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云溪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陈立都奇怪了，据看守的女警说，这些天为了防止意外，怕出现上次陆达生病的情况，两个女警轮番二十四小时看守，甚至在旁边直接配备了医生，就算突发疾病也不用去医院治疗。确保云溪没有任何逃跑的可能。
而通过云溪的叙述，魏然开始从二十年前所说的整形机构下手，试图找到当时几个人的记录，找到关于陈钟的下落。
然而调查结果并不顺利，二十年前的技术不成熟，整容机构其实有的只是刚刚开始的小诊所，一共有四家，后来有些倒闭了，有些改行了，警方是兜兜转转查了很多资料找到当时的几个医生，甚至一个已经在国外了，现在是个还挺有名的整形医生了。
但他们都记得当年的事，主要是陈钟给了很多钱，印象深刻。
那个出国的整形医生，说就是靠着那笔钱出国修深造的。这一点上警方废了好大劲，打报告给了很高层，才动用了一些非常规手段找到的。
当时诊所和医生是陈钟找的，那个年代这行业没有成型，水周又是小地方，都是在省会城市找来的，分别给当时四个人，约定整容后各自上不同的火车，从此谁也不知道谁，谁也不认识谁了。
可云溪他们到底年纪太小，医生把整好的照片给了陈钟，以便他日后找人，那时候技术到底不成熟，云溪只动了眼睛，换了发型和穿衣风格看起来和以前就不一样，后来似乎又找地方自己整了，那都是很多年后的事了，可因最初的样子陈钟一直追踪，所以这些年掌握了她的动向。
至于姜旭东，动得地方有点多，只当时可以说是失败了，有一段时间姜旭东甚至就顶着那张奇怪的脸过活，一度抑郁，躲在网里过了好多年，再后来他自己在暗网上赚了钱，才又找了医生弄成现在的样子。
至于那个张小北，是唯一一个不知下落的人，一开始云溪说他时候，陈立并不相信，可找到当年医生，也证实了张小北并未出现在医院，云溪说过张小北是他们这些人最聪明的，肯定早就识破了陈钟的把戏，所以他的下落无人知晓。就和人间蒸发了似的，连陈钟都未查到他分毫。
云溪感叹张小北才是真正得到了自由。
至于陈钟，出国医生证实他确实整成了郝亮的样子，但手术并不成功，这一点苏甄他们到很意外，按照他们之前的调查推断，陈钟应该是做局，让郝亮重伤，然后整成郝亮的样子，替代他，慢慢去疗养院淡出众人视线，接任务走的时候应该是已经恢复好了。
可给他动手术的医生却说并不成功，别说二十年前的水平，就算现在的手术都不一定把一个人完全整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这一点苏甄他们就奇怪了，为何警员和他的师父那么熟悉的人都没认出来是有人冒充的呢。
苏甄想到什么，“陈立，你记不记得姜旭东假扮廖先生？”
她清晰的记得当时姜旭东从脸上把伤疤撕下来，还有云溪在医院撕下一层膜。
“你是说他找了地方易容？”
可易容这东西只在武侠小说里看到过，现实有吗？
“说是一种化妆术更贴切。”
陈立还在疑惑，这点他们要具体调查，也就是说当时很可能这个易容地点就在水周，毕竟那么紧迫的时间，他要冒充郝亮，如果真的找到了，也许就能知道陈钟现在的样子，这是一个重大突破。
警方那边如火如荼的去查陈立当年行踪了，甚至再次询问了云溪她脸上的东西从哪来的，云溪还是闭口不答，但陈立觉得从云溪藏起来这段时间的轨迹查，也许会有发现，毕竟这比查二十年前陈钟的行踪容易多了。
当然陈立也重点派人盯上方酌，生怕他再出幺蛾子，可方酌的行为非常简单，他除了每日坐在警局对面咖啡厅里用电脑处理些公司的文件，就是来警局了解情况。
苏甄都看出方酌日渐消瘦了。
有些不忍来到咖啡厅坐在他对面，“公司很忙吗？”
方酌却非常淡然，笑着摇头，“公司一旦弄起来，我这个总裁只要决策一些关键问题就行了。”
他把电脑递过去，苏甄看到是他公司的文件挑眉，“你觉得我是陈立派来监视你的？”
“难道不是吗？”
苏甄叹着气，“方酌你这样自我封闭要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自我封闭，我其实是想开了。关于云溪，这几天在让我的律师准备资料了，等这边查完，云溪就该判了。可我有把握让她几年就出来。”
方酌笑着摇头，“我帮到这，心也就安了，有些事我真的不能再管了，管太多，就是彼此的负担了。”
他眼神从未如此坦然，一时之间苏甄竟有些分辨不出真假。
突然想起了陈立说的洗脑的话题。
方酌真的能放下吗？
“别这样看我，四周都是陈立的眼线当我不知道？”
“你确定你不会帮云溪做什么事？她身后的事绝对不止这些，这几年身上肯定有命案，不是靠你律师就能出来的。”
方酌眼神很深，“那不然我能干什么，帮她越狱？苏甄你太天真了，我有多大能耐帮一个重犯越狱？”
苏甄嘲讽的一笑。“我觉得你有办法。”
“那好，从今天起你就贴身跟着我，看我会不会这么做。”
他一把抓过苏甄的手将她往前拉，瞬间离得很近苏甄心慌的想要扯开，方酌笑着。“都看着呢，陈立的心思，苏甄，你不会一直都不知道，他那人榆木一样的没情趣。还是个直男。”
苏甄皱眉推开他，“你干嘛？你再这样我可说你耍流氓了，方酌，你对我和对云溪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你以为我还像以前那么好骗吗？”
“那说明我以前打动过你了？”
苏甄恼羞成怒，“事到如今今，说这些还有意思吗？”
“是没意思。”
方酌放开她，眼神虚无的看着对面的刑警队，“苏甄，想看烟花吗？”
“你想做什么？”
“怎么你以为我在这放烟花给云溪看，我还没那么矫情。一直在查案日子过得糊涂了。现在是几号？”
苏甄皱眉看手机日历，“xx。”
“后天就是国庆节，每年国庆节各地都放烟花，今年还是大庆，肯定会放的，以前看过吗？”
苏甄想了想点头又摇头，小时候看过但印象并不好，父母带她去看，人太多了，她的鞋子被挤掉了，后来是父亲把她举过头顶才看到，那双鞋子她到现在还记得，红色蝴蝶结的，她很喜欢第一天穿就丢了一只，以至于长大后对烟花都没什么好印象。
后来和姜旭东在江边看过有人放烟花求婚，可惜只放到一半就被城管管制了，本来还觉得浪漫，后半段就只剩狼狈了。只是她不知道方酌此时说这个干什么？
“确实烟花没什么好看的，人太多了，水周这边的人又喜欢凑热闹，不看也罢，在房间里睡大觉也好。”
苏甄看方酌收拾电脑要回去了，突然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站起来，“你想去看吗？”
方酌摇摇头，“没人陪我看。”
苏甄抿着嘴，什么都没说的就离开了咖啡厅。