄回来的信,边氏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一般。
“是我宝贝孙子的信,是慎儿的信!”边老太太忍不住也哭了出来。
边家轮到边慎志这一辈只有这一个孩子,往常一心考功名,家里就没怎么跟着操过心,谁能想到一向乖巧的孙子竟然去了西北,边老夫人能不提心吊胆嘛!如今好了,孙子来信了,孙子还活着,绕是坚强了一辈子的边老太太,这时候也放声哭了出来。
等大家平静下来,这才打开信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老头子,慎儿怎么说?”边老太太着急的问道。
边汉浴眼角的泪还没有擦干,这会又哈哈大笑起来:“是我边家的种,咱慎儿经过这一次历练确实长进了不少,这一趟去的值!”
边老夫人一把夺过信,气的跺了跺脚道:“净说那些没用的,我的孙儿可受苦了!”说着和边氏脸贴脸看了起来。
边汉浴也不恼,这一刻他心里说不出的畅快,西北啊!自己孙子将在那里打下结实的基础,为以后的腾飞做准备。
“哎呀,这西北怎么苦成这样,这到处都是戈壁滩,让百姓们怎么生过?我可怜的慎儿,吃不饱穿不暖这可怎么行,没有我照看着也不知道瘦成什么样了!”边氏看完信呜呜又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别哭了咱们孙儿活的好好的这是天大的好事,如今西北已经彻底安全了,慎儿投身建设西北的任务当中,咱们还是别给孩子添乱,我记得家里还有些肉干,你们娘俩个赶紧去找出来,咱们在合计合计给慎儿送些什么过去!”边汉浴赶紧打发两个哭哭啼啼的娘们,决定给她们找些事情干,免得整天哭哭唧唧的。
“对对对,瞧我光顾着高兴,母亲我记得大妮前两天送了一罐辣酱,我尝了尝味道不错,我这就去问问大妮看有没有多余的,咱们花钱买下来也行,到时候都给慎儿送过去,这孩子就喜欢吃辣!”边氏有了活干,如今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的儿子。
“那行,你去问问,我去地窖看看腊肉还有多少,咱们抓紧时间多做一点,如今天热了,在问问燕子有没有什么容易保存的食物,放置的时间比较长的,咱们都学一学给孩子多寄过去一些!”边老太太赶紧道。
边汉浴看着走出去的两人,揉了揉通红的眼睛,这个家里总算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边政仲赶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下午天黑了,最近学院里事情特别多,学子们各个心气浮躁,尤其是听说去了西北的学子们已经开始着手治理地方了,想去历练的学子越来越多,他不得不一个个安抚这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